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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秀才娘子(作者:六冥) > 第192章
  周沈沈看着风暖儿头枕在手上,安安稳稳的闭上眼,那张熟悉的脸,让他的心里一阵暖意。
  风暖儿本来是想通过装睡来摆脱这个尴尬的境地,却没想到半天周沈沈都没离开的动静,于是她只好演戏演到底,装睡着。
  周沈沈紧紧盯着她的脸,生怕一转脸便忘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到最后喝醉了趴在自己背上让他做家人的样子,深刻的在他脑子里不肯消退半分。
  只怕以后,都不会再经历一次了吧?
  只怕以后,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了吧……
  坐了好久,等到她的呼吸声开始沉稳,周沈沈站起来,慢慢俯下身,双手捧住她的脸。
  本想停留在她的唇瓣上的吻,移开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如此的虔诚与不舍。
  但终于是要告别的。
  周沈沈离开了,一直站在窗外不远处的某人,身上带着寒气走了进这屋子里。
  他伸手,用袖子在她的脸上擦了擦,双眼微眯。
  若是他不到,周沈沈这一吻,怕是已经落在了……
  顾倾温一身青衣,冰凉的额手指抚上风暖儿的双唇,坐在她留出来的空余位置,脱了鞋子,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缱绻在这小小的软塌上。
  “以后再这般没戒心,让人占了便宜,我怕会做出一些你不想看到的事情。”
  顾倾温的双眼露出一抹危险的气息,他更加揽紧了风暖儿的身子。
  风暖儿本身睡的好好的,突然就感觉自己被一团冰块贴着,那冰块怎么也都捂不化,太阳慢慢落下,风暖儿受不住凉意醒了过来。
  “唔。”她浑身酸痛的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根本伸展不开,鼻子里全是某人身上的清香味。
  风暖儿抬起头,顾倾温沉睡了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什么时候来的?周沈沈呢?
  这床榻很小,顾倾温又睡在外面,会不会掉下去啊……风暖儿非常相信,只要顾倾温一个翻身,就会摔下去。
  谁叫她不舍得呢?风暖儿伸手环抱住了顾倾温,抬起腿将他勾住。
  某人皱眉,终于装不下去了。
  “没事,我不会掉下去的。”
  风暖儿瞪眼:“你醒着的啊,什么时候来的?”
  顾倾温没睁开眼,勾起嘴角:“你睡着的时候。”
  废话。
  风暖儿松开自己的手脚,然后推了推他:“太阳都下山了,话说你穿的是不是有点少?身上太凉了。”风暖儿说着,伸手去握他的手。
  “你看,到现在手都是凉的。”
  顾倾温不愿意下去,反手抓住凤暖儿的手点了点头:“暖儿给我捂焐吧。”
  “……”某人突然耍起赖来,还真是让她有点无言以对。
  风暖儿眨了眨眼睛:“可以啊,但咱们两个不是还没成亲么?”
  顾倾温一顿,突然笑出了声:“是啊,还没成亲。”
  嘴上这么说,心里怕是又问候了一遍,迟迟没有为他们二人操办的魏星原了吧。
  ——
  自那日下午之后,风暖儿发现周沈沈留下了自己的匕首,这才知道,他又不告而别了。
  因为皇太后的事情,算是耽搁了风暖儿他们搬家的进度。
  顾倾温带着风暖儿去属于他们府苑的事情,已经是三天后了。
  “听说风姑娘与顾大人要离开徒府,小少爷便让嬷嬷我来问问,还有什么需要的。”
  徐娘说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的黑眼圈很重,对于皇太后的时候耿耿于怀了很久,甚至去皇宫想见见皇太后,但都被拒绝了,可想而知,这徐娘跟皇太后的关系实在是好,连带着,对风暖儿的态度,及其的差。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误会终将化解
  也不是风暖儿小心眼,从第一次见徐娘的时候,她将自己当成了丫鬟还直言说让她给徒令琅做通房丫头,风暖儿对她就没什么好感了。
  所以也不用顾虑她的感受,当即笑着摆了摆手。
  “代我谢谢你家小少爷,我跟倾温并不需要准备什么,徒府的东西,自然还是徒府的。”
  这话出口就有点闹脾气的样子,徐娘听出来,脸上更加的不好看了起来。
  “话定会带到,那姑娘好走。”说着徐娘行了个别礼,顾倾温就站在她的身边,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不想跟风暖儿多计较.
  ……只是皇太后的事情,府中的人,私下都在猜测风暖儿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让皇太后落到这种地步。
  那些猜测,徐娘也知道,不能信以为真,可钻进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让她心生确信,对风暖儿,她开始厌恶。
  顾倾温站在马车前,清点自己和风暖儿要带过去的衣物,风暖儿跟徐娘也没有其他好说的,便想走过去帮忙,谁知这时候,徐娘叫住了她。
  “风姑娘。”
  “嗯?”风暖儿转过头去看,只见徐娘提起裙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风暖儿一瞪眼,想要上前去搀扶。
  “你这是干什……”
  “风姑娘!”徐娘用着膝盖后退几步,突然悲戚的抬起头打断风暖儿的话:“风姑娘,不管是因为什么,求你放了太后。”
  风暖儿听着一愣,随后便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要求的是让自己放了太后,说明她认定是风暖儿小人心计设计太后被囚禁香舒殿?
  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坚定的徐娘,风暖儿总算是开了口:“徐嬷嬷,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害皇太后被囚禁于香舒殿?”
  “就算嬷嬷我如何说,姑娘不是会反口咬定不是自己害的吗?”
