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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从女尊世界回来后 > 第32章
  这件事情的确很难解释,林芜早在来时便已经想到林淮会问起此事,是以也立即搬出了解释:“眠儿早产所以比寻常孩子看来小了不少,其实他已经六七月了……”
  “真的?”林淮抱着眠儿,面上满是疑惑之色。
  林芜也不知这话究竟能蒙得过谁,但不论是什么说法总归要给个解释,林淮听过林芜的话后便蹙眉不再言语,林芜与纪识秋对视一眼,满心忐忑吃过了东西,这才再度往林淮看去。
  林淮盯着怀里的眠儿看了许久,怎么都不觉得林芜说的是真话,然而几个月的孩子眉眼渐渐长开,与林芜小时候的确相似极了,他怎么也不可能不是自家亲外孙,林淮满心疑惑,最后仍是迟疑道:“所以你那会儿,刚生完眠儿就赶过来太初城了?”
  林芜连连点头,林淮仍觉得不对,在那之前,他却为何从未发觉女儿怀有身孕?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林芜也没有想一下子能够将林淮给应付过去,不过是先随口应付一下,等将来时机到了再对他认真解释。毕竟她与纪识秋在青陆的经历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这般说出来林淮也不一定会相信。
  就这般说了一通,林芜趁着自家爹还没理清思绪,连忙道:“爹,识秋身子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了!”
  “……”纪识秋正与魏疾好好地喝着酒,也是听到林芜这话才知道自己身子不舒服,他反应极快地扔下酒杯,配合的轻咳了两声,再衬着本就苍白的脸还真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林淮没来得及阻拦,便见他们飞快的出了房间。
  莫名觉得自己受了欺骗,林淮愣着看了怀中的眠儿良久,直到眠儿晃着两只白嫩的胳膊拉扯着他的胡子,扯得疼了,他才终于闷哼一声,转过头将视线对准了一脸事不关己正在喝酒的魏疾,面露不悦道:“识秋这孩子也不知道好好看着芜儿,生完孩子的身子能这么折腾么?直接就来太初城帮忙了?”想到之前山海殿进攻太初城时林芜与之交手时候毫无虚弱的模样,林淮又皱眉道:“识秋不会照顾芜儿就算了,怎么比芜儿刚生过孩子的身子还虚,这怎么能好好保护芜儿?”
  魏疾听林淮一个人喃喃说着,终于忍不住呛咳着笑了出来。
  林淮抬头看着魏疾,模样有些莫名其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魏疾起身来到老友身旁,拍了拍他肩膀,笑意仍挂在脸上,故意拖长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因为啊,生下眠儿的本就不是小芜啊。”
  林淮还未回过神来,听了这话连忙道:“胡说,这孩子分明就和芜儿小时候生得像极了……”
  太初城主毕竟是太初城主,话未说完,便已经理解了魏疾那话的意思。
  然后他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瞪着眼睛僵成了块石头。
  魏疾实在爱看太初城主这副回不过神的模样,他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悠悠晃着酒壶又灌了一口进肚里,末了还没忘又倒一杯酒递到他面前,神色间颇有些看戏似地笑意。
  要知道他刚听说真相的时候也是惊了一跳,如今看太初城主这副不经吓的样子,这种感觉,实在是舒爽极了。
  第52章 番外三
  纪识秋刚到青陆的时候, 若说没受到惊吓那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青陆与他原来所在的世界有了千差万别,最重要的是个地方男女颠倒,人们对于感情的事情又总是火热而趋于行动, 每逢走在街上, 他总能够感觉无数视线聚在自己的身上,纵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苍玄教主, 也忍不住觉得后背生寒。
  纪识秋不是没有被那么多人盯过,苍玄教内教众护法皆需他来统领, 但那种注视青陆女子们的注视显然是不同的。
  他隐隐总会有种这些女人想将他拆吃入腹的错觉。
