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有两条微信,半个小时前发来的,她完全没听到。
“在韩毅家里吗?”
“晚饭吃了什么?”
红枣趴在床上,匆匆给他回:“刚看到……”
又问:“是不是在忙?”
九点多,他应该在书房,埋头于她看不懂的那些学术资料里。
那边回复很快过来,果不其然,“在写论文。”
那是不是不该打扰他了?红枣咬着唇,还是忍不住想多跟他说几句话,“进展顺利吗,写了多少字。”
这次的回复隔了片刻。
收到的时候,红枣觉得心脏都骤停了。
“你不在,我一个字都写不出。”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翻滚,好不容易等到情绪平静一点,才指尖有点轻颤地打了三个字,“我想你。”
点下发送,她害怕似的,立刻把手机倒扣,哪怕感觉到几次震动,都不敢翻开。
脸和心脏都烫得要炸掉了。
直到手机再次发出震动,她才从被子里钻出头,把屏幕翻过来。
“家里太空了。”
“电视声音开得很大,还是冷清。”
“学术资料,今晚我也看不懂。”
他没有一个字说想她,可偏偏字字句句都是想她。
红枣怔怔盯着这几行字,躁动的心里被同时搅进砂糖和柠檬,又甜又酸。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开柜子找出衣裤穿上,轻手蹑脚打开房门,客厅里灯黑着,她悄声溜到韩毅房门口,轻轻拧开一条小细缝,看到她躺在床上,已经睡得很沉。
为了陪她,韩毅今晚连酒吧都没去,难得能早早睡下。
红枣挪着小步子到玄关穿鞋,庆幸家门开关声音不大,小心翼翼用最小的动静把门关紧后,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看到韩毅追出来,证明她还在睡梦中。
她这才长舒了口气,快步下楼,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明天六点半之前,她一定会赶回来!
车上,戴颂的微信再次发来,“睡了?晚安,枣枣。”
红枣捏紧手机,没回复。
不,男神,我不是睡了,我是酒气冲头,理智尽失,打算回家去睡|你。
*
戴颂看着黑掉的屏幕,把目光重新移向电脑上空白的文档。
手边的咖啡已经冷透。
他走出书房,客厅里只开一盏小灯,电视早就关掉了,静得吓人。
买下房子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到处空荡,那个身影不在,连她生活过的痕迹都跟着变淡了,亲密的日子像梦似的。
可能是走过的弯路太久,拥有太不容易,才患得患失。
戴颂靠在沙发上,把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她最喜欢的那条小毯子抱在怀里,认真把给枣枣搬家这件事提到日程首位。
她再夜不归宿,他就要疯了。
门隐约传来轻微响动,戴颂起初以为听错了,但指纹识别的轻微提示音随即传来,他一震,立刻站起身。
能指纹开锁的,除了他,只有——
门被缓缓打开,家里太暗,走廊的光溢泄进来,把一个纤瘦人影映得模糊不清。
戴颂目不转睛,全身都绷紧了。
红枣迈进来,把门从背后关紧,走得太快,呼吸还是紧促的,“学长,我……”
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她就被疾步走来的人压在门上,急切落下的吻狂风暴雨般将她吞没。
戴颂的手从她背上不自觉滑下,腰身细弱,左右掐住的双手仿佛都可以相触,吻不断深入,纠缠她软滑胆怯的舌尖。
粗重的喘息交融,他低低地哑声问:“喝酒了?”
红枣软软靠在他怀里,“一点水果酒。”
“你会难受……”
“不会,”红枣脸色酡红,脸颊在他脖颈上轻蹭,“为了庆祝。”
戴颂难耐地把手伸进她密实长发里,托起她的头再次吻下去,含糊问:“庆祝什么?”
红枣全身滚烫,往后退了些许,回答:“庆祝我终于能拥有你。”
而后她踮起脚,再次更近地上前,吻上他的唇之前,轻轻喊他的名字,“戴颂……”
她的气息喷洒在脸侧,戴颂脑中勉力维系的最后一根弦瞬间抽紧,铮然断裂,用力把她扣进怀里,手掌透过她的薄薄上衣,触摸到肩背和形状明显的内|衣搭扣,再滑到衣摆,轻松撩起,布料消失,指尖如愿触到她奶油般滑腻的肌|肤。
火苗从相接的地方窜起,沿手指燃到心脏,吻顺着嘴唇,脸颊,滑至红得滴血的耳廓和颈侧,再到锁骨。
他的手掌贪恋在她后背的润泽上,指尖在紧扣的内|衣上流连片刻,声音沙哑得犹如砂石滚过,“枣枣,你是清醒的吗?”
