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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其他 > 逆神[快穿] > 第43章
  “不对啊,亚瑟都坦然公布了他的卡片,雷欧为什么不展示回去?”就在余泽离开之后,沉寂的网络顿时又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我想知道雷欧的卡片上究竟写了什么?他说的那些话真的是设计好的吗?”
  “应该是吧?我也好想知道啊啊啊!”
  雷欧到最后也没将自己的卡片给拿出来。镜头中他似乎受不了身上潮湿粘腻的t恤,打电话让节目组派执事送一套备用的衣物后,他就直接走进了洗手间。
  “少爷,您的衣服。”
  雷欧沉默地拿起了身后执事恭谨递来的新衣,他没去管这个执事是否是他所熟识的那位,因为他压根就不会去记陌生人的脸。
  那张使得观众们挠心抓肺的卡片就这么被男人随手摞在了洗手台上,洗手台宽大的镜子清晰地倒映出了卡片上的花式字迹:“听见你的告白我才意识到……我是那样的爱过你。”
  是了,节目组的卡片上从始至终都没提到过所谓的笑容。雷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记住了这句话,还鬼使神差地进行改编。也许是因为当初余泽的笑容给他的印象太深,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谁知道呢?
  雷欧沉浸在奇怪的情绪中,难得一次失了神。他自然没看见身后执事正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灰色的瞳孔里满是阴鸷之色。
  就在雷欧的视线被套头t恤给掩盖住的一瞬间,执事戴着白手套的指尖宛如闪电般侵袭过去。即使雷欧迅速侧过身,还是被触碰到了左侧的第十三根肋骨,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洗手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我说过了,别碰我的人啊。”执事的低语声渐渐淹没在了洗手台的水流中,镜子中洗手的人正是乌诺。
  与此同时,余泽刚刚踏入了酒店的房间,迎接他的却是大开的窗户和不断撩动着的窗帘,电脑屏幕跳动的光线无声诉说着男人的去向。
  “这家伙……”余泽不用想也知道乌诺去干什么了,他还是晚了一步。这个男人从来不说废话,他说会杀了死神就一定会这么做。即使起因只是一场玩笑,即使雷欧并不是潘的真身。
  当神明被人攻击到弱点后,他就会脱离临时附着的身体回归到自己的神殿中,而本体的力量多多少少也会随之受损。所以余泽即使确认了潘的弱点也没有攻击他,因为比起让潘受点无关痛痒的伤,他更倾向于静静蛰伏以待日后一击毙命。
  “你在哪?”余泽拨打着乌诺的手机,他没有半分客套地切入了正题。
  “你觉得呢?”乌诺暗哑的尾音微微上挑,薄薄的手机被男人搁在原本放置银色卡片的地方。此时男人的右手正提着卡片,打火机跃动的火星舔舐着卡片一角,几秒钟内就将它焚烧得干干净净。
  “乌诺。”余泽终究是无奈地叹了一句,他没想到乌诺的动作会这么快,报复心会这么强。
  “嗯,我在听。”乌诺拍了拍宽大的双手,他的脚下便是倒地不起的雷欧。然而奇异的是,雷欧虽然唇角发白,但是腰腹上并没有任何清晰的伤口。
  因为乌诺扳断的根本不是他真正的肋骨,他扳断的是潘附着的灵魂。
  “小鬼,别激动。”
  “你该庆幸他不是本体出现在我面前。”乌诺慢条斯理地说道,眯起的眼角流露出几分猩红之色。天知道他从直播上看到潘触碰到余泽的脸、听到那个男人披着一副虚伪的皮囊说出爱语时的心情。如果怒火可以具现化,这个世界大概瞬间灰飞烟灭了。
  乌诺直接从酒店的窗户上一跃而下,他打晕了送衣服的另一位执事后,理智才稍微有些回笼。
  然而恰好这时候他又看见了潘放在洗手台上的卡片,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了忍耐的理由。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这种事!
  他的人绝不能被任何存在觊觎!
