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醉辞忧和他关系远没有和醉离泽的关系好。
靳殇冗轻啧了声,抬手结印创了个结界,将那魔侍隔绝在了外面。
坐着的小人依旧不是高兴的样子,垂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发现有人在朝他走过去。
靳殇冗蹲下身,那小人才发现有人走到他面前,抬头就见是一副自己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他没见过,却能确定,这就是他的父皇。
几个月的委屈突然就忍不住了,泪花似是断了线的珠子,落了满地。
靳殇冗将人抱到了怀里,揉了揉他的脑袋。
肩旁似乎都感受到了湿意,靳殇冗轻叹了声,却没有多说什么。
醉辞忧忽而从他肩膀上抬起了头,眼泪还是止不住,还是有些收敛的趋势,他翻了翻靳殇冗的袖子,成功找出了一个手帕,给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
靳殇冗轻扬了扬眉。
醉辞忧眨了眨眼睛,睫毛沾了些泪水,湿漉漉的,“父皇和爹爹是不是不要乐乐了?”
“没有。”
“父皇骗人,乐乐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爹爹了。”
靳殇冗稍稍垂了垂眸,“过几日我带你去找他。”
魔族能让这么一个小孩子来代表魔族,就将魔族说的太讲理了些,醉离泽没死,而这个地方,也还在醉离泽的控制之中。
“父皇要答应乐乐,不骗人。”
“不骗你。”
结界有一瞬间的波动,靳殇冗抬眼看了过去。
墨岑也正好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他刚从大殿上查完事情回来,还没回房间就在外面察觉到了靳殇冗的气息,而这个人的结界,对他不设限。
目光从靳殇冗身上移到了他怀里的小人身上,银色的眸子如常,没有半点情绪波动,走到了靳殇冗身边将小人接到了自己怀里。
醉辞忧愣了一瞬,眼泪都忘了流,却没有闹些什么。
墨岑给人点了睡穴,抬眼看了看靳殇冗,“醉离泽不在这个界面。”
靳殇冗的视线从睡着了的小人身上收了回来,“嗯。”
那个人还能掌控魔族,也不去京城看看这幻境的成果,倒不像是那个人的性子。
他曾了解过幻境的一些事情,知道这场大戏的演出有多么不容易,而醉离泽用的方法不同寻常,血腥气太重的幻境存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最近才想起,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记载,有上神有以幻境代替真实的界面,靠着自身陨落,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为代价,从而保证真实的界面顺利度过劫难。
如今这种情况,可是不大像的,毕竟当年的劫难,好像没什么劫难吧,他身死后,天下太平,这时间好像也对不上吧,总不能灾难在他这个灾星死后?可除了这个方法,也没什么像是这个幻境的来源了。
不过这幻境的煞气也太大了些,他还是喜欢有理有据一些,倘若真是为了苍生,那制作幻境的人于苍生有恩,在他靳殇冗这里,也是没理的。
不管怎么说,幻境的存在和先前的界面有关,他们还得回先前的界面看看,或许能看看制作这幻境的人倒底是谁。
墨岑看了看靳殇冗,大概明白了靳殇冗的猜测,只是他们想的估计不太一样,靳殇冗能看懂算计,却没有用最恶的假设去揣度人心的习惯,他对恶意的判断来源于客观感受,而不是主观的猜测。
第一百零八章
像先前要篡位的靳御岸,靳殇冗知道他的图谋,清楚他的算计,却也会等事情尘埃落定再给人判罪,讲一个有理有据,却不会去关注靳御岸本身带着的贪婪和劣性,又或者一个人想杀他,靳殇冗能看出来那人的杀意,无论那人做了多少的伪装,只是这个人不会去关注那人的杀意来源,是因为嫉妒,任务,自以为是的正义又或者是旁的什么。
神明大多如此,清醒的认识他们拼死要救的世间的真实模样,却不曾叹息哀愁过什么,这世间本就是黑白共存,胜景与疮痍同在,他们不会为了一个人的遭遇惋惜,也不会对一个人的惨状幸灾乐祸,可悲可憎,可敬可爱,他们都在用平常心冷静对待,正视一个黑白分明,尊重世间的因果轮回。
只是他不一样,心太小,终究还是只装的下一个人。
同靳殇冗想的办法有些相似,掺杂了些恶意认知以后又会是新的一种情况。
有一个不血腥却又最残酷的办法,如今虽然不知道那种方式才是事实,可他更偏向于后者。
他先前便曾想过,这幻境或许和先前的界面有关,可能是他们前世在的界面并没有随着时间改变,那个界面永远定格,而制作幻境的人,大概是对先前那个界面有所不满,便以那个界面千百年气运为契,给一个虚假的幻境真实的界面运转,等幻境的时间转到了和那个暂停的界面的时间以后,就能代替了他们当年的那个界面,当真扯了一个弥天的谎。
只是先前没有确定,今日在大殿上见了天界的人以后才确定了这点。
他曾屠杀了天界百神,而那个时间,比现在要晚的多,而如今那天界中,已经有了那百神已死了的记忆了。
这幻境会随着当年的事情发展,即使醉离泽再着急,也是等靳殇冗一点一点的成长到当年身死的年龄,如今的时间点却已经乱了,那制作幻境的人大概是想对原来的界面做些什么了,却也还没有真正的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