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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都市 > 当爱在靠近 > 第33章
  “怎么了?”他轻声问她。瞧着她一脸的难过,他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眉眼。
  于淳安摇摇头,埋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了他。
  樊以律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对于她这种亲昵的举动很受用。刚才紧绷的身体,也不自觉地放软了。
  ☆、第48章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之后,心情都稍微平静了一些。
  樊以律把于淳安拉回餐桌继续吃早餐,边吃边看着她。
  白皙的脸蛋上头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眼睛里的光,明显比以前黯淡了不少。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儿,他也不是有意回避,只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可能听了个全部,又或者什么都没听到。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似乎都没必要再重提。
  “我待会儿想回趟家。”她喝完咖啡后,轻声说。
  樊以律不吭声,只是看着她。
  于淳安解释道:“我很久没回家了,得回去看看。”
  “我送你。”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尽管于淳安不想麻烦他,可樊以律还是开车把她送了回去。临下车的时候,还拉住她问:“几点来接你?”
  于淳安一怔,她今天压根儿没打算回他那儿住。
  “明天我去找你,好吗?”
  樊以律面露不悦,但看了她一会儿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于淳安下车上楼。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开门还是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了一下。
  原本就已经很狭窄的过道上,放满了纸箱。包装袋,防震膜,鞋子,衣服,锅碗瓢盆,也堆得到处都是,根本无从下脚。
  于凤华跟王娇娇正在屋里打包东西,见于淳安回来,立刻走了出来。
  “姐!妈刚才还说打电话让你回来收拾东西呢!新家什么都有,全都准备好了!而且跟咱们以前的家还有点儿像!”王娇娇一脸兴奋地说着。
  于凤华站在旁边微笑,小心地打量着于淳安。
  “我有话给您说。”于淳安看了母亲一眼,接着放下包,踮着脚进了自己的屋。
  于凤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跟着进屋。
  “淳安啊,你听妈跟你说--”
  于淳安伸出一只手制止她,神色冷淡地问:“要了多少钱?”
  “……十万。”
  “租个房需要十万?”于淳安上下打量于凤华,从来没觉得她这么陌生过。
  于凤华尴尬地扯扯嘴角,解释道:“是樊……先生提出来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对,他就直接让人转账了。”
  于淳安摇头冷笑,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瞬间丧失了要跟她讲道理摆立场的欲望。失望,难堪,愤怒,自卑,在胸口揉来揉去,堵得有点上不来气。
  “您出去吧,我想歇一下。”她无力地说完,打开衣柜准备换上家居服。
  于凤华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也只是默默地把门带上。
  躺回这张一米宽的小床,于淳安重重地长叹一口气。枕着胳膊,仰望天花板,回想着从小到大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从昏暗压抑的童年时代,到懵懂晦涩的青春岁月,那种怕被抛弃和被讨厌的不安全感,一路伴着她成长。直到步入社会,长成了人,学了些本领可以在这世界立足的时候,才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获得了轻微的解脱。虽然负债压得她直不起腰杆,喘不上气,但至少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怕被抛弃的小孩儿了。
  只是这些日子,她好像又体会到了那种小时候才有的不安全感。
  当初跟樊以律在一起的时候,她想得太简单。以为很多事情只要两情相悦,观念相近,似乎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想起他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心里有多感动就有多难受。
  他父亲上午的话,她都听见了。只不过在‘包养’这个词出现过之后,她就有些发懵。原来不管她怎么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是正常的,对别人来说那都是自欺欺人。旁观者总是清楚的,有着那种一眼就能戳破所有假象的本事。让她想不无地自容都难。
  疲惫地闭上眼,叹口气后,于淳安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打开电脑,登陆所有的理财账户开始盘算这半年来的盈亏。
  写写画画,加加减减的,忙了半个小时后总算得出个具体数目。
  这原本会是个让她雀跃的数字,可现在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荒谬。想起他为自己的做得那些事儿,眼前这个数字瞬间就变得虚伪起来。像她这个人一样。
  合上本子,放下笔,于淳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以前做不了的决定,狠不下来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现实的人性一步步地逼了出来。
  出了房门,她把于凤华跟王娇娇叫到厨房门口的餐桌旁边。
  “姐,什么事儿啊?”王娇娇有些害怕,她还没见过姐姐这种表情。
  于凤华心里也有些打鼓,瞧着大女儿的脸色,不敢随便开口。
  “坐吧,我有些事儿要说。”于淳安搬开一个箱子,坐在了凳子上。
  于凤华跟王娇娇对看了一眼后,也挪开东西坐了下来。
  “姐,你这么严肃干嘛,吓死人了。”王娇娇小声嘀咕。
  于淳安不理她,直接对于风华说:“这家你们要搬可以,我是不会跟着住过去的。”
  “淳安--”
  “听我说完。”于淳安制止母亲,接着说:“咱们以后分开住。以律给的那十万块钱,我知道您不会还回去,所以就当作你们接下来这一年的生活费。一年之后我会每个月给你们五千。”
  “淳安!你这是说什么呢!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要分开住?还说什么生活费?你这是打算不要这个家了?不要妈跟娇娇了?”于凤华皱着眉头,神情恐慌。
  于淳安心里冷笑,低声道:“娇娇的学费跟家里的欠债,我会继续负责的。这点您不用担心。”
  于凤华稍微安心了一点儿,但面上还是维持一副担忧地模样,说:“你想多了孩子,妈是不会跟你分开的!好好的一家人干嘛非要拆开住?”
