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负责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放松不少，却不知道让他们安心下来的柳钰涵现在有多紧张。
如果不是他的铁杆黑一再强调，柳钰涵绝对不会亲自来找秦漠，顶多会把收到的那条私信转发给自己的新同事，然后就再不管这件事情了。
他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既然智商不够，那就不要硬蹚进浑水里。
况且除了这一点之外，他也是真的很怕秦漠。
这种怕倒不是说他知道秦漠在战场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是即使只和秦漠独处了一会儿，他也有种被凶兽盯上的可怕感觉，心里当然就有点儿担心。
尤其是在秦漠注视着他的时候，这种浮于表面的担心就一下子变成了深层次的焦躁，让柳钰涵又一次懵逼着脸，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第六感塞回妈妈肚子里，重生一次。
明明秦少将看起来很和蔼呀！
完全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柳钰涵只好小心翼翼陪着笑，给秦漠看了自己之前收到的那条私信。
秦漠身经百战，在许多问题上比柳钰涵敏|感太多，只大致扫了一眼视频，就差不多猜出了前因后果。
看了一眼低着头紧张不已的柳钰涵，秦漠也明白他的铁杆黑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将私信转走后，又给了柳钰涵一个他的私人联系方式，语气温和地说：“如果以后还有什么证据，直接通过这个通讯号联系我。”
柳钰涵一听秦漠这个说法，立刻就意识到之前收到的视频肯定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虽然不清楚到底暗含着什么样的信息，但这种事情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很麻烦的，柳钰涵自认身为一个普通公民，是承担不起太过沉重的责任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人接手当然最好不过，忍不住就冲秦漠露出一个充满感激的微笑。
“好的，谢谢少将！”他真心实意地感谢说，“麻烦少将了！”
秦漠的目光在柳钰涵隐隐带着激动的脸庞上划过，心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他还是一样怕麻烦，眸光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温和柔软。
如果了解他的下属在这里，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马上就会猜到他这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过去。
可惜柳钰涵一点也不了解秦漠，看到秦漠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还以为自己的做法恰好符合了秦漠的想法，一边感慨着自己误打误撞讨好了上司，一边考虑着他这么上道，那以前他不小心误认秦漠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就此一笔勾销？
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漠，柳钰涵想着秦少将应该还是挺忙的，见他也没有别的话要说，就很识趣地自觉离开了。
柳钰涵走后，一直保持着温和表情的秦漠顿时就冷下了脸，一边将视频交给助理，一边联系了湫溪项目组的负责人，让他一到下班时间就送柳钰涵去医院，最好一分钟都不要耽误。
负责人知道这是秦漠确认了某些事，连忙答应了，却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天下班因为记者的二次堵截，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去成医院。
柳钰涵自己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没关系，反正用的是接驳仪观察三维立体图像，就算暂时不检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明天就明天吧。”
负责人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也知道今天确实去不了了，只能亲自送了柳钰涵回家。
而出于对柳钰涵的担心，第二天送他来上班的人是柳钰衔，还特意和他的新同事们寒暄了一会儿，拜托他们照顾弟弟。
等到柳钰涵戴上接驳仪真正进入工作，柳钰衔才忧心重重的离开了源康。
最终实在没能找到空隙跟柳钰涵说下午检查的事情，负责人长长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和其他人说话，就听到他们少将熟悉的声音。
“戴上接驳仪了？情况怎么样？”
办公室的人立刻敬了个军礼：“少将！”
因为柳钰涵才开始工作，他们也还没来得及观察情况，所以这会儿并不能回答秦漠的问题。
而秦漠也不是非要他们拿出一个答案，只走到柳钰涵身边坐下，手指轻轻摸了摸柳钰涵的额头，视线落在他紧抿的唇角上，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母星：不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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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32层楼是80多米高，从那个位置以俯视的角度去看陌生人，道友们可以感受一下。
