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年前昭华长公主“遇刺身亡”后,曾经威名赫赫的雪衣卫突然就变得分崩离析。
不少雪衣卫都被秘密杀死,活下来的,要么是投靠了镇北和云家,要么是隐匿了起来。
十年过去,不少雪衣卫都已经成亲生子,即便心中仍旧有恨,却再也放不下家人。
却不想突然之间,全国各地居然都出现了雪衣卫的身影。
随着一个又一个恶贯满盈的乡绅,富商还有贪官污吏被杀,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听到消息的真雪衣卫们,心情都变得格外复杂。
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变得异常警惕,便是自己人,也不敢完全相信。
如今突然传出雪衣卫横空出世的消息,他们一开始还很警惕,然而随着被杀的人越来越多,这些真正的雪衣卫们纷纷变得激动起来。
他们等了这么久,难道终于要等来报仇的那天了吗?
然而紧接着,突然又传出了雪衣卫杀人全家,还洗劫财货的消息。
全国各地还有不少报纸发了文章,表示那些所谓的雪衣卫全都是心怀不轨的匪徒假冒,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雪衣卫。
也有报纸斥责,一开始杀贪官的雪衣卫是真的,后来那些杀人全家,洗劫财货的,才是心怀不轨的冒牌货。
一时间,双方吵个不停,百姓们却开始不安,生怕自己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雪衣卫”盯上。
京城里,墨御天再次和傅元蓁见了面。
“宁家的动作很快,居然也找人冒充雪衣卫,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如此一来,若是不能将那些人抓个人赃并获,恐怕雪衣卫的名声就要被那些人给毁了。”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拿宁家的人开刀。”傅元蓁嘲讽地勾了勾唇,“他们用这个法子来污蔑雪衣卫的名声,不过是在自寻死路罢了。先前被杀的那些人,他们背后的主子可以公布出去了,就说是宁家。”
墨御天微微一愣,随即担心道:“信的人怕是不多。”
傅元蓁不在意:“那又如何?只要有人相信就行了。”
正所谓三人成虎,假话传得多了,在一些人眼里自然就成了真的。
更何况,宁家本就是幕后黑手,只是底下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真正的主子是宁家人,还以为是丽贵妃,墨御天甚至是傅元朗。
本来宁家非常擅长经营自己的名声,一直把他们的名声经营得非常好。若是没有铁证,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其实满肚子坏水。
可宁家偏要找人冒充雪衣卫,借此败坏雪衣卫的名声,以图破坏他们的计划。
却忘了,有一即有二。
有了宁家那些人的卖力宣传,现在很多百姓们估计都在怀疑雪衣卫的真假。
既然雪衣卫都可以冒充,那宁家其实是坏东西,又有什么奇怪呢?
“直接朝宁家培植的心腹下手吧。”
没了这些人暗中发号施令,那些假冒的雪衣卫根本不足为惧。
傅元蓁说完,提笔写了份名单出来,直接交给了墨御天:“这上面的人,你可以找人查查,他们很可能是宁家暗中培植的人手。”
她写的这些人名,都是那本小说里出现过的人。这个世界变故太多,傅元蓁不太确定小说里的剧情还能够有多少参考价值,所以特地让墨御天先让人调查。
墨御天接过纸条飞快扫了一眼,很快收了起来:“殿下放心,我会派人去查。”
傅元蓁又说道:“宁家很可能会在春闱上做手脚,制造出舞弊大案,还有各处比较重要的堤坝,最好多派人查查,早做提防。春闱之后雨水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一旦有人炸毁堤坝,后果定然会非常严重。”
她这话一出,墨御天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他就曾经让人修过堤坝,万一到时候他让人修的堤坝出了问题,再有人造谣说是他贪污了修建提拔的款项,导致堤坝太没用,那他可就要遗臭万年了!
墨御天非常怀疑,宁家到时候真的会这么做!
宁家要想上位,肯定要除掉他和傅元朗,科举舞弊大案是冲着傅元朗去的,那堤坝多半就是冲着他来的。
一旦堤坝出了事情,愤怒的灾民怕是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到时候混乱一起,还有谁会在乎真相?
墨御天越想越气。
他虽然名声糟糕,却也不想被人扣上这样一个屎盆子!
更何况,现在可不比以前。
以前殿下不在,他的名声就算再差,他也可以不用在意。
现在殿下已经回来了,他的名声要是太糟糕了,殿下嫌弃他怎么办?他还怎么娶殿下?
想到这里,墨御天就气得想要杀人:“他们是在找死!”
傅元蓁嘲讽地笑了笑:“确实是在找死,要怪,只能怪他们太心急了。”
细数历史,造反的人那么多人,有几个能成功的?
大多数,都失败了。
而更多的人,到死都没胆子造反。
少数那几个造反成功的,全都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缺一不可。即便皇帝够昏聩够无能,很多重臣也不敢随随便便造反。
宁家为何等了那么多年?还不是时机没到,不敢随便造反?
傅元朗之前的两个皇帝都是明君,到了傅元朗这里,倒是成了个昏聩的暴君,可惜还是被逼的。
宁家耗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总算是亲手塑造了一个昏聩的暴君出来,害得大齐民不聊生。
若是不出意外,他们只需要等到合适的时间,就可以成功除掉傅元朗这个挡路石,被朝臣和百姓们捧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
可惜,意外它偏偏就来了。
傅元朗一直在伪装,墨御天也不是个善茬。
作为正统,傅元朗拥有绝对的优势。时间拉得越长,他越有机会抢回更多权力,安插自己的心腹,对宁家一网打尽。
所以宁家根本没得选。
他们不敢再等下去,因为那样一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们即便知道时间仓促,也只能匆忙动手。
妄想在死前放手一搏,以图能够成功。
真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