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浓要被他气糊涂了,说好的不拿身份压人,他倒好,先亮了身份!
若不是在人家府上,雪浓真会气的要跟他闹,这下只能忍着,回去气他了!
没一会,那武定伯就匆忙赶到堂屋这里,知里面有女客,不敢入内,只在廊下等候。
沈宴秋缓步到门外,武定伯要给他行礼,他伸手虚扶道,“伯爷客气了,倒是我贸然到府上叨扰了,听殊玉说接了你府上的生意,她鲜少出门,我才陪她过来,你们只当我是个陪客,不必在意。”
沈宴秋有个可视为掌上明珠的妹妹,这顺天府谁不知道,武定伯当然也知道,这哥哥疼妹妹是没得说的,但沈宴秋这等人物,他也不敢怠慢,便请沈宴秋去吃茶,让雪浓去后院谈生意。
沈宴秋却发愁道,“我家殊玉胆子很小,我若离远了,恐要跟我哭。”
武定伯眼角抽了抽,这不是发愁,是在跟他炫耀吧,谁还没个妹妹,至于这么拐弯抹角的得意自己有妹妹。
武定伯腹议归腹议,也还是依着他的意思,就在这屋外设一个茶几,他陪着沈宴秋坐在外面喝茶,使了丫鬟去后院把人叫到堂屋这里,与雪浓谈生意。
雪浓在堂屋里听着沈宴秋那牙酸的话,已是羞窘不已,却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当听不到,等着人来。
片刻,两个妇人进了堂屋,先一个看身上衣着打扮就知道是武定伯夫人,后面跟着的,也梳着妇人头,雪浓一见着她,立时就觉着她与陆秀芷生的像,应该就是陆秀芷的姨娘了,现在陆秀芷在宫里还不知怎么样,不过瞧这位姨娘衣着打扮,应过的不错。
武定伯夫人径自就坐到桌子另一头,招呼那位姨娘也坐下来,丫鬟奉上茶水,她先喝了一口,不慌不忙的打量了雪浓,旋即道,“沈姑娘的绣坊如今远近闻名,能请来沈姑娘来府中,实在是荣幸。”
这就是客套话了。
雪浓也跟着客套了两句,便问起百子千孙图来,“夫人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绣坊能做到的,定会包您满意。”
武定伯夫人冲那位姨娘笑道,“余姨娘,你来拿主意吧。”
余姨娘倒也不谦逊,说道,“倒不是我跟沈姑娘拿乔,您绣坊里的那些绣娘手艺,我有些不放心,我想着,沈姑娘也绣过百子千孙图,手艺倒好,若能再绣一副,怕也是不难的。”
雪浓一怔,不曾有印象自己绣过百子千孙图,这余姨娘说的信誓旦旦,倒好像亲眼见过一样,雪浓自不能直接说自己没绣过,百子千孙图若有样式,她想绣应也能绣出来,只是她却不愿接这活,她是绣坊的东家,自然希望绣坊的名头大,绣坊里的绣娘活计更让人称绝,这样她才能挣的更多,若真应了余姨娘的话,以后传到外面,倒会被人猜测,她绣坊里的绣娘手艺差,那不是毁了绣坊。
雪浓浅浅笑道,“我只会皮毛,真正厉害的是我们绣坊的绣娘们。”
她也带了几副绣品来,铺开了给她们看,“这都是绣娘绣出来的,余姨娘若放心交给绣坊,绣娘们定会绣出极好的百子千孙图来。”
余姨娘瞧那几幅绣品确实绣的好栩栩如生,但也没一口答应,只叹气道,“绣的倒好,只我那姑娘指明了想要沈姑娘绣的,沈姑娘若嫌价钱少,也是能商量的。”
雪浓愣了,没听明白。
余姨娘道,“她如今做了昭仪娘娘,又怀着身孕,陛下对她又宠,有什么要不得,偏想要这个。”
雪浓这下懂了,她说的是陆秀芷,陆秀芷在秋围的时候被皇帝给临幸了,这才多久就晋封成了昭仪,还怀上龙胎,只是她与陆秀芷都不相识,陆秀芷怎会要她来绣这百子千孙图呢?