  纪识秋生平从未想过自己会经历这种离奇的事情, 更没想到他有朝一日需要生出这种担忧, 苍玄教的事情尚且还没有着落,而江湖上的事情也不知将来会变得如何。
  他在那个江湖奔波多少载,却尚没能看到一切尘埃落定, 便被卷到了这样截然不同的世界当中,怅然自然是有,不甘也不会少,但不论到了何种境地, 他总归是要过下去。
  非但要过下去,且他从不喜欢亏待自己。
  所以在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纪识秋就将手底下的清风楼变成了青陆皇城第一楼, 继而过上了舒服悠闲的日子。
  苍玄教主深知有钱有势的重要性,清风楼生意做大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座宽大的宅院,派了最多的护院将宅院团团围了起来, 置办了最舒服的居所最漂亮的院落,最贴心的小厮,最后将自己关在深院里面,过没有人骚扰的舒服日子。
  青陆的女人们踏破门槛疯狂对他示好的声势实在是太过可怕,纪识秋不得不这般才能够让自己摆脱那些永无休止的纠缠,过上稍微清净点的日子。有时候他免不得觉得好笑,想着若是原来世界里的男子知晓这般情景,定会笑他艳福不浅,然而这样的艳福——他还真是有些消受不起。
  然而纪识秋越是躲得深,便越是引来旁人好奇,前来拜访的人越来越多,却都被他拒之门外,而越是拒绝,旁人便越是不肯放弃,这般时间长了,清风楼楼主纪识秋的名字也渐渐响亮了起来,纪识秋依旧闷在房间里看书写字逗鸟,却没想到没过多久,这传言就更加过分了起来。
  “皇城第一美人纪识秋”这个称呼传过来的时候,纪识秋正在喝茶,听完这称呼他忍不住呛了一下,缓了片刻才道:“他们说的是我?”
  将这传言带回来的小仆点了点头,那还是个少年,望着纪识秋满眼皆是崇敬得意:“公子这般容貌,本就是青陆第一美人,公子您一直待在屋中不知,外面那些王公大人们守了几天几夜,都盼着能够看公子一眼呢。”
  纪识秋将那少年形容的画面想了想,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少年满心好奇,不解道:“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纪识秋摇了摇头,笑意犹在脸上,虽然现在不该是笑的时候,但他还是忍不住觉得,这个青陆……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纪识秋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传闻总是变得很快,不论是在纪识秋生活过得世界,还是在如今的青陆,人们的吹嘘功力都是十分了得的,“皇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在传遍整个皇城之后,没多久就变成了“青陆第一美人”,都说这清风楼主纪识秋生得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最后就连青陆皇室都对他生出了兴趣,不过多久就找了理由请清风楼主纪识秋前去参加大宴。
  这到底不是纪识秋原来的世界,这天底下说话最管用的仍是皇室,纪识秋纵然不甘不愿,却也不能得罪这些家伙,百般无奈之下,他仍是去了那场晚宴。
  结果可想而知,自纪识秋出现开始,晚宴的气氛便变了过来,没人再看那高台中央的舞者,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纪识秋的身上,倒是纪识秋旁若无人看得好似津津有味。
  那场晚宴留在纪识秋心中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他在那时候又见到了林芜。
  纪识秋对林芜的印象很深,初见时候他正与苍玄教叛党交手,林芜不知从何处闯了出来,冲入战团中一番打斗,虽然纪识秋不知其身份,但看她处处帮着自己,自然以为她是自己这方人马。
  然而等到救了对方,两人说清之后,他才发觉这不过是一场不大不小的误会。
  纪识秋没有要找人算账的意思,甚至连去管林芜的力气都没有,一心只想尽快回到苍玄教,谁知起身离开山谷之后,才发觉他已经到了一个全然不曾见过的未知世界。他很快想到了林芜,只道是她一个弱女子在这陌生的地方必然不会好过,然而又想他似乎没有必要去管旁人死活。
  就这么迟疑了片刻,他到底还是倒回去那山谷找了林芜,然而那处空空荡荡,林芜早已经不知所踪。
