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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原因,荒诞但是却不是信不过。
  以章家对窦章的重视程度,章西的反应在情理之中,而且他也不是有心伤皇帝的,只是冲动之下动的手。当然,也还是有人怀疑的,不过这时候太后站了出来做证明,她亲眼所见,原本她是听说皇帝迟迟不去大朝会,便过来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否皇帝龙体不适,结果到了门口便听到了里头的吵杂声,一进去,便正好看到章西推到皇帝,皇帝撞到案桌的这一幕。
  殿内的黄良可能污蔑章西,可太后总不至于也污蔑他吧?
  而且皇帝的受伤是真的。
  皇宫大内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刺客将皇帝上了再消失无踪。
  所以,章西大逆不道重伤皇帝这罪名是板上钉钉了!
  太后已经将人押入死牢了,原本是想要当场打杀了的,但因为皇帝阻止,所以才没有,如今皇帝晕迷不醒,太后也忍不住了,不但将章西押入死牢,还下令查抄章家!
  皇帝伤的有多重?
  眼下昏迷不醒,而且太医院也不敢保证皇帝什么时候会醒过来,醒来之后会不会有其他的后遗症,总之比马上驾崩好不了多久。
  这大周的天要变了!
  而太后一怒之下对章家的处置也让皇帝重伤的消息瞒不住了,而这消息一旦传出,朝廷必定会乱!
  国之重臣,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稳定朝堂安抚民心!
  若是立了太子的话,那便好说,可现在还没立太子呢?几个皇子……到底选谁好了?还没等几位大人衡量出一个最有利的结果,太后直接便下旨让安王进宫了。
  这自然让大家炸开了锅了。
  谁不知道安王已经让皇帝厌弃了?
  太后又是后宫之人,哪里能……
  “皇帝昏迷之前亲自交代哀家的!”太后冷着脸说道,“安王是唐皇后所出,更是皇帝嫡长子,如今皇帝昏迷,由安王这个嫡长子监国,主理朝政有何不可?”
  “可是太后……”
  “诸位大人想说安王之前的糊涂事?”太后没等他说完便道:“那不过是安王一时糊涂罢了,如今安王妃娘家也不追究了,四公主也即将嫁过去,事情都已经过了,安王受了责罚也都悔改了,皇帝在危急之时能做出这般决定更是说明了已然原谅了安王,诸位大人还旧事重提,是想让我大周江山乱起来吗?”
  “臣不敢!”
  “若是不敢便立即去办!”太后厉色说完,尔后便又愧疚,“是哀家不好,哀家只想着为皇帝报仇,却忘了皇帝出事,天下不宁……”红着的眼眶渗出了泪水,“哀家请诸位大人莫要让哀家成为周家的千古罪人……”
  “臣不敢……”众人跪了一地,软硬都出了,谁还能说一个不字?
  很快,安王便进宫了。
  皇帝最近很不耐烦几个儿子,所以年初的第一次大朝会前便下旨,让诸位皇子好好修身养性,往后大朝会便不需要参加了。
  所以,大朝会皇帝迟迟未到,宫里出了这般大的事情,他们也只能等到外面都传遍了,才知道。
  哦,昭王的消息要灵通一些,只是也还是晚了,等他赶到皇宫里头,安王已经控制住了一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已经是自己手下败将的安王咸鱼翻身,一跃爬到了他头上,成了大周朝的监国,若是皇帝撑不住醒不来,安王便顺理成章地登基!
  昭王如何能忍?!
  就算能忍,安王也不会给他机会!
  安王殿下翻身掌权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拿二皇子一派立威!
  大周皇室真正的手足相残,正式拉开了序幕。
  安王先前的阵营已经被瓦解的差不多了,虽然很快便又组织起来,但到底比不上先前牢靠,不过之前一直寂寂无闻的承恩公府冒出来了,为安王拉帮结派打压以及,俨然成了安王手里头的一把利刃,而安王有这名正言顺这一天然优势,而且仿佛如有神助似得,二皇子一派的人自个儿都屡屡出问题,牢靠的阵营很快便自个儿松动了。
  安王趁火打劫。
  不过安王殿下似乎嫌弃这般下手还是太慢了,一个一个地砍了昭王的爪牙,还不如直接擒贼先擒王,直接灭了昭王!
