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训练室中，夜羽颓然的坐在电竞椅上，桌上的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有渗出来的趋势，有点像东拼西凑的支架，也有点像如今xz战队的处境。
烟雾缭绕。
他们失败了。
以一种最摧枯拉朽的方式，败给了魔都代表队。
甚至不需要修辞手法来形容，光看眼前的这一副惨卷，就足以知晓现状。
没有莫斯利的xz，无法流畅的串联进攻，宋琪琪在一两个回合里，充当了奇兵的作用，但很快被对手摸清了门路。
一败涂地。
xz，出局。
“师父，别抽了。”
叶耀轩打开训练室的大门，想要夺走夜羽手中的兰州。
被夜羽偏头躲开。
二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
“你现在拿枪的手会抖吗？”夜羽沉默很久，直勾勾的盯着叶耀轩的眼睛，说。
没有人说话。
只有烟草在空气中燃烧的声音滋滋作响。
最后三回合生死局，叶耀轩的心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eco局的溃败动摇了他的信心，在最后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至少现在，叶耀轩已经不再以第一突破手来自称了。
“师父，宋琪琪姐弟不见了，管诺渝好像回了金陵, 陈岚…”
叶耀轩看了一眼夜羽, 后者也停下了抽烟的动作。
“陈岚还在前台帮忙。”
似乎听到前面三人的消息，夜羽一直在屏着呼吸, 直到听到还有一人留下，便送了一口气。
“其实师父，你不用在意的，这次只是刚好选到了我们不擅长的cache, 昨天官方已经宣布了, cache这张图退出比赛服役池了…”
叶耀轩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立刻就有一团烟雾如放虎归山一样窜出房间。
“这次是刚好选到不擅长的图……我们还有下次吗？”
夜羽眼眶微红。
他年龄也大了，对于电竞职业选手来说, fps类别的职业选手更加的需要时间, 因为一不注意，可能在某个瞬间，可能在某个清晨醒来, 他们引以为傲的天赋可能就会被时间的洪流无情的冲刷走。
能有几个下次？
夜羽想不到破局的办法。
“quit好像在招人，晚上我联系联系茄子，看看他们那里…”
面对叶耀轩的沉默，夜羽熄灭烟头，穿上外套，往外面走去。
叶耀轩还是没有说话。
茄子的quit战队是什么性质，夜羽自然知道，但总比现在的xz有盼头。
csl不需要quit, 但现在叶耀轩需要quit。
给他找个下家, 是夜羽尽到师父责任的最后一节课。
…………
酒桌上。
“我知道你那个战队，小网吧队嘛！”
主位的富态男子脸色微红, 举着酒杯摇晃半天, 愣是不喝，眼神看着下位的夜羽, 眼神的意思不禁有一丝不屑。
“啊哈对, 就是, 闹着玩的。”夜羽尴尬的笑了笑, 举着手机二两量的白酒杯，一楼饮下, 喉咙中那股炙热的灼烧感袭来，他也只能默默咽下。
“投资, 可以！”
富态男子笑了笑，举着酒杯小抿了一口，说道：“一个月，三千块，你们的战队服，要有我们的广告位，而且采访的时候要有广告口播！”
夜羽强忍着胃里的不适，苦笑着：“赵老板，我不是拉赞助的, 我是需要你投资，我好直接向csl联盟发出加盟申请, 这样就可以跳过……”
“我知道！我懂！”
虽然看上去赵老板完全没有懂，但他还是做了一个大家懂得都懂的手势，然后开口：
“你就说吧, 多少钱！”
“作为加入csl的门票，首先要有5万保证金，然后一个符合联盟要求的主场场馆。”
夜羽硬着头皮解释。
“五万块, 可以，场馆，如果我记得不错，我们阳城中心体育馆…”赵老板抬了抬手。
夜羽领会意思，再次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哎！夜队长！你这就难为老哥了！阳城中心体育馆，不太行。”
“啊…对。”夜羽窃喜，如果这个赵老板真的能盘下一个场馆，那xz战队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阳城中心体育馆，那毕竟是给男女老少强生健体的地方，我不能盘啊！但这华夏这么大, 你说上哪里去找常年空着的场馆呢？”
“鸟巢不错啊！”
“水立方我看也行！夜队长凑合凑合吧！哈哈哈。”
周围跟着赵老板来的几个富甲商人也开始跟腔。
看着赵老板那被周围人取悦到的神情，夜羽知道, 自己被耍了。
等这群人笑够了，夜羽端起酒杯再次喝光，然后径自离去。
身后再次传来哄笑，依稀可以听见一两句闲言碎语和嘲讽声。
……
清晨，夜羽躺在马路牙子边，脸颊上还夹着红晕。
“大哥哥醒醒。”
背着书包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后面跟着她的大人。
“哥哥，不能睡地上，妈妈说会感冒。”
“你有钱吗。”
夜羽艰难的开口，嗓子已经完全哑掉了。
小女孩点了点头，从口袋掏出十块钱零花。
“你有钱，你能不能投我的战队？”夜羽双目有些失神，他只能感觉到有人说，他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