武定伯夫人沉着脸咳一声。
余姨娘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多言了,讪笑道,“我是说我的小女儿秀媛,可怜她姐姐去的早,不然凭她如今的地位,也能帮衬着她姐姐不在那永昌侯府里受苦了。”
陆秀芷生病而亡,是永昌侯府传出去的消息,就为了隐瞒皇帝做下的丑事,所以现在对外说接进宫的是陆秀媛,是余姨娘的小女儿,这样就不会遭人非议。
这是他们武定伯府的事情,雪浓不想多话,也不想绣这个百子千孙图,给再多钱也不想绣,若是不小心牵涉进去,对她和沈家都没好处。
雪浓道,“蒙昭仪娘娘厚爱,倒不是我不想绣,家中母亲还没病愈需要照料,府里也要我和姐姐主持中馈,委实抽不出时间来绣百子千孙图,京里能人多,有比我绣活好的人不知凡几,贵府不若另请高明的好。”
余姨娘再想劝说,那屋外进来丫鬟,“夫人,余姨娘,外头沈首辅已喝过茶,要带殊玉姑娘走了。”
雪浓再不敢坐,忙起身与她们告辞,随着丫鬟出去,匆匆和沈宴秋出武定伯府。
这堂屋内,武定伯夫人虎着张脸瞪余姨娘,余姨娘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冷笑道,“夫人怎得瞧我不顺眼,我再不是以前任你打骂的下等奴婢了,我女儿如今做了昭仪娘娘,只我一句话,你这夫人的位子都坐不稳,还给我脸色看。”
武定伯夫人脸色铁青,确如她所说,不敢像以前那般趾高气扬的教训她,只道,“余姨娘说笑了,我怎么就看你不顺眼了,我都得高兴你给府里添了个这么出息的丫头,我只是好奇,她为什么一定要沈家那丫头绣的百子千孙图,还想见沈家那丫头,她们相识?”
余姨娘自然不会跟她说实话,摇摇头,就急着回内院,去跟宫里来的太监回话,只说雪浓拒了,陆秀芷若想见雪浓,还得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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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浓与沈宴秋坐上车以后,双双都沉默了,过好一阵,雪浓才嘟哝道,“你是早知道事儿了。”
所以才死活要跟着她来武定伯府,她若是脱不开身,答应给陆秀芷绣百子千孙图,以后她要是拿这图做文章,很可能会祸及沈家。
沈宴秋似是而非道,“也不太知道,只不过陛下要给她封号时,所有阁臣都上奏请陛下三思。”
所有阁臣,那就是包括他在内了,如今陆秀芷安然入宫,还被封为昭仪,又怀有龙种,哪还是之前小小孀居寡妇。
沈宴秋轻叹道,“我也猜不透她的动机。”
雪浓心想,他是怕陆秀芷记恨他,所以想对她下手,才这么随身护着,这不是第一次了,听沈妙琴也说过,昭仪娘娘召她进宫,当时她还不知是哪位娘娘,现在想着,定也是陆秀芷了,陆秀芷几次三番的找她,怎不叫人揣揣不安,她是沈宴秋的软肋,陆秀芷也很清楚吧。
马上就要过年了,雪浓还要跟着云氏进宫,那时就怕不可避免要遇到陆秀芷了。
第三十九章
休沐日后, 沈宴秋似乎又不是很忙了,午时会回来陪雪浓用饭,还有闲余在家中午睡, 仿佛前阵子的忙碌都是假的。
临近年关, 沈家事情也多起来, 雪浓反倒不及沈宴秋清闲了, 这阵子出入门庭的人多,沈家虽说人丁单薄, 但府宅不小, 下人也多, 每年这段日子,若管不好,最容易出事。
雪浓连午睡都省了,挑了两天日子, 中午和晚上饭后,就和沈妙琴在府里各门房巡视,就怕这时辰有婆子或者小厮躲懒,门房没人看着,外边儿不三不四,胆大贼心的人偷跑着进来,丢东西事小, 若扰着各房女眷那就事大了。
