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翊当真够狠,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王翊将他从病床上拽起,拖到卫生间的玻璃镜面前,指着镜面上那颓败不已的人愤怒道:“看了吗?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只有我能看到!你如果后悔了,那么就去给我争给我抢,不要这么作践自己?”
王翊骂了他很多,他听着听着,最后就哭了。
想一想,一个卑微后悔不已的中年男人哭唧唧地模样,有点滑稽,却也心酸。
那之后,段天泽就没有再自我沉醉了。他捧着自己若年前买的求婚戒指,坐在病床上,出神的看。
这一看,便是一夜。
出院之后,他将那求婚戒指所在了保险箱内最靠里最安全的角落,继而辞去了律师,找了一份小学老师的活儿干。
他觉得这样挺好,至少不会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不那么心浮气躁。
时间很长,长到会让人觉得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好似被拉长了数百倍。
时间很短,短到只是一个再相见,便是数年经月。
时间最悲哀的事情,不是生死离别,而是当我认识到你的好,回头找你,你却早已不在原地。
听了段天泽的话,安心雨有一刹那的晃神,自嘲地笑了笑。
她怎么会生出对方当老师是因为她的原因?真是一个让人喜欢不上来的错觉。
“到了!”她看着街边熟悉的环境,以及彻夜灯火辉煌的过道,“你就在这里将我放下就好了。”
“好!”段天泽内心生出一丝不舍。
她下车的速度很快,不曾回头,也不跟他说再见。看着那渐渐没入昏暗灯光视线中的修长背影,他心生烦躁。
脚踩油门,快速转动车轮,回去!
他不能失了理智,他辜负了她,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里来重新的机会?
今日的痛苦,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活该他自己承受……
忽而,鸟雀惊醒,他好似听到了女人尖叫的声音。
“心雨!”段天泽转过车头,循着心中记忆的方向走去,哪里是去往安宅的路。
忽见一道漆黑的身影一手禁锢着安心雨的嘴,一边努力向后脱。安心雨是练过家子的人,奈何不敌绑架自己人的身手。
见段天泽及时折返回来,她瞬间湿了眼眶,用力挣脱,却是不得成就。
“呜呜呜呜呜。”她努力挣扎着。
“晏紫修!”段天泽愤怒,追上去。晏紫修一见段天泽,目露不屑只是额,曾经的穷小伙子,竟然敢跟他对着干。
“你放了她。”段天泽红了言。“她是你曾经爱过的人,你曾经的老婆。”
“哼!”晏紫修冷哼一声,“谁爱她了?若不是看中她的钱,你以为我会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追她?不过就是看上她的钱而已。她也不想想,什么都不是,只靠父母庇护的女人,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爱她这么深沉。”
晏紫修因为离婚的事情,演艺生涯受到莫大的打击。以前那些天天追着他喊老公的粉丝们纷纷加入黑粉的系列,不停地黑他。
威廉广告撤资,他被剧组赶出来。
好在多年的积蓄,他开了不少公司,倒也不会因为一时没有戏拍,就吃不上饭的地步。
和安心雨的官司,让他名声尽毁,最后不得不借住在一个爱慕自己的女人家中。
他和她日日纠缠,觉得离婚也挺好。
直到那个女人无意中提起安心雨的事情。
“紫修,难道你不生气吗?”stela一手抚摸着男人的兄台那,娇滴滴地说道:“想当你老婆的人太多了,而你却娶了安心雨!她不感激你也就算了,不给你分手费,也就算了,竟然将你告上了法庭。难道说你真地不生气。”
“我能怎么办?”他突然失了继续做下去的性质,从坏下女人身上爬起,胡乱披上浴袍,坐到窗口,抽烟。
stela跟上,从背后抱上他,安慰道:“紫修,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服气的。不过也没办法,毕竟安心雨家大业大,你能怎么办?哎!”
她长叹一口气,甚是担忧模样,“不知道你的其他生意会不会因为这场官司,而受到影响?”
他猛地将手中烟头扔掉,紧紧抓住stela的手,质问:“你说什么?”
“你弄疼我了!”stela内心一阵愤怒,可想到自己唯一的好友秦舒云被安心雨内毫不留情面地开除,再想着莫语在公司里的风光,心中怒火腾腾。
凭什么那两个人可以好好的,她和秦舒云就要忍受这些?不公平!
她娇笑道:“你快放开人家的手啦,真的好痛!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晏紫修果真松了手,将女人扑到,继续动作!身体得到极致的满足之后,男人陷入了深深思考。
离婚之后,他是过错方,被净身出户。
不公平!当夜,他决定铤而走险,绑架安心雨,逼迫后者和自己复婚。
只要能够复婚,那么着离婚的案件对他的不良影响就会消失。不禁如此,以后安氏的财产也会是他的。
他的未来定是不可限量。
男人在深沉的黑夜,做着最美的梦。
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晏紫修和stela有着同样的想法。
听了燕子修的话,安心雨心如死水,双手双脚挣扎地却是更加厉害。
“放了她!”段天泽满心怒火,不管不顾,就上前扑过去。
突见一道银白的光,安心雨心下大骇,心下颤抖。
“呜呜呜呜呜!”不能过来,晏紫修带着刀,不要过来。奈何,嘴巴被胶布封住,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段天泽心下打乱,根本没有思考那么多,突觉腹部疼痛不已,这才尴尬,看向对方,“你你你你……”
“去死吧!”晏紫修不管不顾,还想要上前补上几刀,忽闻几道人声,“你在干什么?”