  纪识秋嘲笑自己白白多管闲事,便也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当然后来他发现林芜在这个世界绝对不需要担心,反倒是他在旁人的眼中成了“柔弱男子”,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总之,再次相遇,纪识秋一眼就认出了林芜。
  纪识秋也猜想过当时和他一起来到这青陆的姑娘会变成什么模样,过上什么样的日子,然而再见的场景,纪识秋却依然有些料想不到。她待在人群后方,看起来不怎么喜欢热闹,只是低头喝着酒,似乎有什么心事在胸中。纪识秋挑了挑眉,很快有了计划,他知道久别重逢那人见了他必然会来打招呼,等她过来,他便能够利用林芜将身旁这些缠人的家伙给甩掉,然后众人的注意自然会落到林芜的身上,他便可以抽身而出,然后顺利走人。
  大家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相互利用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
  纪识秋于是等着林芜过来招他,然而让他料想不到的是,他等了许久,林芜却都没有要起身过来的意思。
  直到最后他耐不住先抽身走了,临去之前,还看到那女子坐在角落里,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眼里有些水光,似乎将醉未醉,遥遥越过人群似乎在看他,视线又似乎落得很远。
  那一幕在纪识秋的心中落了很久,他不知道林芜的名字,也不知晓她的身份,却也没有真想花功夫去找她,只是每次再被邀去什么宴席,总会往人群中看去,想要找到那抹身影。如此半年之后,他总算再次在人群中见到了林芜。
  与每次出现就会被人群簇拥的他不同,林芜离人群总是远远地,纪识秋看她片刻,便见那道身影隐入人群之中,消失在了去往内院的方向。
  纪识秋知道她必然看见了他,然而她依然没与他说话。
  他突然有些好奇,心里面又泛起些异样的情绪。
  青陆少有男子习武,整个青陆不管男女,他们的武功在纪识秋的眼里都算作是三脚猫,纪识秋不愿太过惹眼,所以从未在旁人面前展现过功夫,所以要悄无声息的摆脱这群人仍有些难度,所以等他甩掉那些人找到林芜的时候,已过去了半个时辰。
  林芜坐在后院角落的凉亭里,桌上还摆着一杯未曾动过的酒。
  纪识秋身形一掠到了她的面前。
  “是你。”纪识秋装作不经意的认出那人道。
  林芜点头笑了笑。
  她的笑意倒是让纪识秋觉得十分赏心悦目,纪识秋心念一转,想到后方那群没完没了纠缠的人,低声道:“当初我救了你,现在你帮我个忙?”
  本以为林芜会问些什么,然而她倒像是了然,当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笑意犹自暖融:“好啊。”
  纪识秋瞧着眼前对自己毫无防备的女子,眨眼笑了起来。春意正浓,院中有雪白的花瓣飘飘洒洒落在石桌上,在酒杯中荡起涟漪。纪识秋忽而俯下身,袖风扫过桌沿,花瓣四下纷然,他便于这短暂静谧之间,俯身吻上了林芜的唇。
  身后是追赶来的女子们惊愕的抽气声,纪识秋唇畔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回头看了追来的众人一眼,牵着林芜的手离开了那处。
  第53章 番外四
  近来江湖上又多了些不太平的事情, 琉光剑门在铲除某处邪派的时候误入毒瘴林中,众人皆中了毒气。这天下间医者不少,但说得上名字的也就那么几个, 其中医术最好脾气也最好的只此一家, 于是正道商量之后,决定让林芜前去寻花英燕取药。
  中原与苍玄教和解数月, 两方从一开始的频繁摩擦到后来的渐渐能够和平共处,中原正道发觉苍玄教也没有多年印象中那般的阴狠狡诈, 苍玄教发觉中原也没想象中那般装腔作势, 两方倒是再没出什么大的乱子。
  林芜抱着眠儿找到花英燕住处的时候, 那人的房间正大敞着门,林芜在门外唤了花英燕的名字,又站在屋外敲了敲房门, 却没有听到那人的回应,她略一迟疑便往旁边去寻,很快发觉了不远处正紧闭着房门的丹药房。
  “花护法?”林芜冲其中唤了一声,很快听见了屋内传来的窸窣声响。
  林芜确定花英燕在其中, 于是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谁知房间里的声响却不停歇,林芜等了许久才听见脚步声响传来, 紧接着房门洞开,林芜正欲上前相询,这才发觉走出房间的人不是花英燕,而是苍玄教四大护法之中的戚阳。