  王娇娇也忍不住插嘴:“是啊,姐!我舍不得你!”
  于淳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母女俩,心里平静得很。静默了一会儿后,她淡淡地说:“我已经决定好了。”
  “什么就决定好了!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一家人不能分开!”于凤华愤怒地抬高声音,试图运用母亲的权威来达到目的。她认得女儿这个样子,每次这孩子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事情多半就已经没了转机。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眼看着好日子来了而不去争取。
  不过可惜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权威早已经消失殆尽。而于淳安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人一咋呼就会害怕的小孩子了。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于凤华一眼,用极为轻微的声音说:“我累了,不想再跟你们一块儿生活了。”
  “淳安--”
  “姐!”
  于淳安不打算继续纠缠,站起身来往屋里走。
  不过走了两步后,她突然停下脚,回过头来看着满脸复杂、心有不甘的母女俩,轻轻地说:“以后要是再跟樊以律要钱,我会让你们一辈子都找不到我。看到时候是他会养你们一辈子,还是蹲在监狱里头的王叔叔。”
  ☆、第49章
  樊以律送走于淳安没多久之后,邱淑雯打了电话过来。
  她表明想见他,正好他也有事儿要说明,于是直接把车开到了维康医院。
  他到的时候刚过了午饭时间,病房里只有邱淑雯一个人。
  “我让芯然回家了。”邱淑雯走近他解释。
  樊以律点了下头,坐到沙发上,示意她坐下。
  “找我什么事儿?”他问。
  邱淑雯露齿笑笑,说:“没事儿就不能看看你了?”
  樊以律不搭茬,沉默地瞧着她。
  邱淑雯被他那双眼睛盯得泄气,深邃犀利,像射线似的,于是轻声开口道:“我听芯然说樊叔叔今天早上在家发了一大通脾气,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樊以律不吭声,继续这么瞅着她。
  邱淑雯有些招架不住,眼神晃了晃,差点破功,心想反正也玩儿不了心计,索性直截了当地说:“樊叔叔说,你跟于小姐是……包养关系,真的吗?”
  樊以律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眼神里染上些许不悦。
  邱淑雯抿抿嘴,低声问:“那樊叔叔干嘛气成那样儿?”
  樊以律叹气,“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明明不擅长这些弯弯道道的,却非得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别扭。
  邱淑雯见他脸色还算正常,坦白道:“你们如果不是那种关系,叔叔为什么会生气?我想了一上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我是她,肯定做不到这么大方。”男朋友去照顾因他负伤的前女友,还夜夜留宿的,那个于小姐竟然也没有任何表示?怎么想都透着诡异。
  樊以律掐了下眉心,缓缓地开口:“我喜欢淳安。至于别人怎么想,我拦不住。”
  邱淑雯僵住,怔怔地看着他。这是樊以律第一回在她面前直接表明喜欢另外一个女人。心理的期盼像顷刻碎了似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很久都没能开口说话。
  樊以律见她这种模样心里也不舒服,无奈地说:“淑雯,你受伤这件事儿,我特别内疚,也自责了挺长时间。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明白,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
  “你别说!”邱淑雯伸手制止他,脸上有着种悲壮。
  樊以律叹气,抬起她低下去的脑袋,看着她说:“逃避不是你的作风,有些话咱们得说透。”
  邱淑雯讽刺地笑了笑,开口道:“说什么?说就算我差点儿把命搭上也没办法让你变心?还是无论那位于小姐做过什么,你都会一如既往地喜欢她?”
  樊以律沉默地看着她,对她这种受伤后立刻反咬对方一口的说话方式并不陌生。以前她也会这样,原以为岁数大了之后会稍微好一点儿。
  “别用那种一副‘我不懂事儿’的表情看我!”邱淑雯抬高嗓音,脸色难看。以前吵架的时候,他就会这么看她。每次都让她觉得自己很愚蠢很幼稚!
  樊以律掐掐眉心,低头苦笑。
  邱淑雯却立刻炸锅,吼道:“又是这种笑!我就那么可笑吗!”
  樊以律盯着她那双睁大的圆眼,无力感比任何时候都强烈。他坐直身子,吁出口气,平静地看着她,开口道:“淑雯,你还看不出来咱们来为什么不合适吗?”
  邱淑雯微怔,想起刚才那种从心底蹿出来的熟悉感,脸蛋渐渐涨红。可尽管心里开始明白了,但痛苦和难堪还是让她拒绝承认:“我看不出来。”
  “别骗自己了,你没那么傻。”樊以律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
  邱淑雯皱起眉头,仍然拒绝承认,执拗地说:“我就是不懂!”
  樊以律安静地看着她。
  邱淑雯低着头垂着眼,拒绝跟他对视,一副‘你说什么我就是不明白’的架势。
  樊以律心里叹气。其实很多人和事就是这样,不回归到最自然的状态,任何问题都显现不出来。只有当两个人都放下当年那段感情遗留下来喜欢内疚,以及感动的时候,最核心的矛盾才会浮现。‘性格不合’这种最频繁的分手理由,真得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