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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纳了。四个月前。那妾侍是个家道中落的官家女子, 姓韩, 甚得段氏喜爱, 素日里对玉瑶颐指气使的, 不知怎么的, 玉瑶孩子生下来不到一个月, 就被她给要了去。”陈氏说着, 眼眶红润,又气又急的样子。
  顾青竹蹙眉:“她一个妾侍,凭什么要正室的孩子去?”
  只听说过正室要妾侍的孩子放到身边抚养, 却从未听说过,哪个妾侍能把正室的孩子要去抚养的,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嘛。
  “还不是段氏嘛。段氏说孩子放到她那里去养, 抱走以后, 转头就给韩氏了。玉瑶这段时间,眼泪都哭干了, 整个人瘦的脱了形, 她虽刁蛮任性, 可也不该遭受如此对待。”
  陈氏说到这里, 便低头抹泪, 顾青竹听了心中也颇为愤慨,纵然她不喜欢顾玉瑶, 可贺家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呀。
  “青竹啊,你和世子没有孩子, 你没有体验过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感情, 玉瑶那么要强的人,为了孩子三番五次的去求段氏,我瞧着她那样,心里……心里可难受了。”
  顾青竹凑到陈氏身边,递帕子给她抹泪,问道:“那这事儿爹知道吗?”
  这个问题让陈氏再次叹气:“唉,你爹知道又如何,如今他连贺家的门都进不去,更别说给玉瑶做主了。”
  “青竹,不是祖母偏心,是实在心疼玉瑶丫头的处境,她若是能好好的,贺家待她稍微好点,我也不会这样心疼,关键是,贺家从上到下全都欺负她,她身边连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女人,被逼的孤立无援,委实可怜。你如今回来了,哪怕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少去看顾她两眼,贺家看在你的面子上,兴许能对她好些呢。”
  陈氏从前是没有打算让顾青竹插手帮忙顾玉瑶的事情的,毕竟两姐妹从小关系就不好,玉瑶的亲娘秦氏又曾经那么欺负过青竹,陈氏没有理由让青竹去帮玉瑶的忙,想着自己偷偷的接济接济也就罢了,可谁想到,贺家一日比一日过分,段氏更是有什么气都往玉瑶身上撒。
  陈氏委婉的跟段氏提过两句,可段氏哪里肯给她面子,随意敷衍两句就把她给打发了,回头还是我行我素,变本加厉。
  若是再怎么被欺负下去,玉瑶丫头只怕连性命都要搭上去了。
  顾青竹明白陈氏的意思,安慰两句,承诺了会去看望顾玉瑶,陈氏才稍稍放下心。
  祁暄在院子里看花,也是不客气,果真如他所言,在陈氏的园子里挑了五六盆花儿,顾青竹去找他的时候,他正让人包裹起来,打算往对门儿送去呢。
  祁暄回头,见顾青竹若有所思,挑眉问:“怎么了?”
  顾青竹看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顾青竹问了顾青学的近况,知道他明年三月里就该参加乡试了,这段日子便一直住在学堂里,一个月只回来一两回,今天是见不到了。
  他们从顾家告辞以后,祁暄将从陈氏院子里挑的几盆花搬到对门儿去,拉着顾青竹到园子里的凉亭坐下,却是不问,就在旁边陪着,顾青竹无奈一叹,问道:
  “你说贺家今后,会是什么下场?贺绍景和张连清这辈子还能连手对付你吗?”
  上一世祁暄在去漠北之前,于祁家而言没有任何建树,被贺绍景和张连清联手做了不少局,害的祁家在皇上面前越来越没有脸面,贺绍景是个卑鄙小人,顾青竹对他从未小觑。
  祁暄见她突然说起这个,调转目光,看向院子里忙碌的花匠,勾唇说道:“有的时候,一步错,步步错。你还记得周六爷吗?北阳侯谭靖宗受了贺绍景的蒙蔽,派人在京中对付周六爷,差点杀了他,所幸为你所救,周六爷转投我手下,北阳侯如今已经进了京,想要在三皇子身边打开局面,可三皇子身边有贺家在,并且谭靖宗若没有特殊的功绩,三皇子又怎么会舍弃贺家要谭家呢?所以上一世的局面,早就已经破了,张连清应该是后年的殿试才会展露头角,而他会选择大皇子,又怎么会再与贺绍景联手呢?”