  就算已经知晓了戚阳乃是女子, 但每次见到此人,林芜依然很难将她真正看作是女子。戚阳五官轮廓硬朗,着一袭玄色男装衣袍,长袍裹在身上笔挺而简练,整个人犹如一收入鞘中的利刃,目光凛然如鹰,似随时都能够挥出最精准最致命的一剑。
  这样的人,不论如何看来都与“女子”二字沾不上边。
  林芜与苍玄教四大护法皆已相熟,但却唯有对这位戚阳护法知之甚少,也极少有机会交谈。
  此时戚阳自丹房中走出,看清屋外的林芜与她怀中的纪眠后,当即垂首道:“教主夫人,小教主。”
  “戚阳护法。”林芜怔了一瞬,脱口道,“我是来找花英燕取药的。”
  “花英燕在里面。”戚阳平静说着,声音依旧低沉,“属下先告退了。”
  她说完这话,不待林芜回应,已经转身离开了院落,只是林芜分明看清她离去转身之际,面上现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颇有几分神清气爽的模样。
  林芜心下莫名,待转身进屋见了花英燕的模样,才终于明白过来。
  丹药房中没有床,却有一处软塌,是为炼药时候供花英燕休憩用的,此时花英燕正半支着身子坐在那软塌上,他长发披散,一身明艳红衫凌乱地挂在身上,敞着白皙的胸膛,胸口满是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林芜:“……”回过神后,她连忙遮住了怀中儿子的眼睛,眠儿不知林芜的意思,还以为有人在陪自己玩,挥着小胳膊咯咯地笑了起来。
  花英燕掩唇笑出了声,很快从榻上爬了起来将衣裳拢好,又将长发随手绑上,这才来到旁边的木架旁看起了药来:“教主夫人是要替琉光剑门的人找解药吧?”
  他此时眸中满是水光,一副食饱餍足的模样,看来心情极好,找药的时候还忍不住转过脸逗了逗眠儿。
  林芜在旁等着,犹豫片刻仍是问道:“花护法与戚护法……”
  “我们?”花英燕满面笑意,终于找到了需要的药,却没有立即交给林芜,而是转身来到桌案旁,提笔写了些什么,一面写一面道:“还要多谢那日教主让我去找戚阳抄书信,那个家伙总算是稍稍开窍了。”
  林芜极少见花英燕这般快活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花英燕写好东西,将其装在信封之中,这才将书信与药一并送到了林芜手中,顺手摸了摸眠儿的脸蛋道:“信封里是药方,他们中的毒要慢慢祛除,这药只够他们吃上几天,我这里也没有多的药,他们吃完之后还得根据药方自己去抓药。”
  “嗯。”林芜接过东西,含笑道:“恭喜花护法。”
  花英燕迎着林芜的笑脸,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戚阳那个人呐,她满脑子只有练功,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过没关系,我把自己送到她面前就好了,她总会知道的。”
  花英燕兀自行至桌旁,对镜将颊边一缕长发拨至耳后,对自己如今的模样颇为满意:“她着男装不爱男色,我便为她着换种模样便是,如今看来,也不枉我跟着教主学了这么久的化妆之术。”
  林芜拿了东西便要离去,正行至门口,听见花英燕这话,终于忍不住回过身来,迟疑半晌才道:“等等,你说……你是跟你们教主学的?”
  “是啊。”花英燕含笑道,“教主无所不能,区区化妆之术自然不在话下。”
  林芜:“……”
  ·
  将药和药方交给太初城的人,要他们将其送回,折腾完这些事情之后,林芜才终于回到居处。
  回来的时候纪识秋还未醒来,林芜知道纪识秋向来起得晚,当初在青陆时候就是这般,后来有了眠儿更甚。
  怀孕的时候纪识秋每日晨起都会在床上赖上许久,林芜知道他身体不便,便也没有在意。后来生下眠儿,纪识秋赖在床上,林芜只道是他身体亏损厉害需要休养,便也任他休息不去扰他,直到好几个月之后依然如此,林芜才确信这跟身体没什么关系,那人压根就是不想起床而已。
  走进房中合上房门,林芜也没有开口唤起纪识秋,只将眠儿放在他身旁,自己在屋中桌旁坐下,托腮看纪识秋睡颜。
  果然没过多久,纪识秋就成功被眠儿扰醒了,眠儿扯着纪识秋的头发吃吃的笑,纪识秋满身慵懒没骨头似地坐起来,将这小家伙拎起来从他手中抢回自己头发,又戳下他白嫩的脸蛋,逗得小家伙不停地笑,这才对旁边好整以暇坐着的林芜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