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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郁汀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被子展开,里面塞了另一床被子,伪装成自己睡觉的样子。
  在做这些准备工作时,电话也没挂,一直在通话中,郁汀小声抱怨了一句:“我要是会开车就好了。”
  决定出门的时候,郁汀未雨绸缪,已经开始叫车,但今天是万家团圆的日子,跑车的人少,还没司机接单。
  “我会。”
  郁汀“啊”了一声,问:“你有驾照?”
  “有。”
  “发来看看。”
  乌灼真的有,是防治所对在职人员的要求,虽然乌灼根本不用开车,但成年后白铁森还是让他去学了,并称其是社畜的必要技能。
  还是有点用的。
  郁汀最后检查了一遍,觉得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对乌灼说:“去年生日爸妈送了我辆车,还没开过,你要带我去兜风吗?”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郁汀拿上车钥匙,轻手轻脚地下楼,忽然被人叫住名字。
  陈学怡站在走廊的阴影中,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郁汀呆了几秒钟,心虚地说:“饿了,下楼拿点东西吃。”
  陈学怡没说话,似乎看了郁汀一小会儿,才说:“那快去吧。”
  郁汀的心脏狂跳,好久都没缓过来。
  和乌灼恋爱后,老师从未怀疑,朋友很支持,家长不在家,察觉不到蛛丝马迹,所以和一般高中生相比,郁汀的这段早恋谈得很轻松。
  这是郁汀第一次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偷偷谈恋爱,原来这么新奇刺激……
  郁汀受到很大惊吓,希望不要有下一次了。但也不能阻止他现在继续往外偷溜。
  幸好一楼的会客厅旁装的是落地窗,郁汀轻轻打开窗,溜了出来。
  乌灼已经等在外面了,抓住他的手。
  郁汀有点紧张,瞪圆了眼,看向乌灼:“要不还是别开车了,我妈妈还没睡,被抓到怎么办!”
  乌灼说:“不会被抓到。”
  上一次食用能力不明的污染物中,有一个能够制造幻象,不算强大的能力,但大概没有人想过乌灼会把他用在这种用途上。
  可能是乌灼的语气真的很笃定,加上郁汀今晚真的很想和乌灼兜风,而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提前和父母坦白,不是不能接受。
  坐到副驾驶位置,风只兜了三分钟,郁汀就后悔了。
  他的脸被冬日的冷风吹得一片惨白,直至乌灼关上窗。
  路上的车不多,但目的地东河广场挤满了人。下车的时候快到十二点了,打算看烟花的早来了,这个时间只能排到最外圈了。
  两人被挤到了一个树下,乌灼的掌心很热,在冬天握起来很舒服,像个天然暖手炉。最开始的时候,郁汀不太好意思,总觉得用乌灼的手给自己取暖不太好,不过每次在一起,乌灼都会直接握住他的手。
  久而久之,郁汀也懒得反抗了,靠在了乌灼的肩膀上。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烟花升空,爆裂,绽放。
  属于普通的、正常的人类的幸福和热闹,将乌灼包围住了,在此之前,他偶尔驻足,经常保护,但不会停留。
  每时每刻都想停留在郁汀身边。
  似乎是察觉到乌灼的注视,郁汀的视线也从烟花上移开,他必须提高音量,否则声音就被周围人淹没了。
  他问:“烟花不好看吗?”
  乌灼诚实地说:“你好看。”
  所以比烟花的吸引力更大。
  郁汀缓慢地眨了下眼,笑了一下,烟花在他的眼眸中闪过,是绚烂至极的色彩。
  乌灼也笑了。
  他半垂着眼,偏过头,右手捧住郁汀的脸,没什么顾忌地落下一个吻。
  在汹涌人潮里,在巨大的欢呼声中,他们接了新年的第一个吻。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郁汀昨晚压根没睡俩小时,和父母一起出门走亲访友的时候困得不行。
  回程的路上,陈学怡坐在郁汀身旁,问他:“怎么这么困,昨天没睡?”
  照理来说,这话应该足够让郁汀警惕的,但他实在是太困了,打了个哈欠,恹恹地说:“可能是太吵了,没睡好。”
  郁世文开着车,接了句话:“吵吗?咱们这又不让放烟花,不是挺安静的?”
  郁汀的身体一僵。
  陈学怡像是毫无察觉,揉了把郁汀的脑袋:“快到家了,到时候好好睡。”
  一下车,郁汀就溜回了家。
  郁世文停好车,看了眼停在最里面的那辆,越看越迷惑,扭头问:“我们送给汀汀的那辆车,我看怎么动过。你开了吗?”
  陈学怡说:“我没开。”
  郁世文更迷惑了,他的记性很好,对这些很敏感,不可能记错:“可是他也不可能无证……”
  陈学怡打断他的话:“他没有,有人有。”
  郁世文反应了一会儿:“他和朋友开出去玩了?”
  陈学怡叹了口气,白了丈夫一眼:“他昨晚都不在家,你知道吗?”
  郁世文大吃一惊。
  昨天晚上凌晨,陈学怡推开郁汀的房门,床上看起来有人,实际上空的。
  她走下楼,看到落地窗是开着的,又觉得有点好笑,谈个恋爱偷偷摸摸像做贼,想坏心眼地把窗户关上,给郁汀点小教训,又想该对小孩好点。郁汀从小很独立,朋友很多,但其实对人并不依赖,能够让他有这么喜欢的人,这么投入的恋爱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