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无需石一开口,严寒一到,二姨妈立即开口问,“你姐问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石一无惧他的目光,她抢一句:“我有照片。”
“什么照片?”严寒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是不是真的?”二姨妈未被糊弄,她抓住关键不放,“你姐说她很漂亮。”
“确实很漂亮。”
“据说她爸是医院院长。”
石一与班长做同学几年,也没二姨妈打探得如此清楚。
严寒始终没说话,这会儿突然来了句:“也就那样,化了妆还行。”
“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石一顿时火冒叁丈,她见着方淼发来的图片上有聊天记录,那上面的对话可不像他当下所说,好一套装模作样,表面献殷勤,内里计划着捅刀。
她举一反叁,联想到另一个男人,他是不是也在背后做同样的事?
石一与严寒只差一岁,二十多年几乎朝夕相处、无话不谈,她却未能完全看透他,而江禁呢,她又能自以为是地知道多少他所谓的真心?
放下碗筷,石一决议与表妹坐到一起看童真的动画片,她拿出那只兔子给她,可爱玩偶很是招小朋友喜欢。
不多时,严寒也过来坐到旁边,他说:“我感觉是女孩。”
石一瞥一眼路过的舅妈,她耿耿于怀刚才那话,并不想理他。
但严寒又问:“你看了吗?”
她没好气地说:“没看。”
这是一种奇怪的游戏,只有石一与他能玩,因为两人自幼可以神奇地感应到腹中胎儿,当然也不是面向所有人,就算是魔法,也是有时灵验有时不灵,不过石一一向是最准的,所以严寒总是会来问她。
以前外婆说是有缘分,婴儿来路一致,于是能够互相感应,石一半信半疑,毕竟绝大部分人都不能做到这件事。
于是就此成为某种秘密,渐渐长大之后,大家都忘了。
“妈,”石一站起来喊,她不想再待下去,“我要回家。”
洗漱过后已经十点,屏幕显示两个未接通话,石一懒懒地扫一眼。
对方似乎算准了时间,赶在熄灯睡觉前,他再次打来。
石一不说话,两个人各自听着对方的空气声响。
“宝贝你……”
“江禁你故意的!”
“我做什么了?”
“我说了别这样喊我。”
“方淼能叫的我不能叫?”
“你发神经!”
江禁一提到方淼,石一就想到严寒,他介意一个称谓,她介意所作所为。
“兔子在你旁边吗?”
“送人了。”
“你怎么给别人?”
“我妹是别人吗?”
江禁无话可说,唯有沉默。
“我明天要上班,”石一打断他的表演,她关掉卧室的灯,“先睡了。”
“我送你。”
“不用,我妈妈明天休假,她会送我。”
钱多或是钱少,有一份工总是好的,至少能将石一从这混乱的生活中暂时解救出来。
她并不那么讨厌周一,一手出卖时间与精力,一手获取金钱与保障,不带一丝情感的交易反而免去不少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