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慕暖抽手，却抽不太动。
“阿暖，阿暖！”
赵梓秋睁开眼，看到慕暖的脸便激动起来：“阿暖你怎么来了？”
觉得赵梓秋的状态不太对劲儿，慕暖蹙眉：“赵大哥，你先放手。”
“我，我不放！”
赵梓秋全身散架似的，疼的发颤，可依旧紧紧拉住慕暖的手：“阿暖你来看我了，太好了。”
慕暖轻叹一声：“赵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是慕暖，不是姐姐。”
赵梓秋猛地睁开眼，那眼神蕴含着百转千回的温柔。
慕暖心头一惊，居然大力挥开了他的手：“赵大哥？”
“阿暖，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赵梓秋的眼睛被打的又青又肿，只能勉强睁开盯着慕暖。
“没事。”慕暖也被惊着了，往后退了一步：“赵大哥，慕夫人来找你……是为了姐姐的事情。”
“我，我知道。”
赵梓秋坐起来，脸上居然笑了：“但是阿暖你能来看我，我真太高兴了。”
这态度就更加不对劲了。
“姐姐她现在进了杜公馆。”慕暖轻声说。
没想到赵梓秋点点头：“我知道。”
慕暖不知道接什么话，长久沉默了。
最后是赵梓秋抓了抓脑袋：“这件事，本就是我对不起阿曦……当初是我一时冲动答应了阿曦……”
“一时冲动？”
就慕暖所知，私奔计划他们计划了接近一年。
要从香城到沪城，船票就叁个大洋，更别提到了沪城还要的吃穿用度。
计划的时候慕暖就在旁边把风，她听得清清楚楚，甚至于计划好了以后生娃娃如何如何的。
这叫一时冲动？
“阿暖，其实……”赵梓秋欲言又止。但慕暖知道，这话她绝对不想听。
“赵大哥，我今天就只想知道你为何会抛弃姐姐。”慕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慕曦那张悲痛欲绝的脸浮现在脑海中。
“但现在我不想知道了。总之赵大哥你没事就行，刘副官已经去找大夫了。”慕暖说完便要走。
然而赵梓秋急了，他想拉住慕暖好好说清楚，却不想因为身上的疼痛翻了下来，掉在地上重重哼了一声。
慕暖不忍，转身扶起他。
而他变本加厉抱住了慕暖：“阿暖，我一定，一定要说清楚！由始至终，我爱慕的就只有你！”
慕暖愣了。
“当初你们俩姐妹出现的时候，我，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我知道，你那么漂亮，那么优秀，肯定不会看上我。”
赵梓秋全身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疼痛。
“我想把你忘掉，我努力去喜欢上阿曦，但是没办法……”赵梓秋大声说：“在码头上，我满脑子都是你，看到船只驶来，我知道我若是上去了，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你。我退缩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阿曦，可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阿曦恳求我，我却只想着你。我逃了，我去你家找你，发现你不在……”
“阿暖，你也是爱慕我的，对不对？”
说罢，赵梓秋抬嘴便要吻，慕暖回神躲开了。
“赵大哥。”慕暖的眼神凉了。
心也凉了。
“阿暖？”
“这就是你抛弃我姐姐的理由？”
赵梓秋一愣，对上慕暖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时平静无波。
“阿暖，我没办法……”
“没人逼你去喜欢我姐姐。可我姐姐真真切切爱上了你，无论如何，是你先招惹她的，说不要便不要，你当我姐姐是什么人？”
慕暖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赵梓秋心上。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彻底。
“阿暖，我是真心欢喜你，我……”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慕暖挣脱掉赵梓秋，起身：“你欠我姐姐的，生生世世都弥补不了。还想拖我下水，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赵梓秋急的跟着一起起身，不管不顾抱住慕暖：“阿暖，我们，我们离开香城，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生活，我肯定会对你好，肯定！”
“肯定？”慕暖笑了，笑的凉薄：“赵梓秋，你今日如何对我姐姐，日后就如何对我。你觉得我会冒这个风险么？”
字字句句都在拒绝。
可赵梓秋不甘心。
一个可怕的念头升起。
占有她，只要占有了她，她就是他的人。
只要占有了她，她便是不想，也不能逃开了。
身子比脑子先一步动作。
赵梓秋不知哪来的力气，扳过慕暖。
慕暖惊慌，奋力挣扎了两下，但是这次没有挣脱开。
眼看着赵梓秋孤注一掷便要来强的，忽然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抵在了赵梓秋的太阳穴。
赵梓秋一个激灵，抬眼便看见了那张鬼魅似的眼睛。
慕暖趁机挣脱，看到来人尴尬了叁秒。
完犊子了。
刘副官在门口冷声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连我们夫人都敢欺负。”
“夫人？”
看着那人一身绿色军装，再看看慕暖小鸡似的耷拉着脑袋，扯着那人的衣角，心下凉了一片。
“少帅。”
杜启笙紧抿双唇，却缓缓扣动了扳机。
“欸，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慕暖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手枪更是凉的刺骨。
慕暖不断给刘副官打眼色，刘副官表示很无辜。
杜启笙的手枪，一旦拔出，不见血是不会收的。
“少帅，您先把枪收了。那个，咱回去再说？”慕暖小心翼翼，眨眨眼睛，委屈道：“您就不想听个前因后果？”
“不想。”
话是这么说，枪口却移动了。
慕暖正松口气，就听到“砰砰”两声巨响，赵梓秋惨叫出声。
“啊——”
他的双手已然被射穿，黑洞洞的伤口鲜血流了出来。
赵梓秋疼的满地打滚，杜启笙抱起慕暖，眼睛也不斜，“刘副官，收拾一下。”
“是，少帅。”
慕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杜启笙。
散发着危险的，嗜血的气息。
她大气不敢喘，做错事儿似的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口。
他的心脏在跳动，有些急促。
“少帅……呃……”慕暖被直接丢进了车里，杜启笙钻了进去，端坐在一旁。
慕暖揉了揉屁股，龇牙咧嘴了一番，身旁的人岿然不动。
这次是真撞枪口上了。
“少帅。”慕暖可怜兮兮爬在坐垫上，一点点挪过去。
杜启笙还是一脸漠然，明显在生气。
慕暖抬手，扯住他的衣角：“少帅，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