  “算了,你回来吧。我们去下个世界。”
  余泽面对既定的事实倒是没多说什么,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托大了。他明知道乌诺的性格,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念出告白台词来。
  不过桀骜不驯的乌诺今天的反应是不是大得离谱,他简直就是将潘当成了宿命的对手。余泽甚至忍不住猜测,也许这两个神明很早以前就结下过梁子。
  “下个世界?是哪?”乌诺擦干手后随口问了一句,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去哪个世界,是和谁去。
  “一个星盗猖獗的乱世。”余泽闭着眼感受着那个世界传来的波动,不太确定地说道。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乌诺的呼吸声罕见地停顿了一瞬。
  “星盗?”乌诺拿起了洗手台上的手机,他将那两个字熟悉的字眼念得格外缱绻暧昧,仿佛对其包含了异常复杂的感情。
  “小鬼,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乌诺沙哑的声音飘忽不定,他似乎在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语气。
  “我成神前,就是个星盗?”
  第62章 星盗的逆袭(一)
  亘古不变的神座上,笼罩在阴影中的男人陡然出现,他的右臂斜撑在冰冷的扶手上,浓郁的血腥气从腹部的伤口不断蔓延,霎时间缠绕在整个神殿之中。
  潘漆黑的指甲早已被血色覆盖,明明身受重伤他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男人甚至抬起手舔了舔自己血液的味道,那眯起的瞳孔中凝聚着最为极致的晦暗眸光。
  他被偷袭了,他死了。
  潘不去给自己找“附身的躯体太弱”之类的借口,他很清楚对方能一击得手的原因是——他的心乱了。
  “嘭……”潘试图将粗糙的右手抵在自己终年沉寂的心脏上,很好,心跳正常。
  随后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划过了余泽傲慢而张扬的笑容,还未来得及移开的右手骤然嵌进了漆黑的衣袍之中,那暗金色无机质的瞳孔瞬间燃起了滔天热焰。
  “嘭嘭嘭……”光是想一想就开始失律的心跳诉说着他的反常,潘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样超脱控制的感觉了。当初若不是他因为一段念白而心乱了,偷袭他的家伙不可能这般轻易得手。
  说起来偷袭他的那个执事……是乌诺吧。
  潘想起了乌诺曾经看余泽的眼神,凭着直觉就肯定了下来。其他的主神都致力于统治星际三万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点上搞出内乱。或者说就算他们有弄伤他的胆子,也没有弄伤他的能力。
  “吾主,几位主神已在外等候多时……您受伤了?!”服侍潘的二级神明刚刚踏入神殿,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潘赐予了永恒的沉眠。
  他死亡之神本就是无冕之王,如今主神们各自心思叵测,星际局三万年又乱象迭出,无论如何他受伤的消息不能传开。潘的手指随意划过了自己的伤处,狂暴无匹的力量从指尖流露出来,仿佛能瞬间撕裂空气。
  那一刻他就是这世间的巅峰强者,一举一动都能决定孰生孰死。
  潘静静看着已经凝结伤疤的腹部,他勉强压抑住自己沸腾的神力,露出了平日里冷漠淡然的表情。当他做完这一切后,几位主神就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完全没有发现他有半分不对劲的地方。
  “潘,你找到那个狡猾的小偷了吗?我们都没遇见他。”幸运之神莱拉脾气火爆地说道,显然是无功而返。
  “最近又死了几个三级神,这群凡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余泽那日在神座上的惊世宣言彻底激发了星际之人的血性,为了利益他们敢于将神明拉下王座,虽然不敢明目张胆但也越来越过火了。
  “阿瑞斯,下个世界你和我一起去。”潘没有理会生着闷气的莱拉,而是和战神阿瑞斯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乌诺和余泽若是结成了联盟,他一个人怕是无法应付。
  “我也要去!”莱拉顿时不满地说道,事实上她对荣耀之神的神格也觊觎已久,说到底在座的主神谁没有弄死余泽瓜分神力信仰的打算呢?
