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他称帝了,只有除掉云榛的可能,绝无护着他一说。然,云峯就是做了!对此,云榛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
“小民赵明求见瑞王爷!”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石头抬头看向云榛。
赵明,遇险时帮过他们的人。并毫不避讳的直言告知,他是云峯的人。
“带他进来。”云榛淡淡道。
“是!”
石头领命走出,少时,身材微瘦,长相清秀的赵明出现在屋内。
看着云榛,赵明见过礼之后,随着将一封信双手递给云榛。
云榛看他一眼,而后伸手接过,漫不经心打开,看完上面内容,神色不定,抬眸看向赵明,“这信你看了没?”
赵明点头,“已看过。”说完,跪下,叩首,“属下代两万千兵士,在此给主子请安。”
此话出,石头直直看着赵明,眼神:好似在看一块从天而降的馅饼。
云榛眼神意味不明。
赵明跪在地上,抬头看向云榛,坦诚道,“皇上之前来信言,若是瑞王真的听他言,并平安到了古都。有一句话,让属下转告给瑞王爷!”
“什么话?”
“皇上这次的维护,还有属下等人的跟从。算是皇上对瑞王的一点儿歉意。为瑞王幼时,看皇上拔光婢女头发所受惊吓的一点儿补偿!”
赵明话出,石头不由转头看向云榛,眼里满是疑惑不明。
看皇上拔光婢女头发,这就受到惊吓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主子原来竟是这么胆小呢?
云榛听言,直直看着赵明嘴巴动了动,似说了句什么,赵明听的不甚分明。不过……
石头却是瞬时低下头来。因他看到云榛在骂人了。
虽然云榛那句话说的极快,且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但,石头绝对的确定,云榛就是骂人了,跟着云榛十多年,石头也不是白混的。
少时,云榛开口,“若是我没来到古都呢?”
“皇上交代,要属下好好为瑞王收尸。”赵明十分诚实道。
收尸!
这字眼听着,实在是刺耳。
所以说,他现在能安好的活着,就是他听了云峯话的结果。反之,若是没听云峯的话,那……云榛想蹲在墙角咬手帕。
“除了以上那些,皇上可还有别的交代?”比如,既然护了,就必须效忠他。否者,就跟对待那位婢女似的,云峯也要拔光他的头发?
赵明正色道,“皇上说:希望瑞王能好好活着。不然,皇上会觉得日子很无趣的。”
很无趣?
云榛撇嘴,轻哼,这是要他继续可劲儿的折腾吗?真是没想到,会折腾竟然会成为他的优势,会是他活命的理由。
“皇上有没有说,让我给他写个回信什么的?”表表忠心,诉诉感激什么的。
赵明摇头,“皇上未曾说过。不过……”顿了一下,又道,“皇上倒是曾说过,对瑞王的文采并不十分欣赏。”
说不欣赏是含蓄的,直白的说,简直是伤眼。
云榛听了,直接摆手,“你可以下去了。”
“是!”赵明恭敬退下,谨守属下本分。只是,看的云榛却是一阵窝火。
狗屁的属下,连个客套话都不会说。谁他娘要听他说真话。他就是真的文采不好,也比他一个奴才强。再说了,皇家之中,文采最差的可不是他,而是湛王妃!
想着,云榛心瞬时舒畅不少。所以说,容倾值得尊敬那真的是有原因的。只可惜……
“小姐,小心台阶。”
“嗯!”
声音从外传入耳,云榛刚刚因想到容倾,心里溢出的点点酸,随之消散,抬眸,看顾玥手里端着药走进来。
走进,看云榛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顾玥垂眸,什么都没说,在软榻前蹲下,挽起袖子,拿起药,欲往云榛伤口处擦去。然,还未碰到,就听……
“顾玥,你说在这一路上刺杀爷的人会是谁呢?”
顾玥听言,手顿住,抬头,静默少时,开口,“可能别人,也可能是我父亲。”
顾玥话出,云榛不由笑了,微微俯身,靠近,盯着她,柔和道,“若是你父亲的话,你当如何呢?”
顾玥看着云榛,眸色寡淡,不咸不淡道,“不如何。你若死了,会有人杀了我给你陪葬。”
“若是你爹死了呢?”
“我会给他守孝。”
“没想过报仇?”
