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整理妥当,才晃晃悠悠走到他跟前,行礼道:“皇上今日有空来臣妾这里,也不让人通传,臣妾不懂规矩没等皇上,就先用了,还请皇上责罚。”
这么怪里怪气地跟他讲话,真是反了天了。他一把握住若兰的手臂,靠近她道:“如此说来,还是朕的不对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朕,若兰心里颤了颤,哼道:“皇上是后宫的天,想来则来,想去就去,自然无人敢说。臣妾只有苦巴巴地在这里等着,等哪日人老珠黄了,就再也等不到了。”
她是为昨日之事生气呢。廷泽心中稍霁,将她拥入怀中,“我昨日确实有事,抽不开身,以后我天天来这里陪着你,不许再说什么怪怨的话。”
若兰依偎在他怀中,仰头看着他,笑眯眯道:“臣妾遵旨。”
廷泽跟着一起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脸立刻拉下来,“今日给朝臣的那些命妇送礼的主意是你出的?”
“是啊,我还跟她们说了很多话,没有出一点差错。”若兰得意地道。
廷泽皱眉,扶着她的肩膀,注视着她道:“你是朕的皇后,不需要强颜欢笑,不需要拉拢讨好任何人,我只希望你开心地跟我厮守在这宫里,你懂么?”
自与他相识以来,极少有这样严肃的样子,若兰知道他是为她好,用力点了点头,问道:“需要让人传晚膳吗?”
“朕此刻,只需要你。”说罢,低头压住了她的芳唇……
若兰让御膳房炖了滋补药膳,搭着戴月的手往太后住的帘翠宫走去。小黄门进去通传之后,回来说太后娘娘让她进去。殿中,太后正与一个芳华妙龄的女子谈话,太后眉欢眼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儿臣拜见母后,愿母后万福金安,身康体健。”若兰伏地一拜,向太后行了个稽首大礼。
太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怎用得着行如此大礼,皇上见了,又该说哀家的不是了。”见她不说话,就撇撇嘴道,“难为你还惦记着哀家,起来吧。”
“是,母后。”若兰低声应了,起身立在一旁。
那女子起身向若兰行礼,“臣女荀映雪,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若兰还未免礼,太后道:“在哀家这里不用讲这些虚礼,映雪,快来哀家这边坐,接着跟哀家讲讲你与皇上的事。”
“是,太后。”荀映雪甜甜应了,起身又在太后跟前的软塌上坐下,回忆道:“以前皇上跟我二哥去围场狩猎时,亲自教过我骑射,说起来,皇上还是我的老师呢。”
“呵呵呵……”太后乐笑了几声,拍拍她的手,“哀家不知你与皇上还有这么一段过往,要是早知道了,就把你娶到宫里来了。”
“太后。”荀映雪低头嗔了一句,那声音软软糯糯的,真是绵言细语的一个温柔可人儿。
太后与荀映雪这边闲谈甚欢,若兰却被晾在一旁,半句话也插不上,亲疏之意再明显不过。
太后歇下午觉之后,若兰向太后拜别,离开帘翠宫。路上,戴月端着来时带去的药膳,快步跟在她身后,向她道,“那人是镇国大将军荀宴的妹妹,上次来拜见您的命妇里面就有她的母亲。据奴婢所知,皇上除了幻语夫人之外,从未与其他女子有过牵扯,娘娘您别放在心上。”
若兰脚步一顿,望了一眼宫阙上方碧蓝澄澈的天,侧目道:“我自然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感冒严重,嗓子疼得说不出话,但是,我会用心写完最后的故事,决不烂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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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离爱