这事儿原先也不该雪浓和沈妙琴两个未出嫁的姑娘管,但云氏毕竟没好全,大夫叮嘱了不能太劳神,小柳氏更是个靠不住的, 便只有她们姊妹接管了,沈妙琴和雪浓巡查了两日, 倒没见着有事,云氏那里指派了五个老妈妈来,替她们每日去门房上盯着人,这便能放心管别的事情上,府里采买、送礼、迎客等等的,还有底下田铺收上来的吃食、收银也要归库,一时说忙,倒也不至于忙的没空歇息。
那显国公府还为绢人的事来了趟沈家,先前是说的要绣坊按着他们的要求做一批绢人,雪浓拒了后,显国公府里也确实另找了人,却都不及绣坊这边的绢人做的好,转而便放下了身段来沈家求着雪浓接下这单生意,价钱之类的还能再加些,也不再提什么苛刻的要求,只是要料子做工都好。
雪浓也没有立刻痛快就答应了,让他们磨了有两三日,才接了生意,却知会过,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得绣娘手里的活做完了,才能做他们的绢人,显国公府也只能应允,背地里说起来,总说这沈家三小姐看着柔柔弱弱,做事实在太精明,别想占到她一点便宜。
这些都是小事情,倒是沈妙琴的亲事有着落,定了延平侯的嫡次子薛源,雪浓问过沈宴秋,这薛源因是次子,家中父母多有偏爱,却也没养成纨绔习性,人有些温厚,虽算不得人中龙凤,但在学业上也算刻苦,几年考下来,今年刚中的秀才,心性也没有太浮躁,最重要的是,延平侯府家世清白,没有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门亲事对于沈妙琴而言,是极好的。
沈妙琴的亲事一定下,大抵年后就要出嫁了,沈家管家的事情,还是落到雪浓头上,云氏私下里也与沈宴秋商议过,总不能雪浓还这样没名没份的跟着他,既然沈妙琴做姐姐的有了亲事,是不是他们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可雪浓还没有恢复记忆,沈宴秋时常会想起,最后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都是惊恐,假若有一天,她的记忆回来了,会不会还是怕他。
沈宴秋已经不是年轻冲动的少年郎了,做事从来都要有把握才会做,唯独在雪浓身上,总是会失控,就算她怕他,他们也已是那样最亲密的关系,名分早该给了,又何必畏手畏脚,即使将来她想起来了,他也不能放她走。
沈宴秋也没有立刻就要公之于众,云氏的意思,还是得等沈妙琴成婚后,他们再定好亲,毕竟雪浓是妹妹。
当下,还是放出一点风头,譬如雪浓并非云氏亲女,当然这不能从他们口中放出去,要借小柳氏的口,再通过大柳氏往贵妇里放风,不需得人尽皆知,只要大家私底下都知道,云氏丧女悲痛,雪浓是云氏抱养回来聊以慰藉的姑娘,沈宴秋那么疼她,是不可能把她外嫁的。
有大小柳氏这两张嘴,不过一两日时间,凡有身份的人家就都知道了这事,哪还不清楚沈家的意思,什么不想雪浓外嫁,那就是沈宴秋要自己把这块小香肉吃了,怨不得连家都要雪浓管了,私底下总会编排些风流话,明面上是没人敢支吾的。
离过年就只剩四五日,这天又变得不好,连着下雪。
屋里倒暖和的很,雪浓仅着松松的亵裙,趴着身坐在沈宴秋腿上,叫他衔唇噙舌,亲到犯晕,腰肢微塌,又被他的手扶好,撩了裙摆,直接抱着人进床,床帐垂下,便是娇细颤音溢出。
金雀掐着时辰叫小丫鬟们往盥室送水,近来沈宴秋越加的清闲,雪浓一没事就留在房里,两人又正情热,恰是如胶似漆。
寻常时候在下人面前,雪浓很是自持,但那跟沈宴秋独处后的一身春情,只有她这种有眼力见的才看出来。
外面雪下大了,有婆子冒着雪跑进来,直说不好,二房沈伯庸的后院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进了一个男人,差点把沈伯庸后院里的一个年轻姨娘给轻薄了,抓着那人一番拷问,说是跟着采买的下人送东西进来的,还不止他一个,统共进了四个男人,这黑灯瞎火的,可怎么办!