顾玥摇头,“没想过弑父,也没想过杀夫。生生死死,你们各凭本事,而我顺其自然。”
这话出……
石头不由转头看向顾玥,不觉对她刮目相看。过去一直以为她是个憨的,没想到……
云榛目不转睛的盯着顾玥,低低缓缓道,“你说爷该说你冷血的?还是该说你通透呢?”
顾玥看着云榛,不咸不淡道,“爷可以说我微不足道。”
云榛听了,挑眉。
顾玥垂眸,拿起药,轻轻给云榛涂着药,清清淡淡道,“自我懂事起,我爹爹就跟我说,让我顺其自然的活着,不要去强求什么,也不要试着去改变什么。因为,无论我想什么都是徒劳的。统统没用,我没那个能力,想的多不过是徒增烦恼,也是自找麻烦。所以……”
“若是你跟我父亲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我能做的也只是,你死我守寡,他死我守孝。当然了,也许到了那时候,我自己先承受不住,直接的死在你们前头。”
我既无力回天,无法力挽狂澜,那只能顺其自然。
顾玥说完,不再说话,静静给云榛擦着药。
云榛听完,静静看着她,眼神意味不明,却是不再说话。
云海山庄
屋内所有的画像,还有容倾每天记录的各种琐事,在湛王回到云海山庄之前,凛五都已提前派人给收拾了一个干净,一丝痕迹都没有。
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子,容倾瞬时松了口气。
自记性不好,脑子也开始有点儿不够用了。光想着云珟十有**不会再回来了,竟忘了那个万一,万一回来极有可能就露馅了。
“王妃这几日可还好?”
容倾点头,“尚可!”
忘性没有急速加剧,这也算是好事儿吧!
凛五听了,看着表面无一丝异样的容倾,心里沉甸甸的。
“麻雀这两天身体有些不适,你一会儿给她探探脉吧!”
容倾话出,站在她身边的麻雀抬头,疑惑不明,她身体挺好的呀!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凛五听了,看着麻雀那直接,直白,一目了然的反应。随之明白容倾用意,颔首,“属下遵命。”
容倾点头,“王爷应该快好了,我过去看看。”容倾说完,走进屋内。
“雀儿姑娘,请随我去偏院。”
“凛护卫,我没有……”话未说完,在凛五凌厉的眼神中,要说的话不觉咽下。
“走吧!”
“呃……”
看一眼依旧懵懂不解的麻雀,凛五大步向前。就麻雀这完全无城府,一点儿藏不住事的样子,对着主子,一不小心,不经意间就会泄露什么引的主子起疑。如此……
在主子离开之前,麻雀还是暂时避开,不要靠近的好。还有青安,事情的严重性,也有必要再跟她提点一下。
容倾进去没多会儿,湛王从洗浴间出来。
容倾望着湛王,摇头晃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男色诱人呀!”
“少给我皮。”
还敢跟他提‘色’,也不看看自己肚子。
容倾笑了笑,拿着棉布走过去。
“我自己来。”湛王伸手,欲拿过容倾手里的棉布,却被容倾躲开。
“我就算是挺着肚子,可给你擦头发还是做的了,也做得好的。你坐下!”
湛王听了,也没再多言,在软椅上坐下,由着容倾给他擦拭,随着问,“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可还吐的厉害吗?”
“好多了,大概是因为知道父亲不在,知道自己不用再听孝经了。所以,球球这几天乖的很。”
“这话本王还真是爱听。”
“嘿嘿……”
“本王听说钟离隐来了!”
“嗯!来了。”
“来做甚?”
“好像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坐坐,然后说了一通你的坏话,然后走了!”
湛王听言,转眸看容倾一眼,“都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说,我和相公牵扯的最初,相公的风度和秉性什么的。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他趁你离开的时候才来,方便自己说个痛快。”
“是吗?对着那么一个居心叵测之人,你是怎么回他的?”
“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
牵扯的最初,那时的湛王,那是……挖空了脑子,也数不出他一个优点来。对容倾那个冷恶,简直了!
湛王抿嘴,瞪了她一眼。
容倾轻笑,“不过,看看现在对比从前。相公的改变,直接的证明我魅力无限呐!”
湛王轻哼。钟离隐那厮特意选他不在的时候过来,对容倾说他些坏话的事,钟离隐做的出。不过,重要的是,他是想来看容倾吧!这点儿清楚。如此,不想再提及他,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