  “就你们三个去吧,我倒没兴趣和一个小家伙玩什么捉迷藏。”智慧之神塞吉摊摊手,实在不想参与这种麻烦事。
  “那就这样吧。我帮你们看看,余泽最有可能去的世界是apx780。坐标是15mark12alpha,一个星盗横行的世界。听起来好像有点挺耳熟啊。”预言之神普得运转神力开始定位,然而他刚将世界坐标报出来,就看到众神的面容上露出了相似的古怪表情。
  “这个世界,不就是一万多年前我们征服的世界吗?”一万多年前他们也试图在找个世界定居,不过待了几百年后发现那里信仰之力太少,他们就干脆地离开了。而他们当时相中的恰好就是这个星盗世界。
  ————
  余泽是在闹哄哄的声音中清醒的,他睁开眼后就发现自己仍旧缩在星舰自带的禁闭室中。通过那散乱的发梢和可悲的电子栏杆,他能看到外面廊道上来来往往的拥挤人群,看清他们手臂上桀骜孤高的贪狼图腾。
  毫无疑问,这是个星盗猖獗的世界,混乱的世界造就了联邦、帝国、星盗的三足鼎立,而横行在宇宙的三大星盗团分别是——贪狼星盗团、毒蛇星盗团、孤鹰星盗团。这具身体是被俘虏的军校高材生,名为柯尔·塔利特。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和他关在一起的那个少年。
  “柯尔,你还好么?”还没等余泽理清思绪,一只修长干净的手就在他眼前晃了晃,余泽一抬头就见到对方俊逸漂亮、宛若镀满月光的面容。
  这个人是他的校友戴蒙,与余泽这具身体不同,戴蒙可是军校的名人。戴蒙平民出身,却拥有最为迷人的黑发黑眼,他生来正义感十足,多次在星网上匿名为围剿星盗出谋划策,是个极其杰出的指挥官,甚至一度被网民们喻作“星空下的璀璨明珠”。
  这次他们被俘虏也是因为戴蒙的身份曝光了,他们回学校的路上恰好被贪狼星盗团给撞上,星盗的头领起了爱才之心想要将其收入麾下。而原主生来腼腆低调,不过是顺带被拎回来的罢了。
  余泽按着原主的性格露了个略带勉强的微笑。为了更好的伪装,他其实穿来有一阵子了,甚至他还闲到帮助原主完成了这学年的论文,他所等待的就是如今这一刻。如今有戴蒙这块耀眼的珠玉在前,他便能不动声色地混入星盗团。这次来到这个世界的神明不知道有多少,余泽也必须小心为上。
  “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了你。”戴蒙穿着笔挺的学生装,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之色,即使是昏暗的禁闭室也不能掩住他书卷气十足的气场。
  余泽轻轻摇了摇手,仿佛是在安慰着愧疚的戴蒙。过长的留海遮住了他半边面容,余泽整个人因此显得愈发苍白阴郁。
  “你的手真漂亮,一定是维修系的吧?”戴蒙注视着余泽的手忍不住赞叹道。余泽露出的那双手洁白而修长,宛如玉石雕刻而成,就算是最顶级的维修师都不一定能有这样漂亮的手。
  “我是指挥系的。”余泽带着冰石质感的声音乍一响起,惹得戴蒙愣了片刻。
  “……对不起。”
  这也不能怪戴蒙。指挥系的人要么是桀骜张扬,要么是气质高华,再不济也精英派头十足。而余泽选的这副躯体实在是非常低调,他是个十足的学术派,理论成绩一流却从不实践,长相更是看不清,而身材也不是八块腹肌的类型,再加上不爱说话,戴蒙对他有印象才值得奇怪。
  其实原主在教授中还是很有名的,因为他提出的那些作战方略都太过偏激,既难以实践又无法否定,属于奇葩中的奇葩。原主的执念也很简单,他没有什么复仇打脸的想法,只是希望证明自己的理论是可行的罢了。
  如果真的有机会,余泽觉得他可以帮这小子试试,毕竟指挥舰队什么的可是他的老本行。
  “军校应该会派人来交涉的,毕竟我们只是不值钱的学生,只要咬死了不妥协,星盗们也不至于不放人。”戴蒙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他生来就带着文人独有的不屈傲骨,或许还带着年轻一辈的烂漫幻想。
  “其实投降也没什么。”余泽慢悠悠地垂下了眼,他的思绪早就飘远了。那群神明可不像是会附身在军官身上的人物,比起作风严谨的军官,肆意张扬的星盗才会更合他们的胃口。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戴蒙以为是他错了,几近喃喃地重复了一句。
  余泽看着瞳孔中闪烁着坚韧希望的戴蒙,看着他意气风发的神态,眼神不由柔和了起来。很多年以前,他大概也是这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模样吧?
