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淡淡地说:“她的本事确实不小,不管是天下第一鲜,还是那个巾帼农场,都很不简单。”
“哼!”宁则澜重重冷哼了一声,“要是早知道她有这份能耐,当初就该让皇帝小儿给你们赐婚。”
让傅元朗赐婚?
宁修觉得好笑,傅元朗怎么可能答应。
说到底,是他小瞧了傅元朗。
当初他执意要给顾氏女赐国姓,封她为琅华长公主的时候,恐怕就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吧。
反倒是他,自诩聪明,结果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直到后来,才猜到了她的身份。
可惜,终究是太晚了。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
“为何一直不说话?”宁则澜不满地看着宁修,“你该知道,那个巾帼农场是个麻烦!”
宁修笑了笑:“是麻烦不假,可若是事情成了,它便是祥瑞。”
宁则澜一听,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一旦事情成了,他们完全可以让人昭告天下,就说巾帼农场里的那些东西,是天降祥瑞!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只是想到那些可恶的报纸,他的心情就再次变得糟糕起来。
偏偏他们宁家一向彰显仁义,这会儿若是直接抓人,反倒落了下乘。
可若是任由那些报纸继续胡说八道,他们宁家经营了多年的好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宁修面色淡然,倒不像宁则澜那般臭着脸。他淡淡说道:“会试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是时候把消息放出去了。”
宁则澜皱着眉头:“现在就放出消息?会不会太早了?”
宁修摇了摇头:“总要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引开。”
宁则澜一想也是,就准备去安排。正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就问宁修:“那个玉神医还没消息吗?”
宁修这次终于变了脸色:“没有,这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竟是一点线索也查不出来。”
“肯定是让墨御天或是傅元朗给藏了起来,那个玉神医的医术确实太惊人了,那两个人肯定会盯上他。只可惜,我们到底是晚了一步。”
宁则澜叹了口气,突然有些心慌。
他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他们宁家应该是循序渐进,等到最合适的机会,再除了傅元朗和墨御天,登临九五,拿回本就该属于他们宁家的一切。
可是现在,就因为傅元朗那个疯子突然出手,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逼得他们不得不反击。
事情到了这一步,早已经是无可转圜。
他们宁家只能进,不能退。因为他们后头就是万丈深渊,一旦退了,就会跌的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他深深看了眼宁修,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宁修是他最得意的儿子,同时更是他们宁氏一族百年来的绝世之才!
只要有宁修在,他们肯定能够拿回那个位子!
傅元朗和墨御天以为他们随便蹦跶两下就能够翻身?真是天真!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宁则澜很快开始了安排。
……
与此同时,北方边关。
镇北王带着手下漫步在田间小路上,美滋滋地看着田里那些生机勃勃的庄稼苗。
不管是镇北王,还是他手底下的将领,亦或是那些正在田间操劳的军汉和边民,一个个都兴奋地红着脸。
前些日子,镇北王命人从京城里送了十多辆车的种子回来。专门负责农耕之事的将士看到后,一眼就看出那些种子很不一般。
当时边关正在忙着春耕,已经种了一部分田地。
有了新种子后,他们又日夜加班加点,把那批新种子全都种下了。
边关的农田不少,新来的种子种完之后,还有田地空着,只好种了他们准备的种子。
结果一天天过去,田地里的种子陆陆续续出了苗,差距很快就出来了。
新种子出苗更快,冒出来的苗子还特别壮实。相比起来,他们自己的种子,不仅出芽要慢了不少,长出来的苗子还细了不少。
让所有人的心情复杂极了。
要知道,他们使用的那些种子,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怕伤了种子,全是手工一点点挑选,可费力气。
结果倒好,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些种子,全被京城送来的新种子给比了下去。
对比简直太惨烈了。
不过大家只是郁闷了一会儿,很快就开始美滋滋了。
不少人甚至直接驻扎在了农田附近,还特地把周围围了起来,生怕有不长眼的,破坏了田里的庄稼。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田地里的庄稼也长得越来越壮实,看得人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一样,总是甜滋滋的。
镇北王跟他手底下的好些个将领甚至天天都要跑去农田巡视一番,只要看着田里茁壮生长的庄稼就高兴。
对了,他跟顾云娘回边关的时候,还带回了傅元蓁给的新的堆肥方法。一回来就让人按照新方法试着堆肥,堆出来的肥料试用过后,优势很快就体现了出来。
不用镇北王下令,底下的人就开始了大量堆肥,生怕肥料不够用。
如今,田地的庄稼越长越高,放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一大片,就跟绿色的毛绒毯子似的,看的人心情舒畅。
甚至很多边民都忍不住跑去看。
只要看着那些茁壮生长的苗子,他们就对接下来的日子充满了希望。
镇北王巡视完一整圈,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中午。
他回到王府,直接去看了顾云娘。
顾云娘正在王府的后花园里头,给菜地浇水。
边关不比京城,这里的镇北王府,也不像京城的王府那么奢华,不仅造型粗犷了很多,王府里头甚至连个小花园都没有,全部开辟成了菜地。
顾云娘来了之后,镇北王有些不好意思,就主动提议可以把菜园子改回花园,不过她没答应,只是在住的地方种了点花。
北地的天气比较冷,菜园子里的菜都还是些小苗子。
顾云娘浇着水,脑子里却在想昨晚的噩梦。
自从嫁给镇北王,她就再次做起了之前那个梦。
到了边关后,梦里的场景都变得清晰了不少。
其他的梦也就罢了,唯独昨夜的噩梦,让她怎么也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