刀被子弹打落在地,原来段天泽并不是没脑子的人。在听到安心雨尖叫的第一时间,便联系了警察。
这一场争执,以晏紫修被抓,段天泽进医院结束。
当莫语刚睁开眼,听到这个消息时,惊讶地久久不能回神。
“心雨,你们——还真是有意思!”她不禁感叹,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按照安心雨和段天泽这样的发展,彻底断绝关系的可能很难啊。
“妈妈,你们怎么都一起生病了?是不是故意的啊。”向小暖撇撇嘴,一手摸上莫语额头上的白纱布,“妈妈,痛吗?”她的语气哽咽了几分。
“挺痛的。”莫语轻嘶一声,“所以以后小暖出门的时候,要小心,不要受伤了,否则,妈妈会担心的。”
小女孩被吓到,点点头,不再说话。
王翊叔叔说过妈妈现在需要静养,不能说太多话,那么,她就什么都不说,静静看一眼妈妈就走。
“小天,你怎么了?”
从进入这医院之后,向小天就很沉默,心事重重的样子,让莫语看地揪心。
“没事,妈妈。我在想问题。”至于什么问题,他不愿意说。
“小天,你现在长大了,有心事了。妈妈再也不知道我家儿子的秘密了。”莫语买南路悲伤之色,“不过没关系,妈妈相信小天还是爱着妈妈的。之所以不愿意和妈妈说,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被理解的向小天:……
不说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妈妈,我听小彩说和蒋雪阿姨那个很好的阿姨好像和人打架,进了医院。”
“嗯?”莫语只觉向小天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就在这个医院。”
莫语暗叹:还真是冤家路窄。
安心雨在见了莫语之后,编曲照看了段天泽。
莫语觉得这样挺好,段天泽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能够重新得到安心雨的信任,胃肠不是一件好事!
“王婶,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莫语由衷感谢。
她对王婶的印象很好,单看面向,笑眯眯的,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和气质,绝对不是假装的。
“没关系,莫小姐!”王婶一边将手中的温热汤汁放下,一边轻笑:“我老婆子一个人过着也孤单,有小天小暖在家,我开心很多。我很感谢你愿意相信我。”
莫语尴尬一笑,偷看一眼正坐在另一边,低着头削苹果的王翊。
接待孩子们,是王翊单方面决定的。
今日,另一个让人意外的客人到来。莫母红了眼,见到莫语就哭喊。
“女儿啊,你怎么了?怎么会出车祸?”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让我照顾一下你也好。”
如此叽叽喳喳,便是闹个不停。
莫语刚刚恢复的脑子瞬间入炸裂一般,疼痛不止。这就是她不愿意统治自家老母亲的原因。
没有莫母在,莫语自信恢复地会更快。
等哭喊完了,莫母敏锐注意到拐角处的王翊。
“王翊!”她惊喜唤道:“你还记得阿姨我吗?”
王翊点点头,“好久不见,阿姨!”
“哎呀,你来看莫语啊?”
王翊点点头。
莫母心下百转,意味深长地在两人之间瞥来瞥去,长“哎”一声,连连道了声“这样挺好,这样挺好!”
她附在莫语耳边,小声私语:“听说这个王翊现在混的很好。向阳你算是看走眼了,这一个可要把握住了。”
言毕,她意味深深地眨一下眼。
莫语尴尬,咳嗽一声。
“好了,我还要回去给你哥做饭,就不叨扰你了。”莫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样的一幕,莫语早已见怪不怪。
对上王翊询问的眸子,莫语尴尬一瞬,咳嗽刀:“我妈就是这样。你应该早就知道,不要见外。”
王翊轻嗯了一声,坐在另一边,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风景。
微风忽而一动,卷动洁白纱帘,覆盖住他的身子,再掉落而下。
莫语慌神,好似看到曾经的那个少年。
王翊自读书时候开始,便有一个改不掉的习惯:总会在放学的时候,站在窗户边,看窗外的风景。
曾经,莫语调笑问他原因。
他沉默不语,只是轻笑。后来,他的母亲死了,他这一习惯更加严重了。
那时候,莫语隐隐察觉到:他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正在思索着什么人呢?
看破真相的她不再询问,他却主动开口。
“莫语,你说为什么人在拥有的时候,珍惜眼前人,直到对方不在,才知道自己所错过的呢?”
那时候,莫语并未有太多的感受。
不负责任的父亲抛弃她们母子三人,自在潇洒。母亲因为常年劳累的生活。脾气暴躁,再加上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莫语觉得自己并不会犯这样的错。
少年的王翊有着一颗隐蔽且复杂的心。他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别人喜欢什么样的人,他就会特意表现成那样的人。
时间一久,甚至连莫语这么一个唯一的知心好友也骗了去。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当过去成为记忆,当彼此都成为了小孩眼中的大人时,这才明白这么一句简单话之后的深刻含义。
今日,此时,此地,莫语心酸的厉害。
“王翊,你在想谁?”他的母亲吗?
也许是!
“我妈!”果不其然,他这么回答。
莫语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沉默。
“小语。”他忽而唤道:“我没有信任的人,我注定一生孤独。”
“你——”莫语破口而出,想要否认,想要说:“不,你不会一个人的。你还有我,还有——”
却是闭口。
她屡次三番地拒绝王翊,早已触及到对方的逆鳞,现在哪里来的脸说自己会坚定站在对方那边?
但是什么话都不说,又不是她莫语的性子。
“王翊——”她缓缓开口,“其实安德芬很好!”
“她的确很好,但是——”王翊轻笑,“我不爱她,所以我不愿意欺骗她!”
“王翊——”莫语还想劝导,却被王翊及时打断,“如果你不要我,那么我宁愿孤独终老。就当作我自作自受……”
“砰”一声,重物摔倒的声音传来,王翊收了声,神色深深地看向那金币的房门。
安德芬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起,顾不上将地上的垃圾桶扶正,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她一直都站在并发那个门外,莫语和王翊的对话,她听地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