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跟前的人影越来越近,但也越来越模糊。
“皇上,护驾,皇上,快来人……”最后皇上听到的声音是他身边老太监的声音。
皇后的葬礼还没有结束,皇上就病倒了。
一时间朝堂轰动,人心也跟着躁动。所有的封地王爷们现在都在宫内,倘若皇上出了事,晋国的皇宫里必然是血流成河。
自从皇上病倒后,平阳公主一直都呆在他的寝宫,连晚上也没有离开过半步,卫暄的计划本想着是让父皇装病,但没有想到父皇竟然真的病了。
那一夜从皇后的锦宫里跑出来的嫔妃,到底是谁?她早就让七哥将黑洞里的人清了干净,里面活着的人七哥都让人送到了卫暄手里,要求卫暄救活之后放她们一条生路,按理说那黑洞里连具白骨都不应该留下,为何偏偏在父皇去锦宫的时候,跑出来了一位嫔妃?
冯楠珍、除了她还能有谁?这件事情她一直瞒着父皇,就怕父皇知道后受了刺激,可现在……她真后悔那一夜没有借着混乱将冯楠珍一刀解决了,也免得她现在弄出这么一招,让父皇活生生的被吓倒。
皇上一倒下,宫里就开始躁动了一起。
先是刘贵妃,在此期间以各种名义与理由要求觐见皇上,但尽管她搬出了她贵妃的身份,还是被平阳公主以皇上的名义拦在了大门之外。
之后,皇上一直昏昏沉沉的睡了半月,楚王与河间王似乎再也忍不住了,甚至闯进宫殿大闹让平阳公主与汝南王将皇上的遗体交出来,口口声声叫嚷说皇上其实已经病死了,是汝南王与平阳公主想夺位,一直不处理父皇的后事,想要借此搞事。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平阳公主呆在皇上的榻前,听着太监们的禀报,一时失了神,她都在这宫殿里住了多久了?她有多久没有见到卫暄了?前后加起来,快一个多月了吧?
“现在朝堂上就只有卫太傅一人表了态支持汝南王,其他的都没有表态,态度一直都是模棱两可。”老太监就差捶胸顿足了,皇上要是再不醒,这晋国就要开战了啊。
“殿外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找过本宫?”平阳公主想问的是卫暄有没有来过,快一个月左右了,她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他应该很难近身的吧。
“公主问的是谁?”老太监一直忠心于皇上,而皇上最相信,最疼爱的就是这位公主,皇上现在病了,他只能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公主身上。
“你去将汝南王府上一名叫卫乐的丫头给本宫叫过来。”平阳公主知道不能再等了,现在必须得让卫暄进宫,迟一刻,说不定楚王与河间王的兵马就会攻进来。
老太监刚走,守在平阳公主身旁的一名太监便缓缓地向她移去。
平阳公主手撑着下巴,更愁着如何对付外面那两位王爷,手被那胆大的太监一扯,让她的头差点搁在了膝盖上。
“大胆……”平阳公主回过头,愤怒的一声吼,就看到卫暄那张隐藏在帽子下的脸。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平阳公主震惊的看着他,她记得这屋子里的太监就这么几个人,一直都是呆在这里的。
“这么久了,址儿才想起要见我?”卫暄没有回答他,反而不高兴,他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了呆了半个月了,她竟然一直没发现。
“本宫不见你,你就一直不出现?本宫现在就快要被屋外的两位王爷擒了,亏你还有心思与本宫赌气。”平阳公主也生气,看他的样子,在她身边隐藏的时日不只是一两天了。
“擒?谁有本事擒了本公子的娘子?”卫暄拉过平阳公主的腰,吻只点在了她的额头,屋里的榻上还睡着皇上,他只能控制住自己。
“真不害臊,死太监。”平阳公主将他往外推,气还是没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今天要是自己不开口,他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都这时候了,你俩还有心思谈/情。”卫乐本来就与汝南王守在殿外,老太监根本不用去找,直接通报了一下,她就进来了。
平阳公主尴尬地看了一眼卫乐,打算转身不理她。
“嫂子不是找我吗?”卫乐奇怪了,是嫂子让她进来的,这会儿怎么又不想待见她了。
“哦,那个,现在没事了。”平阳公主摸着摸额头,她刚才是想让卫乐去找卫暄的,现在卫暄就在旁边,自己就不用说了。
“你俩能不能正经一点,处南王守在殿外,脸色跟块铁似的,你们倒好,还有心思捉弄人。”卫乐瞪了两人一眼,气呼呼地转身就要走。
对于她口中所说的‘处南王’平阳公主差点被台阶绊倒在地上。
“这小妮子,嘴巴还真毒。”平阳公主错愕的道,亏得七哥还留她到现在,卫暄他见过几次了,他怎么就不提将她送回去了?
“你去让汝南王进来。”卫暄对正生着闷气的卫乐道。
卫乐来的快,去的也快,她也不知道为何现在她心这么慌,处南王那个傻子,长得傻,功夫又差,会不会瞬间被其他的王爷灭掉?
汝南王进来看到卫暄的打扮也很意外,但还没开口,卫暄就先问他,“几位王爷的兵马现在是什么情况?”
“齐王的兵马守在了洛阳城,与楚王、河间王的兵马正对持。”汝南王听他问起正事,也没有再纠结他的着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很快便把现在的形势告诉了他。
“负责守城的王将军是何态度?”卫暄问。
“没动。”汝南王有些尴尬,现在成这样的局势,说明晋国看似太平,其实内部已经非常混乱。
“好,让他们先攻,战场一带请先将百姓疏离。”卫暄说的很干脆
“卫公子的意思是?”汝南王不明白让他们攻,要攻到什么程度。
“让他们的兵马先攻入洛阳城,等捷报一到宫里,两位有野心的王爷必然会硬闯进来,到时候汝南王就有了绞杀各路叛臣逆贼的理由。”
汝南王脸色严肃,他知道卫暄的计谋必定是万无一失的,但现在父皇晕迷,战场上刀枪不长眼,若是将哪位王爷杀了,或是自己被杀,父皇会不会怪他?
“齐王的兵马已经等在城门内,他会按照计划行事,你先出去守着,如无意外,今夜就会有动静。”卫暄对此事胸有成竹。
城门内的齐王,站在护城墙上,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面色沉静,这些兵马不只是楚王与河间王的,还有其他两位王爷的兵马,只不过现在要做攻势的只有楚王与河间王。
如父皇没有病倒,调出他的十分之一的兵马就可将这些人灭掉,只是父皇一倒,手握兵权的各位将军迟迟都不做决定,生怕自己站错了队,丢了性命。
“王爷,底下已发起了进攻。”一名小将急匆匆地走到齐王身边。
齐王自然是看到了已经开始进攻的楚王兵马。
“王将军呢?”齐王皱眉一问,负责守城的将军是王将军,此时城门被攻,按朝堂的规矩无论是谁,都应该拦在城门之外。
“听、听说拉肚子,起不来了。”小将为难的回答。
“哼,他最好现在就拉死了,否则本王保证他会死得很难看。”齐王早就预料到了这点,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气愤,这些都是父皇养的亲兵,父皇人现在还没死,个个都如泥鳅一样耍滑头,除了卫太傅一派的老将军,就没有一个敢挺身出来守护洛阳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