书房的门开了。
肖远从里面出来,站在闭合的门前,稍稍松了松脖子下方纯黑色的领结,他的侧脸没有什么不愉快或者吵过架的痕迹。
他只站了一分钟便转身往楼梯口这边来了。
从上面看,楼下的客厅装饰的十分华丽,到处都是水晶翠玉之类的吊灯和家具。
沈令感应到什么,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视线转了一圈,很快寻到立在最后一块台阶边的肖远身上。
男人下了台阶走过来,脚上的皮鞋从一落脚就被柔软的地毯吸走了所有的声响。
他来到沈令面前,俯首投给她一个浅笑,“沈令,周一早点来上课,我等你。”
他说等你的时候,低头在沈令耳边轻轻落下一个吻。
沈令送他到铁门外的林荫树下。
“肖远,你到底要做什么?”
肖远没有回答她,只是顺走了她家居服里的两支烟。
看着他开车离开,沈令心里很困惑,如果说之前她不敢正视肖远是因为怕他看出她的心思,那么现在她是完全看不懂他在她身上到底在玩一个什么游戏。
至于刚才他和爸爸说了什么,她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
肖远回的是T大周边的公寓楼,这是他培训回来的那天买下的一所小居室。
他打算在这里开启一段全新的旅程,有他,也有沈令。
肖远,以前T大历史系的传奇人物,向来以不近女色为校友们所津津乐道,却在大四准备保研期间开始了他人生中的初恋,后来那个保研资格落到了他的初恋女友范妗妗(jin)头上。
他被迫留校,后又自考研究生去了外地,研二那年回母校做演讲,一出校门就被高处摔下来的摄像机砸中了脑袋。
在医院昏迷了十五个小时,醒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时而安静发呆,时而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冷笑着自言自语。
沈令是最后一个来看望他的人,十四岁的小姑娘,穿了一身漂漂亮亮的红裙子,一直躲在病房外面,偶尔会偷偷朝里面张望。
一看到他马上就缩到门背后,过一会,又会伸着小脑袋看过来,她不像一般女孩那样软萌可爱,小小的脸上始终挂着清冷疏远的保护色。
她那时候刚失去妈妈,对周围的一切人和物都很寡淡,像只刚长了刺的小刺猬,轻易不和旁人接触。
那天她手里捏了一支五彩棒,趁着肖远睡着,偷偷放在了他的枕头上。肖远翻过身,脸正好贴在糖上,他看着余光里的那一抹裙角,缓缓勾唇笑了。
真是个倔强又温柔的小姑娘。
那次事故后,他会时不时的苏醒过来,有时候两个小时,有时候会延长到半天。
每次一醒来他就想见她,好几次还没见到人,他就已经没意识了。
他知道原来的肖远并不喜欢她,也总会在他沉睡的时候将他好不容易积累的好感全都给败干净,所以当他再见到她时,她总是躲着他,几次在门口碰见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清冷模样。
现在好了,他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地占领肖远这具身体,也可以正大光明的亲近沈令,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让她成为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