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视线看过去,确实有一个专门用来储存文件的里间……
说实话,她长了这么大,尴尬这情绪还没怎么拜访过她,但此刻算是感受的透透的了……
裴娜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干巴巴的回话:“我替王教授送文件,先放这里了。”
韩越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点点头没有看她。
直到离开办公楼几百米远,裴娜心里还是沉甸甸的不舒服。他感冒了?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很不是滋味。转念一想,他生病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可是……之前好像确实是自己任性了,借着这个机会弥补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嗯,那就这样吧。
裴娜转身去了校医室,买好感冒药,又从食堂买了味道清淡的粥。可是这些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却让她堪比拿着炸药包,走在路上感觉路人甲乙丙丁的目光都怪怪的。
就这么又回了办公楼,韩越却已经不在了,裴娜不知为何送了一口气,同时有些说不出的失落。东西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留了一张便条。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合适吧……
那一天的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裴娜走在路上,心情烦躁的快要爆炸,她抬头对着太阳看了一眼,晃的眼睛生疼,暗骂自己一声脑残,又原路返回,蹭蹭蹭跑上楼去。这算什么啊,送那种东西也显得太亲密了!
猛然推门进去,却愣在原地。韩越就在她离开的几分钟内回来,现在正拿着字条看,听到动静抬头,见来人是她,也不说话,好整以暇抱臂看她。
裴娜真的要疯了……
她轻咳了一声,说:“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
“张学姐曾经告诉我,当初面试是你提议要把我留下的,我对于这件事一直很好奇。”
韩越笑,晃了晃手里的纸条,光线从窗户中洒进来,映在他白色的衬衣上,好看的不像话。
“这件事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在追你。”
*
裴娜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还是懵懵的反应不过来,她居然这么简单就把自己卖出去了????
讲道理,讲良心!依现如今的男女比例,追个女生都能这么容易了?
她心里不服气,但对上韩越这张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韩越拿起手机点了两下,说:“选周三晚上的邵峰教授的新兴技术的风险评估。”
裴娜嘴角无意识的抽了抽,“不选。”
“原因?”
“我是文科生。”
韩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撑着下巴看她:“所以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我们文科生不选这种听上去就很复杂的东西。”
韩越不置可否,继续拿起手机点了几下,随后调出一个页面来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周三记得准点。”
裴娜不可置信,如果她没有看错,刚才那是报选成功的界面,而f大的选修课有一个特点,除非是系统发生错误,否则正选结果出现后是不能退选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想发出的感慨那么多,最后还是挑了最无关紧要的一个。
“你注册学生会内部系统的信息,我全部都知道。”韩越伸手弹她的脑门:“然后我很巧的发现了一个特点,你所有密码基本一致。”
“单细胞生物。”
……
真的好生气,并且不想保持微笑:)。
别看是选修课,查勤也是很严格的,裴娜还没有肆意妄为到第一堂课就敢跑,于是乖乖准点到了地方,才发现韩越也选了这节课……而他手里正拿着一套思想课教材。
裴娜说:“你也没过思想课?”
韩越把书往她面前一推:“去掉也,自己对着自己把原话念一遍。”
“……你不是吧。”
裴娜转身就要走,韩越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知道这门课的学分有四分吗?”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于是整个寝室的人就看到原本应该去上选修课的裴娜,捧着一摞教材回来,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埋头苦干。
由于刚开始大家都对思想课没有防备之心,以为随便考考就能过,谁知道挂了大半,即使是文科生,对于这种繁琐枯燥的东西也没有半点兴趣,然后当妹子们听说这套题是韩越亲自画出来的重点之后,大家都沸腾了,争着抢着复印。
最后也不知道确实是学霸厉害,还是心理因素作祟,裴娜整个寝室的人终于过了思想课,不太顺利的拿到了四个学分。
这样的相处状态持续了很久很久,真正在一起才算开始了解一个人。比如韩越真的话很少,通常情况下她噼里啪啦讲一大堆,韩越也只是淡淡的应一句,很少与她交谈。但每当她生气闹别扭了,故意不去找他,韩越又会把她的电话打到爆……她偶尔也会生气的叫他一声闷葫芦,韩越从不辩驳,随她开心。
裴娜渐渐接受了这样的交流方式,甚至觉得这样很好,不吵不闹,不粘不腻。并且她丝毫没有意识到,韩越已经一点一滴渗入到了她的生活中,他把她从一个独立自信的姑娘,变成了现在这样离不开他的样子。
就这么到了大一结束,韩越大三结束。裴娜早就知道韩越要出去实习,本以为会留在f市,谁知道他突然讲要去n市。裴娜懵了,f市和n市并没有相差甚远,她有点儿不明白,既然她在这里,为什么韩越还要离开?
她想问问,又觉得这样做实在自降身价。裴娜回忆起从前的自己,潇洒任性,从不为任何事情绊住脚步,遇到韩越,已经有了太多例外了。而她还是那个裴娜,不应该这样。
并非她对异地恋没有信心,而是两个人既然聚少离多,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思索了几天,裴娜提出了分手。韩越丝毫不意外,只说让她再认真考虑,很快就走了。
分开的很平静,裴娜自认也很平静,只是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她却越来越难受,好像心脏被破开一道伤口,然后有人拿着盐水一遍遍往上浇。难受到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