  “……”这一句当真是把风暖儿给噎住了,她无奈的退后了两步,冷下脸:“那既然徐嬷嬷愿意跪,便一直跪着,反正徒小将军倒时见着了,你不起也得起,到时候你再像自家小少爷说明,你为什么跪我,再看徒小将军的反应,你便知道自己跪的有多离谱。”
  一个人如果认定了你就是坏人,那么你说的话,就没有任何的可信度,反而是让人觉得被威胁了被警告了。
  徐娘见风暖儿转身要走,当即抓紧了自己裙摆,愤声道:
  “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妖术,让顾大人让小少爷还有皇上如此护着你,但太后是个好人,她无缘无故被囚禁于香舒殿,一个人……你就算多狠心,怎么忍心让她……”
  “徐嬷嬷!”水苏抱着风暖儿的一大包小玩意正要来送送,听了徐娘的话,当即恼怒的冲了上去大叫了一声:“嬷嬷!水苏知道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不能说的,但是水苏可以证明,姑娘才是受害者,嬷嬷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随便就出口污蔑姑娘!”
  水苏出现以后,顾倾温越来越冰冷的眼神消退了一些,转而拉着风暖儿对着水苏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我不知道。”徐娘跪在地上的身形轻微的抖了起来,是生气是伤心:“我虽是太后身为姑娘时身边的贴身宫女,却为了一己私情逃离了她的身边,如今她那么痛苦那么寂寞,我却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我只恨自己不能救她,害她的人就在眼前却也无能为力。”
  “……你。”风暖儿彻底无语了,她本身就不喜欢这徐娘,也懒得跟她多说,索性眼不见心为净,利索的上了马车。
  顾倾温跟着上来,水苏哭唧唧的将风暖儿的一些小玩意往车后一塞,对着打开的车帘挥了挥手。
  “姑娘,你走了以后,想水苏了,可一定要常回来看看啊。”
  见水苏这般可爱的样子,因为徐娘造成的阴霾瞬间消散了一般,探出手摸了摸她圆润的小脸,挑眉道:“放心吧,过两天就来这,把你从徒令琅手中给要来。”
  风暖儿这清冷的眉眼,又束了个跟男子一般的发,调侃起水苏的样子比风流公子还要风流,让水苏脸上一红,伸手打开:“才不要呢,你就会欺负水苏,不理你了。”
  水苏一离开,风暖儿便看见了徐娘还是那副倔强的神情跪在徒府的大门前,不由心生可怜,却无能为力的放下车帘。
  马车出动了,顾倾温见风暖儿一脸不开心,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明日我便请旨,随了她的心愿,让她去陪着太后。”
  风暖儿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成人之美也没什么,但仅仅是几天的相处,风暖儿看的出来,这徐娘比起在意皇太后,更在意的是徒令琅,简直是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照顾。
  想到这,风暖儿摇了摇头:“没事,随她吧,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她,也不希望她能喜欢我,当我是个坏人我身上也少不了一块肉,有空间护体,就算她背后扎我小人也不怕。”
  顾倾温微微一笑,看着风暖儿手指却在互相摩擦,似在想什么,突然侧头,笑意满满的看着她,语气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暖儿,我想吃蟹膏了。”
  想起一会要搬去新宅院了,有自己的厨房了,风暖儿深有同感的咽了咽口水:“没问题!回去就弄些出来吃!”
  回去以后吃倒是没吃上。
  这宅院比起徒令琅的府门可要大上许多。
  五房六院七阁,大大小小的能绕上半个小时,再加上要挑选自己想住的庭院,更是选了好久,他们这也算是自立门户了,反正顾倾温也不需要附属顾家那些大爷二爷的,他们二人也落得自在,自己定了婚房定了酒席桌的位置。
  顾倾温见风暖儿兴头正起,也就妇唱夫随的跟着上长街买盆景定制喜帖,折腾书法店老板接近深夜,才确定下来请帖的花样,写了一份需要请的人名单。
  两人精力耗尽,才回了新家分开各自睡各自的。
  ——
  为了折腾自己的新房风暖儿接着又折腾了好几日,有时刚踏进府中想起什么没买,就又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去采购。
  顾倾温见她如此奔忙,心中突然出现一丝愧疚。
  明明是待嫁的新娘,却因为操心这些他没有顾全的事情,而整日为此烦心准备着自己的婚房,南国上下就没有哪个姑娘成亲前这般忙碌过。
  所以顾倾温是愧疚的,可风暖儿没有觉得任何委屈啊!
  一点也不委屈啊!
  这简直打开了她diy、购物、见识古代新鲜事物的一个欲望点!
  放肆花银子到无所顾忌,看到好看的古董花盘彩饰珠帘,一股脑的往家里买,反正还有那么多院子房子,顾倾温给的银子多的是,彻底放开了她的手脚,誓要把新宅院装饰齐全。
  就在风暖儿肆无顾忌的第六天,徒令琅来了,带着要来道歉的徐娘。
  徒令琅实在是扭不过徐娘对风暖儿的成见,只好将皇太后的荒唐事跟徐娘说了。
  徐娘因为失眠过度又猛一下接受到这么一个不能让她接受的事情,坚持不住病倒过去,调养了好几天,这一下床便跑来要向风暖儿赔不是。
  风暖儿要出去购物的脚步被生生扼制,而府中上岗没几天却跟着自家女主人跑遍了京城的家佣们,内心纷纷膜拜徒令琅解救了他们。
  徒令琅说徐娘已经知道了皇太后被囚禁的事实,所以来道歉的,徐娘一开始跪着说她是坏人说的是理直气壮,风暖儿就想拉个架子,让徐娘道歉来的诚恳点,谁曾想徐娘以拎裙子“扑通。”又是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