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不理我的原因吗?”
泠仲月看向远处买饮料的杨均之,面色不善。
二人远远站着,像两个陌生人。
“不全是。”
温伯雪深吸一口气,面对泠仲月她忽然有些愧疚,
“先熬过这一段时间,我会去找你的。”
“‘一段时间’是多长?你得给我一个准数!我不想白等着,就像你白等着你的丈夫四年一样。”泠仲月有些激动,声调压抑着却也抬高了不少,好看俊秀的眉毛拧在一块,面露痛苦。
他以为自己会很快适应没有温伯雪的日子,但他高估了自己,他根本做不到。
一想到温伯雪要待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他就难受。但离婚哪是那么简单的事,他只能等着,他不能给温伯雪添麻烦。
他不愿意让她为难。
“我知道!但是……他现在毕竟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温伯雪试着给自己解释。
听见她的话,泠仲月的心猛然一跳。她这是什么意思?名义上的丈夫?她不打算离婚吗?
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她,温伯雪已经缓步走向杨均之。背影坚决。
有什么东西碎了,泠仲月分明听见叮铛掉落的声音。
他苦心筹谋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准备,以为自己在她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可怎么,还是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别的男人了?
是哪一步做错了吗?
是他不应该操之过急让她当自己的老师?
是他不应该在她值班时自慰?
还是他不应该掐着她的腰猛操,让她身心疲惫?
温伯雪已经走远了,米白色的背影渐渐远去,最后模糊成一小团光影。紧随着而去的,是泠仲月几百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和爱恋,还有傲慢了十几年的自尊心。
在这场游戏里,他输得一败涂地。
*
温伯雪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只是远远看他一眼就心乱如麻,指尖都在颤抖。
那个人、那个温度、那个怀抱,每一样都仿佛还停留在她的身上,可怎么也找寻不到停留的证明。
她和他就像雨水滴落在湖泊里,短暂的激起一圈涟漪,最后消失不见,什么也没剩下。
她打开自己的手机,拼命下滑找到未命名的号码发送的信息。每一条都没有署名,但只看一眼心脏就开始颤抖。这些简单到直白的词句是他们唯一的凭证,证明彼此曾出现在对方的人生当中。
翻看着一条条短信,温伯雪痛苦到窒息。
这也许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也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他的请求,就不应该留下他随堂测验。
可是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
晚上家庭聚餐,温伯雪勉强调整好心态参加。
来的都是杨均之的家人,没有一个和温伯雪有血缘关系,换句话说,温伯雪和他们格格不入。
饭吃到一半,杨均之的爸爸,温伯雪的公公终于憋不住了,开始嫌弃温伯雪结婚这么多年没生下一个孩子。
“结婚七年了吧?我和他妈可是第二年就生下均之了。你七年怎么还生不下一个孩子?我们均之从小身体好,你趁早去查查吧,别耽误我们老杨家传宗接代,我们可就均之一根独苗!”
“房子让你住着,车子也让你开着,该是证明自己用处的时候了。”
用处?女人的子宫在他眼里就是一件能用的物品吗?
温伯雪冷眼瞧过去,杨均之低头吃饭没有辩驳维护的意思,再看宴席上其他人分明看热闹的神态。
呦,今晚上凑了这么一桌,原来不是为了杨均之接风,是为了打压她啊。
温伯雪把筷子一放,当啷一声,众人齐齐抬头看来。
“爸,你一辈子没走出过这个小县城眼界浅我也理解,恐怕你还不知道,教职工单位每年都进行体检的,我的体检报告你尽可以拿去看,没有一点问题。我和杨均之结婚七年,有近四年都在分居,孩子从何而来?难道让杨均之从外面领一个回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均之有问题吗?”公公一下怒了。
“你是他爸,他有没有问题你不应该最清楚吗?不是说‘知子莫若父’,你这当爸的应该最了解才对啊。哦我忘了,你大字不识几个,这句话的意思你都听不懂吧?杨均之,快解释给你爸听听啊。”
温伯雪拿起包往外走,完全不顾其他人的感受。
这么多年,终于不用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