  所以,在中秋这一日,昭王进宫看望皇帝,安王便动手了,天罗地网,差一点便将昭王给杀了,还能污蔑他一个试图谋害昏迷皇帝的罪名,彻底将他这一派瓦解。
  不过就差了一点。
  有人出手相救,昭王逃过一劫,而且还从那人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宫里的皇帝是假的!
  皇帝根本不在宫里,安王设局将皇帝引出宫外,实行刺杀,如今皇帝在外面生死不明,而安王则勾结太后在宫里面放了一个假皇帝,趁机污蔑章西从而夺权!
  为何要污蔑章西?
  因为章西手里掌管着西山大营,那边的大军足够灭尽一切阴谋诡计!而西山大营只受命于皇帝!
  昭王惊险从宫中逃脱,也没敢回王府,看着其他几个兄弟一个一个地被安王抓了,他就更加深信宫里的皇帝是假的!
  哪怕不是假的,他也得让安王栽在这上头!
  否则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一个幕僚的私宅里头藏匿了三天三夜,最终和幕僚商议出了一个可行之策,“有贤妃作证,只要我们能够攻进皇宫,便能将安王一网打尽!”
  而兵马,自然是西山大营的了!
  章西便成了关键人物。
  便在外面闹的乱糟糟的时候,平王府却紧闭门户,安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两个斗的你死我活的皇子,似乎都忘了平王这个曾经的对手似得,唯一的不安宁便是平王宠爱的那位月夫人了,前段时间这位月夫人小产了,吵着闹着说王妃谋害她,硬是要让平王为她主持公道,先不论这事到底是真是假,但平王都没昏头了真的为了一个小妾处置自己的原配嫡妻,反而是一怒之下将月夫人给训斥了一顿,然后将她身边的下人全都打发了换了新的,接下来,便是冷落了。
  这月夫人也不知道是气不过还是真的难过,竟然闹起了绝食,一连好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最后也是逼的平王重新进了她的院子,才开始吃起了东西来。
  只是脾气还是很不好,时不时地弄出些事端来。
  平王也估计怕她胡作为非,直接以她身子未愈为由将她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头,不许她出去也不许外人进来。
  当然,平王妃这个主母例外。
  贤惠的平王妃对于月夫人污蔑自己的事情似乎并不记在心上,反而三天两头地来看望,生怕下人因为平王的怒火而怠慢了这位娇客似得。
  这一日,月夫人院子里头又闹开了,据说月夫人自从小产之后便得了一个时不时发疯的疯病,而这会儿正发作呢。
  “王妃,您还是别进去了。”
  为了防止月夫人跑出来,平王甚至安排了护卫在院门口看守,尤其是在知道了她得了疯病之后,更是增加了人手,连院子周边也都布下了人,简直将她当疯子一般防着,可哪怕如此,也还是舍不得将人送走。
  可见这位月夫人有多得平王喜欢了。
  平王妃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来探望,哪怕是月夫人正在犯病也不例外,“无妨。”
  “可是……”
  “开门吧。”平王妃委婉地说道。
  守门的护卫没法子,只得开门了,王爷吩咐,王妃可以进院子。
  平王妃没带其他人,便带了自己的近身嬷嬷,这才一才进了二门,迎面便飞来了一个东西。
  “王妃小心!”身边的嬷嬷赶紧护着主子往旁边闪避。
  嘭——
  是一个花瓶,若是砸身上的话,能要了人半条命的。
  嬷嬷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王妃……”
  “好了。”平王妃整了整仪容,“我这不是没伤着吗?”
  “可是……”
  平王妃挥挥手让她闭嘴,看向了前面的水榭,“你留在这里,别进去了。”
  “王妃……”
  “如今是多事之秋,王府不能出事。”平王妃敛了神色,“什么都比不上王爷的大业!”