  顾青竹想明白了,上一世贺绍景和张连清都是为大皇子效命,两人目标一致,便是要打压太子和祁家,可这一世,祁暄早早的让北阳侯府与贺家结怨,这样谭靖宗想上京占据三皇子的据点,这便不成立了,只要贺家不走,谭靖宗就没有机会上位,而贺家对谭家有所防备,谭靖宗就算再想做点什么,也是不成的了,更别说,谭靖宗不问缘由,就对得力助手周六爷痛下杀手,使得原本是助力的周六爷反水到祁暄身边,成了祁暄的左膀右臂,周六爷差点死在谭靖宗手里,定不会轻饶他,有周六爷在后面拖着谭靖宗,北阳侯府也不足为惧。
  见顾青竹面露理解,祁暄得意道:“是不是很佩服你相公我?什么合纵连横的计谋,一招反间计就给他们破了。如今他们难以合纵,单枪匹马能奈我何?”
  确实不能奈何,祁暄不长进的时候,他们都要联手才能对付,如今祁暄脱胎换骨,心中有了丘壑,又知前事后事,总不会落得上一世的相同下场的。
  顾青竹嗤笑一声:“好了伤疤忘了疼。”
  祁暄据理力争:“怎么能教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伤疤我可永远不会忘记的。张连清也就算了,看他自己造化,但是贺绍景我可不会放过他。”
  顾青竹挑眉,有些不解,只听祁暄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宋新成被打的事儿吗?从所有的表面证据来看,是不是很像我打的?你和宋新成定亲之后,我让宋新成去退婚,这是我逼得,我承认,可是背地里打人我可不会。后来我派人去查了,你知道打人的是谁?”
  顾青竹眼波一动:“难道是贺绍景?”
  祁暄击掌:“就是这孙子!他惯于在背地里做这些文章,知道我在乎你,便想让你与我因为宋新成而闹别扭。不就是因为老子打了他一顿吗?”
  顾青竹想起顾玉瑶成亲那日,祁暄穿着一身巡城的铠甲,在贺家暴打贺绍景的事儿,不觉抿唇一笑,将贺绍景之前提出要她做妾的事情也一并告知了祁暄知道。
  祁暄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站起,卷着袖子就要走,被顾青竹拉住:“你干嘛去?”
  “揍他丫的!”祁暄的声音特别大,吓得园子里的花匠们手一抖,顾青竹用力将他拉了回来。
  “你冷静点好不好?你这样我今后还敢跟你说话吗?”顾青竹横了祁暄一眼,祁暄气呼呼的坐下:“这事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只知道那小子试图接近你,没想到他还对你存了这样的龌龊心思,给他做妾?他好大的脸!”
  顾青竹扶额:“你嚷吧,最好嚷的整个京城都知道才好呢。”
  祁暄一顿,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给憋了进去,顾青竹见他冷静下来,才没好气的继续说道:“事情呢也得分两面去想,当时我与你男未婚女未嫁,贺绍景存什么样的心思都时他自己的事情。他做事确实卑鄙,那就跟疯狗似的,你若在街上被狗咬了一口,你会咬回去吗?再说了,你咬一口,他咬一口,也没什么意思,贺家我看也就贺绍景有点能耐,你要能把贺绍景给除掉,就等于断了贺家的后路,与其当面和他争吵分辨,不如想想怎么干掉贺绍景。”
  顾青竹的声音云淡风轻,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祁暄原本暴怒着双手抱胸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盯着顾青竹看了一会儿,由衷感慨:
  “要不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呢。我就想教训他一顿,而你是想干掉他!”
  顾青竹白了他一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年如果贺绍景和张连清在你去漠北之前就把你干掉了,你就是再怎么会打仗,也无用武之地啊,祁家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他们没有,他们自视过高,觉得你祁暄已经被打趴下,站不起来了,他们想看落水狗,把你放出了京城,在你第一场胜利传回京城的时候,你信不信,他们俩心里肯定后悔的想撞墙。早点杀了你,不就没事儿了?”
  祁暄听着顾青竹说话,虽然说的都是实话,可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呢。
  “哪有人用‘落水狗’形容自己相公的?”祁暄忍不住吐槽。
  顾青竹冷哼一声:“就你当时的状况,说你是‘落水狗’都是抬举你。”
  祁暄语塞,无力反驳。
  顾青竹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明白没有啊?”
  “明白明白。其实哪用得着你说,我本来不就不会放过贺绍景。只不过刚才听你说了那事儿,一时没缓过来。”
  青竹说的道理,没有人比祁暄更明白了。
  于公于私,祁暄都得想点法子对付对付贺绍景才行。
  顾青竹看着祁暄的样儿,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陈氏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顾玉瑶现在看见她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再抗拒了。只要顾玉瑶不再对顾青竹抗拒,那顾青竹还是愿意听从陈氏的话,帮她一把的,毕竟秦氏会落得如今的下场,顾青竹也曾推波助澜,顾玉瑶在贺家这样没地位,说到底也和顾青竹有一点点关系的。
  冲着这个,顾青竹也不会对顾玉瑶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