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来……我撇一眼小白,没有三,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救他,那不是鲁莽,也不是白费力气,那一刻我不是教主,小白也不是雪域箫白,那是花花要救小白。
二师叔似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目光深深注视我片刻,叹口气:“你娘也不是这等性子,你到底是像了谁……”话到这里突然一顿,似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转开脸去。
像谁?还能像谁呢。
依照二师叔的脾气,想来她本是打算狠狠罚我们一顿的,若是搁在雪域山庄,说不准小白又得进一次惩戒堂掉半条命,但考虑到之后还要对付无常,最终也只让我们举一举石头了事。我身为教主,她不能让我跪,便只好让我扎马步,而小白就得结结实实地跪着了。
听完我的话,小白面无表情瞥我一眼,又往楼上瞄了瞄,道:“两刻钟了,魏鸢怎得还不将你带走?”
我惆怅地叹气:“她不敢。”
小白惊异地挑眉:“还有她不敢的事?”
我再度叹口气,暗暗摇头,心说你这变态脑子当然不会懂。
自打那日同二师叔对谈一场之后,师姐见了她不说毕恭毕敬,但也十分谨慎持重,我还从未见过她除了我,还会把哪个人当人的,实在是离奇,一直琢磨着哪天找她问一问,但如今……倒也能猜到几分。
她说她不会放开我,要让我一直看着她,可她不会想不到,等此间事了,我仍是要回雪域山庄的。
我啧啧摇头,魏鸢啊魏鸢,没想到吧,你竟然有朝一日要去讨好千绝护法,说不定未来还要讨好四位长老……二师叔倒也罢了,长老们不知会不会考校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刺绣女红之类的,那可就太惨了。
想到这里打个寒颤,踢一脚小白,继续方才的话题:“我说,你体会到了没有?这就是盟友的好处。”
小白额角狠狠一跳,不耐烦道:“体会到了体会到了,你闭嘴吧。”
我欣慰道:“那就好,你看看,虽然大部分时候大家都是互坑,但是只要我们尽力多坑一点,被少坑一点,也算是占便宜了不是?”想了想,又严谨地补充,“不过,这种情况仅限江湖太平的时候……”
小白不屑地哼一声:“这我懂,不太平的时候就要多方接触,翻滚搅和,借刀杀人。”
我愣了一下,勉为其难道:“虽然难听了点,倒也是那个意思,但是你不能表现得太明显,适当的时候要学会演戏……”
其实论演技,小白也不是没有,想当初他和苏迭江胡联手引苏煜入局的时候,那也是演得十分欠揍,只不过大多时刻他都缺乏耐心……
想完回神,见小白正眯着眼端详我,目光颇有些深意,便眨了眨眼:“怎么?”
他却兀自摇头笑了笑:“真是奇怪,你说这些话,倒让我觉得是在嘱咐我什么一样。”
我心下微微一惊,不动声色地撇他一眼,见他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并未察觉什么,才缓缓松了口气。
等到炉中香燃尽,外头已是黎明时分,不出所料谁也没有来找我们,我两只能一个揉着大腿一个揉着膝盖,颤巍巍各自爬回房。
抖着腿关上房门,又抖着腿爬到床边,见床上的人睡如死猪岿然不动,心头就气不打一处来,很想冲上去咬她一口。
但最后也没有咬,只是使劲将她摇醒,板着脸质问:“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嗯?”师姐睡眼惺忪看我片刻,又重新合上眼皮,“只是蹲一蹲马步,你不会弱到连这个都撑不住吧?”
虽然知道我就是在无理取闹,看她好好睡着我却累到手脚发软,心里就很不平衡,可瞧瞧她说的这什么话——弱?谁她娘的弱?
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先一步行动,我一把抓起她的手,塞进嘴里狠狠咬下,她“咝”地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皱着眉看我。
见我没有松口的意思,半晌,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想听我亲口说?”
这话一出,我便知道坏了,后面必定紧跟着某些厚颜无耻的字句,说不定还伴随着动手动脚。
然而到底还是晚了,我还没来得及松口,便感觉到齿间的手指动了动,往嘴巴深处探去。
我吓得一惊,下意识便再度用力咬下去,以防她更加过分的动作,然而又是晚了一步,她空着的另一手已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让我连闭嘴都不能。
带着淡淡凉意的手指按在我的舌头上,我越是往里缩,她越是紧追不放,喉中溢出呜咽的抗议,我使劲扒拉她的手臂,可这人像是玩上了瘾,就是不松手。
“我若去救你,那就是忤逆长辈,倘若护法她生我的气,不准你嫁给我了怎么办?”她慢吞吞说着,带着厚颜无耻的调侃意味,“你是想听这个回答么?”
我涨红了脸,想说你快闭嘴我才不想听,但一张口就给了那根手指可乘之机,最后被折腾得呼吸都不大顺畅了,眼底不由浮起一层水雾,有些难耐地微微仰起头,迷蒙着眼,可怜巴巴地看她,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指尖,以示投降。
你他奶奶的死变态,再不放手,老子口水都要掉出来了!
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她一动不动盯着我的脸,眼眸竟是更幽深了几分,漆黑的瞳仁仿佛化作了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我整个儿吞下去……头皮顿时一阵发麻,清晰地感觉到了某种逼近的危险,当即手脚并用挣扎起来,胡乱挥动的手拽住了她的头发,用力一扯,听见她闷哼一声,终是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