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这样说的？”
杜启笙看完手上的文件，放到一边，又拿起另外一份。
“对，说不需要敲锣打鼓，也不需要花轿什么的东西，就让我去接她，送过来即可。”刘副官抓抓脑袋：“这慕四小姐也真奇怪。香城哪个姑娘不喜欢八抬大轿敲敲打打，那天出嫁恨不得全身上下挂满了珠宝。她倒好，也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嗯。”
“少帅，那那天……”
“按她说的去做。去的时候多带两个人，今日搬过去什么东西，清点完了再搬回来。”
刘副官一愣：“可以这么做吗？那彩礼和嫁妆……”
“不过是做给祖母看的样子。”杜启笙淡淡道：“若是祖母的宝贝流落到民间市场上，我便推给你，说你看管不严。”
“少帅！”
杜启笙丢开文件，揉了揉太阳穴：“婚礼就不用操办了。祖母还有一周才来香城，也不用请柬和通知。”
刘副官撇了撇嘴：“少帅，万一老祖母知道了，怕是不妥。怎么着也请两桌吧？”
“请谁？”
这话问的刘副官哑口无言。
杜启笙来香江半年时间都没有，平常除了需要替大帅打通一下关系，走动一下才会出席宴会之外，他几乎闭门不出。
别说朋友了，那些人连生意、利用伙伴都不是。
请谁来？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两天时间过的很快，慕暖照旧吃吃睡睡，但是日子过的好多了。
除了慕悠和慕夫人时不时来楼上，苦口婆心让慕暖退婚。
慕暖当然不会退婚。
杜家轰轰烈烈找八字附和的姑娘不是什么新闻了，她若是退了婚，难保杜启笙不会去找慕曦。
牵扯到慕家其他人，包括自己都无所谓，但是赵梓秋……
“不退。”慕暖趴在床上，闷声道：“慕老爷，别忘了少帅要的是慕家人，交不出去，不怕少帅生气？”
慕悠是这么打算的。
出面退婚的是慕暖，到时候就把过错都推到慕暖身上，再趁机赶她出门……杜启笙总不会追究到底。
一切算盘已经打好，只等慕暖出面。
然而他是真不了解慕暖。
听到她拒绝的话，忍不住的慕夫人直接甩开门，叉腰怒骂：“让你退婚就退婚！哪那么多话！慕家养你这么多年，你总该回报一些！结果呢，你做了什么！？”
慕暖这才抬头，冷冷道：“夫人，出面退婚向来是长辈去，哪有小辈亲自去了。再者，退了婚杜家给的那些东西要一并归还！”
一句话让慕夫人动摇了。
纵使拿小辈的彩礼度日不妥，但也比这清贫破败的日子不知道强多少倍。
可是，想着那贱人的女儿一步登天，她始终意难平。
思及此，慕夫人转身冷冷道：“你自己看着办！”
知道妻子向来是什么脾气，慕悠也没办法了，“慕暖，真不退？”
“不退不退，烦死了！”
实在是说不动慕暖，慕悠也打了退堂鼓。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嫁进杜家，他慕家也能跟着沾光不是吗？
第二日后，清晨一大早，整个香城蒙上了一层薄雾。
慕暖坐在梳妆台前，就着破碎的半张镜子梳洗打扮。
没有红色的嫁衣，也没有喜庆的盖头，慕暖只擦了那天拿的口红。
慕悠他们还未起床，慕暖来到楼下就听到轻轻两声，有人敲门。
“刘副官。”
慕暖打开门，灿然一笑。
刘副官盯着她恍了神。
慕暖穿着慕曦的一袭白色旗袍，曲线毕现。
脸上即便只擦了口红，她的容貌还是惊艳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没想到这姑娘身材这么好？
刘副官挪开目光：“车在巷口。”
“我们走罢。”
“不等慕老爷他们送亲……？”刘副官疑惑道，再看看安安静静的小楼，想必那两人还没起。
“不用了。”
慕暖回头，轻蔑地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了车，车辆缓缓开启，将一起抛到脑后。
慕暖调整了一个姿势，身下真皮沙发柔软的让人恨不得陷进去。
这大概是史上最离谱的婚礼了。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软轿红娘，只余清晨迷茫的薄雾送行。
后面安安静静没有声响，刘副官回头，哑然失笑。
她竟睡着了。
这样也好。
行了十几分钟，来到杜家公馆门口，这次刘副官没有听她的，直接从正门把车开了进去。
门口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刘副官停好车跳下来：“少帅。”
“嗯。”
车门始终没有打开，杜启笙蹙眉，刘副官赶忙开了门。
慕暖已睡的不省人事，吧嗒了两下小嘴。
“……少帅，人到了。呃……”刘副官纠结要不要把人喊醒，只见杜启笙长臂一伸，将人牢牢抱了起来。
“少帅！”刘副官忙喊了一声，伸手便要把人接过来。
然而杜启笙已经走进了大门，刘副官长大了嘴巴，半晌没反应过来。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杜启笙居然主动去抱女人了！
他慌里慌张关上车门赶紧跟了进去。
杜公馆是杜家早些年在香江置办的宅子，常年无人居住，因此没添置什么家具。
客厅也就随便摆了一张真皮沙发和一张桌子，有人来时在这里谈话。
其余大家常见的古董器皿、名贵家具半点也见不到。
刘副官不明所以：“少帅，要将夫人抱到哪里去？客房已经收拾好了……”
“不用了。”
杜启笙走到沙发前，就这么松了手。
强大的失重感让慕暖惊醒，她“呀”一声弹到了沙发上，然后又摔了下来。
刘副官五官扭曲“嘶”了一声。
果然，刚刚是错觉。
杜启笙摘下手套，扔给刘副官：“扔了。”
然后头也不回上了楼。
客厅只有摔懵的慕暖和一脸无奈的刘副官。
“刘副官，这是哪？”慕暖抓了抓头发，哑着嗓子问。
“夫人，已经到杜公馆了。”刘副官服气慕暖，叹了一口气：“夫人休息一下，一会还有事情要交待。”
“啊？哦……”慕暖在沙发上坐正，迷迷糊糊的又要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