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上天嫌我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又或者老天爷还有事要我去办。砍刀并未如意料中落到我的头上,反而听见一阵刹车声、碰撞声及惨叫声。
睁眼一看,发现戴着头盔的雅马哈车主,正利用胯下坐驾将五名大汉逐一撞倒。虽然雅马哈来势汹汹,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手持砍刀。在首轮交锋后,雅马哈便处于劣势,被五名大汉围堵。
为首的大汉叫道:“我看你是寿星公上吊——不想活了!竟然敢跟老子过不去,先给我砍死他!”说罢挥刀示意众人一同上前围攻雅马哈。
雅马哈突然猛扭油门,掀起车头撞向为首的大汉,将其撞倒并突围而出,驶到我跟前一手把我拉到后坐上。我本能地紧抱对方腰部,轰隆的引擎声疯狂咆哮,雅马哈以极快的速度往县派出所方向飞驰。
形势急速逆转,我一时间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加上仍感头晕目眩,脑袋也无法如常运作。纵然如此,但我仍知道有一件事必须确定,就是此刻正驾驶雅马哈载我逃离险境的人到底是敌是友?因此不禁问道:“你是谁?”
从头盔内传出对方的大声叫骂:“是你妈!”
虽然呼啸的风声让我的耳朵感到不适,但我确定自己没听错,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我把紧抱对方腰间的双手往上移……双手传来酥松感觉的同时,对方的怒吼亦传入耳际:“找死啊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回刚才那里。”
“不信。”我轻轻在对方胸部抓了一把,才把双手下移,再次紧抱对方腰间。但这次我并非为稳定自己的身体,而是想感受对方的温柔,因为我已经知道身前这位“骑士”是蓁蓁。
“是厅长让你跟踪我吗?”当眩晕开始减轻,这个问题便于脑海中浮现。
“厅长才没空管你这种小喽啰!我就知道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这没用的家伙遇到危险就只能等死,可没想到你这死跛子还真的这么没用。”虽然隔着头盔,但我仍能感觉到她的鄙夷目光。
“你是想我才跟踪我吧!我还以为只有中年大叔才会这么变态。”我嘲笑道。
“你才是大变态!”她恼羞骂道。
我想她娇俏的脸庞一定已红润起来,便不再以此取笑她,换别一个话题:“我刚才不是已经把你甩掉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才没你想像中那么笨。”她不屑地回答,“你大半夜出城,除了王村和县派出所还能去哪?我刚才只是故意让你跑掉,你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正白痴。”
没想到她也会“欲擒故纵”,我一直以来都小看她了。或许就像老大所说,她其实一直都在演戏,而且演技非常好。虽然我会为此而感到不安,但刚才若不是她,我恐怕已经被那五名汉砍成肉酱。
我突然想起小相,因为他亦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虽然曾与他出生入死多时,但我至今仍未能弄清他的想法。不过,我知道他不会害我,因为他是我的兄弟。
我既然能相信小相,为何就不能相信蓁蓁呢?
虽然在工作上出现分歧,但我们仍是最合拍的搭档,不应该存在任何猜疑。或许她会向厅长汇报我在工作上的失误,但当我遇到危险时,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心念至此,我不由更用力地抱紧她的纤腰,从她的体温中感受两人之间的信任。然而我的举行却招来她的怒骂:“死变态,你快把我勒得透不过气了!再不松手,我就向厅长投诉你非礼我。”
“你开得那么快,我怕一松手就会掉下去呢。”我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并把话题岔开:“你这辆摩托车该不会是偷来的吧,我记得傅斌那辆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我才不会偷东西呢,这车子是他借我的。反正他现在躺在医院也用不着,就借我用呗。”她没有因我的揩油而作出反抗的举动,继续专心开车。
我们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县派出所,并在宿舍找到文福这死胖子兴师问罪。然而,面对我的指责,他却露出一副无辜的哭丧脸:“这些事我一个人说不清楚,其实我都是按照所长的吩咐办事。你们也知道的,在单位里从来都是头儿说了算,虽然不知道所长为什么要我这么做,但要是不按他的意思去办,我马上就得收拾包袱走人。”
这死胖子也挺聪明的,一句话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可不会就此放过他,要求立刻跟所长见面,让他们俩当面对质。
他还是那张哭丧脸,无奈地说:“这可不好办呢,所长不在宿舍里住,现在这时候去找他,恐怕不太合适吧!反正也快天亮了,要不这样吧。这里有房间,你们先去休息一下,等他过来上班,我再跟你们去找他把这事说清楚。”
这里是派出所,我想他也耍不了什么花样,而且我还没从撞车的震荡中缓过来,此刻脑袋仍有点模糊,非常需要休息。因此,便答应明天再找所长对质,并让他为我们安排房间。
“好的,我现在就去拿钥匙给你们准备两间房间。”他的哭丧脸稍微舒展。
“一间就行了。”蓁蓁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
文福愣了一下,随即憨笑道:“原来你们不只是同事,我懂的,我懂的。只要一间房间是吧,我现在就去。”说罢便小跑离开。
蓁蓁让我猜不透的,似乎并非只有智商,她要求跟我同睡一个房间,难道是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