二房的姑娘们现今都在屋里不许出来,就怕大房这里不知,把雪浓也给冲撞了。
金雀暗叫不好,大过年的怎么还有这晦气事情,外面的那些下作东西真是想死了,敢做这样的腌臜行当。
她叫婆子先去三房知会云氏,这边也不能瞒着,雪浓毕竟是姑娘家,也不好出来,这后院都是女孩儿,都不敢外走,好歹要沈宴秋来镇场。
金雀在廊下等的焦急,眼瞅着房里两人一时出不来,自不能再等了,匆忙走到里间,敲门道,“……二爷,外面出了点事儿,还得您出来管管。”
里间有半晌没声,好一会儿,沈宴秋才带上门出来,问有什么事。
金雀便把话一说,沈宴秋立时面上泛起冷,让她把雪浓看顾好,自到门外,叫几个小厮把内院都围好了,不许出不许进,内院这里,丫鬟们也胆战心惊,得了沈宴秋的吩咐,纷纷站在院子里,再调派了小厮进来,沈宴秋负着手在廊下等着,一众人把院子里都翻查一遍,确定无外男潜入。
二房又来了人请沈宴秋,沈宴秋没去,叫何故去一趟,三房沈宴秋却不担心,有云氏在,不会出乱子。
何故去了没多久回来,跟沈宴秋道,“二老爷现在气的很,怪殊玉姑娘当家不行,引得贼人入家宅,奴才劝说也不成,这会子就要过来,找您要说法。”
其实这事儿真不能怪到雪浓头上,雪浓管家以来,各房各门都不曾出过事儿,谁会料到,有人胆子这么大,趁着采买送东西进府里,而且这采买的事儿之前是沈妙琴管的,沈妙琴定亲后,就不便再管,才交到雪浓手里,都是原来做采买的老人,若细究,还要究到沈妙琴头上。
这谁都清楚,沈伯庸哪是要说法,不过是自己后院的姨娘差点被外男轻薄,心里正冒火,总要找个出气的,雪浓就是那个出气包了。
他正说着,那院外沈伯庸已经来了,被小厮拦在门口,气的朝里叫沈宴秋出来,沈宴秋踱到门口,脸上冷色,“二叔,那几人都还没找着,你就是要论罪,也得先把人找到再说,二房的妹妹们都在,你还是快回去的好。”
沈伯庸也是一时气糊涂了,经他这一说,才记着他们二房也得有他这个老子坐管着,别再闹出个丑事来,遂也没功夫再跟沈宴秋发脾气,忙不迭又折回去了。
沈宴秋再吩咐何故,把府里的小厮粗使婆子都召集起来,关上所有的门,各分几班人去搜找,这一晚上连轱辘查找,不能给那几人到处藏匿的时间,找过的地方,都要留人盯着,以防他们会窜回去躲着,那就白浪费时间。
这厢金雀轻手轻脚进里间,只瞧雪浓不着寸缕的倚靠在枕头上,想是要起来,被褥也遮不住一身的迹子,偏她身段又软媚勾人,脸上也是湿红疲糜,叫人看了面红耳赤。
雪浓一见进来的是她,慌忙拽被盖回去,羞得没处躲。
金雀怕吓着她,直说,“姑娘别怕,是二爷叫奴婢进来守着您。”
她把府里出的乱子一说,雪浓再羞也强自稳持,点头任她给自己穿衣服,实在浑身酥软,只有叫了小丫鬟进来,托扶着她去盥室沐浴,也是草草洗过,回来床褥已换新的,金雀扶她躺下,搬了杌子坐在床前做针线活。
雪浓瞧她一脸平静,仿若早已见过自己那副样子,再想着先前的小丫鬟们也是如同寻常,心里明白,自己跟沈宴秋她们都早已知晓,一定是早前就得过吩咐了。
雪浓是难堪的,只能背着身装睡。
金雀倒也体谅,毕竟她和沈宴秋男未婚女未嫁,又有兄妹的名头,还行房多次,放在外头,那都是不检点,但这是在沈家,雪浓会嫁沈宴秋是板上钉钉了,都说大家规矩,可背地里不规矩的事情多了去,也只不过在外面装的规矩些,私底下谁家不都有几件不能说到台面上的事儿,甭说只是行房,就是当下雪浓怀了,也只有喜,没有难的。