  “我说啊……即使在阴沟里,仍会有人仰望星空。”略带嘶哑的腔调让戴蒙有一瞬间屏住了呼吸,说实话这种意味不明的话语他并没有听进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他光是听着就觉得沉重,仿佛有种压抑已久的深沉感蓬勃而出。
  阅历不够的戴蒙都听不懂,那个在外面抵着墙壁的星盗就更听不懂了。
  “你们哪个是那个军校的高材生来着?赶紧出来,有人要见你。”守门的星盗嚎叫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星盗粗犷的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厌烦之色,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小小的差事。
  “我们两人是同一所军校的。”戴蒙虽然还没从余泽的话语里走出来,却已经反射性地摆出了保护者的姿态,他侧过头对余泽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余泽是因为他被牵连被俘虏的,而两个人一起去总比放任他一个人待着要有利,所以戴蒙才这么说。
  “念过书的幺蛾子就是多,你们一起来!”
  星盗压根没把他们两个小崽子的心思放在眼里,他也懒得和他们多言,直接顺应了戴蒙的算计。
  第63章 星盗的逆袭(二)
  戴蒙一路留意着飞船的构造,甚至走在廊道上时还故意触碰着飞船内壁,仿佛想要探究出它的材质特点来。
  这艘舰船可是贪狼星盗团的副舰之一,若是真的能弄清楚对于围剿星盗可是大有裨益。戴蒙这样想着,顿时不经意地瞥了余泽几眼,似乎对他的不作为有些失望。余泽当然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却仍然低着头作出阴沉孤僻的模样。
  不是余泽不想从构造中找出突破口,而是根本没有必要。早在星际三万年之时他就能将飞船的诞生史给背下来,就这艘飞船的科技水平实在连中游都算不上。只要他想,他随时随地能直接坐下来画出飞船内里的设计图。
  况且从之前星盗的只言片语来看,他们将要见的家伙绝对星盗团里的实权之辈,怎么想也不可能出现在这艘副舰上,那他们又何必多费脑筋呢?
  事实正如余泽所料,他们蒙上眼后被带离了副舰,直接踏入了主舰“贪狼号”上。余泽下意识地从空间角度和脚步距离来算了一下方位,他们停下的地方估计是主舰的核心舱。
  余泽早已伪装到了骨子里,他摒弃了身为盗贼走路无声的做派,故意将体重压在脚尖,借以发出正常人行走的声响。于是几双长靴碰撞金属地面的声音就这么悠悠扬扬地传了出去。
  遮蔽视线的眼罩不知何时被摘下,余泽沉默地站在了一边,肆意垂落的半长黑发完美的遮盖了他的存在感,他清俊瘦削的身体也低调得悄无声息。余泽透过掩盖眼睛上的留海看去,瞳孔就捕捉到了一个背对着他们的男人。
  “我名阿诺德。”阿诺德沙哑着声音随口念出了自己的名字,明明是十分平淡的语气,偏偏让听者有种“这个人一定很了不起”的错觉。事实上这也不是错觉,这个人本来就了不起。阿诺德·因配多,贪狼星盗团的大头领,乱世中的虎狼之辈,令人闻风丧胆的传奇式人物。
  此刻男人棕色的短发因为汗水而拧成一缕一缕的,他正在训练仪器上展示着武力的美学,全身上下是掩饰不住的凶悍之气。
  只见男人将毛巾搭在蜜色的脖颈上,就这么侧过头看了过来,那掩在乱发下的眼睛像是剑一样,竟刺得人难受至极。
  余泽注意到阿诺德有着一双桀骜的、还没被世界磨灭光芒的眼睛,那周身成熟的气息中还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力。男人野性难驯而潇洒不羁,似乎生来就是为了诠释“星盗”二字的浪漫。
  戴蒙在拘谨的军校待得太久,似乎从未遇到过如阿诺德般不拘一格的人物,他更没想过这样富有冲击力的初遇。戴蒙原本在脑子里准备好的满腔台词一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这个星盗,似乎和他想得有些不一样?
  还没等戴蒙收敛心绪,阿诺德就甩了甩潮湿的碎发,他打开清洁光线蒸发了所有的汗水,连同褶皱的衣服都变得干干净净。他无视了拘谨站着的两个军校生,先是在双人沙发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又选择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随着男人这个动作,屋内的氛围再度趋于凝滞。
  余泽和戴蒙这才发现,原来那张双人沙发上早已懒懒散散地躺了另一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