“是,”红枣轻轻发颤,闭上眼睛,“我愿意。”
戴颂不再说话,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撞开卧室门。
红枣只觉得天旋地转,跌在柔软的床上,手臂不小心撞到垂至枕边的台灯开关,暖色光团顿时亮起,戴颂额上的薄汗清晰可见。
她的紧张这才后知后觉地袭来,颤栗着微微蜷起身体。
戴颂扯开领口俯身抱住她,极力压抑着鼎沸的欲|念,吮吻她小巧的耳垂,“枣枣,怕吗?”
红枣更紧地贴近他怀里,颤声说:“不怕。”
他深深吻住她的唇,手从肩膀移过去,一颗颗解开短袖衫的衣扣,衣襟很快敞开,大片莹润的雪白袒露。
怀里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他怕她着凉,扯过被子把她围住,手滑到身后的搭扣上,两指微微用力,小小阻拦迎刃而解。
触碰到的一刻,戴颂的呼吸陡然沉重,红枣死死咬住唇,把头躲进他臂弯里。
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能不能……能不能让他喜欢。
他不能允许她的闪躲,吻滚烫地席卷过来,手掌在起伏的柔滑丝缎上忘情辗转,红枣根本承受不住,唇齿间泄露出又轻又小的细音。
火势随时就要彻底失控。
有件事突然在他脑中闪现。
戴颂情愿自己能纵情沉沦,不顾一切。
但这一切里,可以包含任何东西,唯独不能包含枣枣本身……
她还有重要的事。
“明天,”他嘶声问,“几点……”
红枣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唇和手上,迷糊了半天才明白他在问什么,“六点半前,到韩毅家,我,我五点半起床……”
五点半,现在已经十一点多。
如果真的要她,等到偃旗息鼓,必定要到后半夜。
他对她的欲|望渴求,哪怕足以把他整个人都点燃,烧干净,也不会比穆红枣本人更加重要。
她的事情,永远都在第一位。
戴颂深深吸气,极其吃力地把自己从她身上一点点撕起来,声音哑得都快碎了,“太晚了,你明天还要录节目。”
红枣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
他深深盯着她,被子半掩下,她曲|线玲珑的身体发出玉似的光泽,每寸肌|肤都让人发狂。
“学长……”
戴颂把她汗湿的头发别到耳后,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她说:“不能影响你。”
红枣听懂后,鼻子立刻就酸了,她原本时不时出来作祟的患得患失,竟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是有多疼爱,才能生生在这种关头把自己控制住。
“枣枣乖,”戴颂俯身吻她,“先睡,别等我。”
他抬起身,带着满身汗准备下床,红枣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浸得眼角酸痒,她当机立断扑上去把人抱住,“你要去哪儿!”
戴颂本就绷如铁板的身体更僵了,“听话。”
红枣心疼死了,从被子里爬起来,不着寸缕的上身登时暴露在灯光下,她管不了那么多,倾身贴到戴颂身边,屏住呼吸,直直地把手抚上他肌理精实的小腹,颤抖却果断地下滑,直至布料边沿。
戴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枣枣!”
红枣毫不闪躲,她要是再让心爱的男人去冲冷水澡,她就是禽|兽!不对,禽|兽都不如!
碰碰怎么了,对自己家的还娇羞什么?
反正早晚不都是她的人!
戴颂头都要炸了,“别闹。”
“戴颂……”红枣固执极了,转动自己温软的身体,靠近他身前,手坚定地下移,“你不要拒绝我。”
隔着绵柔布料,触到骇人的轮廓。
戴颂喉间发出近乎痛苦的闷声,再次抓住她明显被吓到了轻轻发颤的手,咬牙下最后通牒,“回去睡觉。”
“我不要你难受,”红枣鼓起勇气,大胆地把手放在那层布料的边缘,轻轻撬开一点缝隙,在他紧抿的嘴角轻吻,软声说,“我能帮你,你教我……教我好不好……”
戴颂真的崩溃了。
他胡乱地按掉台灯,室内顿时陷入昏暗,理智完全坍成尘粉,翻涌的欲|念滔天。
把香软的爱人拼命压进怀里,她的手也在同时从布料的缝隙间滑入。
烫如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