这几日云氏还特地叫大夫给雪浓把过脉,还是说雪浓之前亏空的厉害,现在虽养的好些了,到底没恢复完全,暂时也不适合有孕,正好沈宴秋和她又情浓,自有一些时日的缠腻,这倒也不算坏事儿。
金雀在床边坐了片刻,看雪浓依然窘迫,才悄悄起身,带着簸箕出里间,就在这外间的矮榻上继续做事,顺便也能守着里边人,不叫她不自在。
再说院子外面,沈宴秋等了许久,蔚藻园那边有小厮来递话,说抓到了剩余的三人,都藏在里边儿。
三个外男带到这边的内院盘问也不合适,沈宴秋出了院子,让把人都带去前头的堂院,他过去审问。
各房的戒备也就都解开,如平日一般,上夜的小厮、丫鬟、婆子轮班,要睡觉的下人也都回房歇下。
金雀也轻松不少,她夜里不上值,但沈宴秋没回来,她总得守着雪浓,一时做针线活直打盹。
她一走,雪浓心神放松不少,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有了睡意,还未入梦,意识里听到极轻的吱呀声,雪浓将睁未睁着眸,视线里是窗户开了,模糊着人影爬进来,直来到床前,阴恻恻的盯着她,她忽一激灵,当即吓醒了,等睁大眼看,床前真站着一少年,身上穿着粗布短打,看年纪也才只有十五六,凶狠的瞪着她。
温子麟潜入进沈家,就是因为沈家已放出她不是沈家女,并且沈宴秋要娶她的风声,现在只有权贵里知道,私底下都没人敢议论,他花了几两银子,就收买了四个贩夫走卒,趁着给沈家送东西,溜了进来,他来沈家就想瞧瞧,是不是外人说的,沈宴秋要娶她,现在瞧她睡在沈宴秋的床上,嘴唇红肿,脸上还残有糜艳,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终归被沈宴秋糟蹋了。
突然一个人闯进来,雪浓顿生惊惧,正想叫人。
温子麟从衣袖里取出一把匕首,道,“你敢叫,我就杀了你。”
雪浓一下闭上嘴,缩到床脚,警惕的瞪着他。
温子麟满眼都是恨,“若早知道你如此不知羞耻,早在你及笄时,我就该要了你,也好过你不甘寂寞,情愿跟了沈宴秋这个老东西。”
雪浓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她对他却直犯哆嗦,怕到了极致,连心口上都如锥疼,呼吸都紧促的有些困难。
温子麟讥诮道,“我得不到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得到,你还是去死吧。”
他突然伸手将她抓到跟前,扬起匕首往她脖子上刺,真正触到那细嫩的肌肤,他又迟疑了。
就在这迟疑刹那,雪浓发出一声尖叫。
温子麟一松手,她就晕倒了,温子麟用匕首割下她的一缕头发,跳窗跑了。
金雀在外间听见雪浓尖叫,方从困顿中醒过来,急忙入里间,就见雪浓闭眼睡着,猜是做噩梦了,身上也没盖被,还好之前怕有事,都给她把家常衣裳穿了,谨防有人叫出门去,这会子不盖被,也冻不着什么,忙往她背上拍几下,赶紧替她掖好被衾,见窗户也开着,怕见风着凉,过去关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