  嬷嬷只得低头,“是,王妃。”
  月夫人这院子很是别致,虽比不上正院宽敞明亮端庄大方,可却是精致多了,而这湖中水榭更是院中一景,夏日若是住在里头,清凉舒服,比放置冰块纳凉好多了,而这人工挖成的湖亦是休闲玩耍的好地方。
  夏日之时,荷香满园,赏心悦目。
  冬日之时,冰湖之中滑冰,亦是一大乐趣。
  总之这院子是个好地方。
  不过如今却被闹的有些……不堪入目了。
  “王妃……”院子里的下人见了来人,又是惊讶又是松了口气,“夫人又犯病了……”
  平王妃扬手,“都退下吧。”
  “王妃……”院子里的人也担心,王妃若是在这院中出事,她们也逃不掉责难,“夫人犯病的时候……”
  “无事。”平王妃扬手,“下去吧。”说完,又道:“去准备些点心,你们夫人犯病耗费了不少力气,准备些点心备着,别饿着了。”
  “是。”
  在这院子里的下人眼里,王妃简直就是菩萨一般。
  下人很快便退下了。
  平王妃这才缓步走进水榭,这个时候原本不应该再住在水榭里头的,不过能让平王不安宁的事情,这位娇客都做了一个遍。
  水榭里面的娇客还在发病,满地的狼藉。
  “不需一个时辰,这里的一切便能恢复原样,姑娘这又是何苦?”
  还在犯病中的娇客将手里的玉狮子砸了个粉碎,然后拍拍手走到屋子里唯一一个角落还算完好的做下,端起了放置在旁边桌子上的茶盏喝了起来,不管是神态还是行为,一点儿也不想疯子,喝完了水润了喉咙,方才冷笑道:“怎么?平王府心疼这些银子了?”
  平王妃并未被激怒,笑着道:“自然是不心疼,不过就是有些担心会伤着了姑娘,哪怕是累着了姑娘,也难免惹来王爷心疼。”
  “一直听闻平王妃贤良淑德,如今亲眼见了还真的是够贤良淑德的!”茶盏放回了远处,娇客继续冷笑:“不知道若是我想要平王妃的位置,王妃是否可以拱手相让?”
  “姑娘若是能担得起王妃的责任,让王爷无后顾之忧,我便是自请下堂又如何?”平王妃笑道,“不过在这之前,姑娘应当将王爷放在心里才成。”
  “堂堂平王妃连拉皮条的活儿也做?”
  “只要王爷喜乐,哪怕是被万人唾弃,妾身亦心甘情愿。”
  “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当妻子,我是该恭喜你好呢?还是该可怜你?”封七月抬手撑着头,嘲笑着看向门口的男人。
  平王妃似乎没听出这话的深意似得,不过也发现了平王来了,转过身端庄温婉地向他行礼,“见过王爷。”
  周琰看了她一眼,“王妃操劳王府诸事已经够劳累了,这院子里头的事情便无需操心了,先回去休息吧。”
  平王妃依旧微笑着,一点儿也没有自己一腔热情被人当驴肝肺的委屈或者难过,“好,那妾身先回去了。”说完,便起步离开,在走到平王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王爷,封姑娘性子烈,万事耐心点,妾身相信终有一日她会明白王爷的心意的。”
  周琰深深地看着她。
  “妾身告退。”平王府又施了一礼,便缓步离开了。
  周琰收回了视线。
  封七月将手边唯一完好的茶盏也砸了出去了,目标直指周琰,哪怕已经过了一段日子了,哪怕告诉自己越是激动便越是让他得意,可每每见到他这张脸还是忍不住愤怒!
  她当年怎么便瞎了眼蒙了心让他活下来?
  当初她就该让他烂死在那破屋子里头!
  “你若是不喜欢这院子,等外头的事情了结了,我便给你换一个。”周琰像是没看到满地的狼藉和眼前之人的愤恨一般,施施然地说道,“如今入秋了,水榭已经不适合居住了,先搬到后边的……”
  “周琰,你这样有意思吗?!”封七月冷笑,人人都说平王宠爱妾室月夫人,可是谁又知道,这位月夫人已经换人了?谁也不知道!哪怕是窦章怀疑是他绑走了她,恐怕也不会怀疑到这位月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