宫里的日子枯燥乏味, 前朝事忙, 廷泽只有晚上才会来坤宁宫陪她说话,白天除了四处走走逛逛,似乎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若兰坐在院里的秋千上, 数着眼前飞过的小鸟,忽然想起许久未见智允了,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思来想去,还是寻了个机会让披星把他叫到资善堂前面的凉亭中。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智允见她过来, 赶紧行了个大礼。
“快起来。”若兰扶他起来, 拉他到贵妃榻上坐下, 打量他一眼,“姐姐多日未见你, 你又长高了些,多读几年书,日后说不定能赶上姐夫呢。”
“兄长龙章凤姿, 智允若能及他一半的风采就足够了。”提起林昱,智允也是一脸的钦羡。
两人高兴地说笑着, 却未留意不远处花圃后面立着的荀映雪。她向凉亭那边看了半晌, 吩咐婢女:“去查一下那个小公子的来历, 再查查他跟皇后是什么关系。”
若兰担心廷泽知道她私下跟智允见面又会生气, 只聊了半个时辰,就让披星送智允回了资善堂,她们一行人从凉亭出来的时候, 迎面遇上荀映雪。
荀映雪远远地向她福身请安,若兰道了声免礼,就要朝前走去。
“皇后娘娘请留步。”荀映雪叫住她,又行礼道,“上次娘娘设宴赐了家母厚礼,家母回去之后连连夸赞皇后娘娘和善可亲,得知我今日进宫面见太后娘娘,特托我将回礼献给娘娘,以表谢意。臣女此番正要往帘翠宫中去呢,半道上恰好碰到娘娘,就在此将礼物奉上。”
宫外女眷进宫,只能从宣华门进来,从宣华门到帘翠宫根本不需要经过这里,这人是在拐着弯提醒她,她是去拜见太后的。
若兰掀开宫女接过来的精致漆盒,一道耀眼的光芒从里面折射出来,盒子里躺着一颗晶莹圆润的明珠,足有小童的拳头那般大小,看那成色,这世上估计难找出第二颗来。
听闻荀母爱珠,她特意从库中挑选一盒上好的合浦珠子赠予她,如今他们拿出这么个稀世珍宝作为回礼,是跟她耀武扬威来了。
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只不过没什么心思跟她磨嘴皮子。若兰合上盖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如此珍贵之物,让荀国公夫人费心了,本宫还有事,荀小姐请便。”
“皇后娘娘可要与臣女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听说皇上也在帘翠宫中。”荀映雪温婉一笑,接着道,“太后之意,娘娘应该心知肚明,妹妹以后进了宫来,还要娘娘关照一二呢。”
若兰的手攥了攥,朝她笑了两声,神色如常道:“圣旨未下,八字还没一撇呢,荀小姐就以宫妃自居,实在可笑!听闻荀小姐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怎么如市井小民一般不知羞耻。本宫在这里提醒一下荀小姐,妄自揣测圣意可是杀头的大罪,荀小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若兰说完转身就走,留下脸色涨红的荀映雪怔在原地。
廷泽下朝后,正要前往昭阳宫批阅奏折,在半路上遇见气喘吁吁向这边跑来的十二皇子。
“皇兄,廷礼贸然拦驾,有要事找您帮忙。”十二皇子在他面前行了一礼,起来后就拉起他的胳膊,“快帮臣弟去评评理。”
“究竟何事?”廷泽停下来,摆起皇帝的威严道,“你不说,朕就不去。”
廷礼拽他不动,急道:“几位皇兄欺负我的伴读,抢占他的东西不说,还把他打伤了,还请皇兄帮他做主。”
林智允!
廷泽脑中蹦出这个名字,眉头皱成一团,未等廷礼开口,就大步朝前走去,“朕随你过去看看。”
廷泽一行人风风火火赶到资善堂时,几位皇子贝子正围着智允拳打脚踢,廷泽大喝一声:“廷俊,廷敏,都给朕住手!”
皇子们转身看见他,连忙跪了一地,口道万岁。
廷泽走过去,拉起缩在角落被人欺凌的智允,关心地问了一句。智允抬头看见是他,吓得直打哆嗦,忙下跪行礼。廷泽的目光落在他怀中攥着的东西,觉得有些眼熟,于是伸手去抽,谁知智允竟大着胆子死死不松手,廷泽怒道:“给朕松开,否则诛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