更何况刨去这一点，背影和照片的正脸……贫道三徒弟不去演鬼片实在是浪费了天赋233
第18章
柳钰涵现在工作所使用的接驳仪全名叫做精神接驳仪，有一点像全息网游会用到的头盔，使用后能看到的三维立体影像也和全息网游差不多是一回事。
虽然柳钰涵已经穿越到星际二十几年了，但他玩全息网游的次数屈指可数，空闲时间不是在直播就是在补课，现在遇到这么高品质的模拟全息场景，他的兴趣倒是挺高的。
一心投入“工作”之中，柳钰涵其实玩得不亦乐乎，当然不知道现实中秦漠的手指正搭在他的额头上，正默默注视着他的脸。
也幸好没有感觉到秦漠的所作所为，他才能在脑中继续幻想着星际人民为恐怖游戏倾倒的模样。
源康的员工都是能够身兼数职的能人，他们做出来的三维立体影像非常细腻，柳钰涵大致看了一下，就知道市政上新的规划是个什么模样。
可能是因为湫溪那栋烂尾楼太过传奇，整个新项目就以此为中心原点，呈弧形向外辐射，涵盖了湫溪绝大多数知名的自然景观，重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特色游乐场。
这个环形布局非常有意思，柳钰涵看着上面的区域规划，忍不住想起了以前地球上的主题游乐场。
既然是以邪门到了极点的湫溪烂尾楼为规划中心，这个项目很明显是恐怖复古主题。
深深觉得不能再让星际人民嘲笑自己，柳钰涵脑中划过无数个当年经典无比的恐怖游戏、恐怖电影，比如《寂静岭》系列、比如《零》系列、比如《逃生》……顿时一边瑟瑟发抖，一边露出一个迷之微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愚蠢的星际人民被这些经典游戏所征服的画面。
等到这些粉黑路人都为恐怖游戏而倾倒，柳钰涵相信，就再也不会有人说他是“自己吓自己专业”资深教授老师了！
颤抖吧，鲜鱼们！
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变成咸鱼的！
利用接驳仪将自己大致的想法记录下来，柳钰涵整个人都变得兴致勃勃的，嘴角也在不知不觉间高高扬起，让秦漠看到就觉得很有意思。
“暂时不要打扰他工作，今天提前下班，送他去医院做检查。”
虽然湫溪项目组的负责人对于柳钰涵的情况并不算特别清楚，但看秦漠神情这么严肃，他也不管这么做是不是不符合纪律了，连忙就答应了。
眼看柳钰涵有离开精神场的前兆，秦漠没再多说什么，只悄悄地离开了。
他离开得恰到好处，如果不是走的及时，那么下一刻柳钰涵就会取下精神接驳仪，兴致勃勃地和同事们说起自己的新想法，当然也就会看到坐在一边的秦漠。
柳钰涵虽然胆子小，但有的时候却意外的镇定。
如果他发现秦漠就在他身边注视着他，最初可能是会受到惊吓，但惊吓过后，他就会开始思考秦漠这么做的深意。
而秦漠，暂时并不希望柳钰涵知道真相。
不过就算秦漠先一步离开，柳钰涵也若有所感地看了眼刚才秦漠坐过的地方，有点迷茫地问了项目组的负责人一句：“有人来过了？”
项目组的负责人眼神一动，半真半假地说：“是啊，没想到你感觉还挺敏锐的。是我们以前的军医，听说有新人，就特地来看了一下，嘱咐我们早点带你去检查。我们军医可不是个容易讨好的人，你这是运气来了。”
在周围同事挤眉弄眼的搞笑表情中，就算柳钰涵觉得刚才的感觉好像很熟悉，也没有继续提出异议，反而是好奇起他们说的运气是怎么回事。
扯了半天皮，到了最后，他才终于在同事们的嘻嘻哈哈中弄明白，他们说的运气就是今天可以正大光明地提前下班，立刻有点哭笑不得起来。
哎，没想到他这些看着严肃的同事，还挺活泼的嘛。
不过撇开其他的不管，能提前下班当然是好事，柳钰涵一边和同事说笑，一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真的提前和他们一起下班了。
然后去了医院。
因为有预约，所以柳钰涵去检查的时候没耽误什么功夫，很快就出了几个结果。
“脑域活跃度确实很高。”医生说的仿佛他是第一次看到柳钰涵体检报告一样，“看来其他项目也不能省了，再把这几个项目也测了。”
龙飞凤舞地开了个检查单子，柳钰涵在医生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默默做检查去了。
医生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仔细看起了刚才只扫了一眼的报告单。
“脑域活跃度较高，精神延展平缓，波动较小……是病变的可能性太大了，但愿只是我想多了。”
事实看起来也似乎是医生想多了。
“脑域活跃度峰值极限偏高，精神延展平稳性超高，脑神经活性偏高，有莫氏拓扑结构形成，不存在病变可能，但不建议在无监护情况下解锁基因链。”
这个结果让医生松了一口气，却让柳钰涵满脸茫然。
明明每个字单独拿出来他都懂，可是合并到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所以这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就是说你小病没有，要有就是大病。”医生很清楚柳钰涵就是个学渣的事实，见他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终于大发慈悲地说了人话，“如果不是有医护人员在，不要随便解锁基因链，知道吗？”
这个情况柳钰涵打小就知道，因此不觉得意外，只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又给柳钰涵开了一点类似安定剂的药物，让他在不舒服的时候用来稳定脑域，就打发他回家去了。
柳钰涵向医生表示了感谢，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哭得抽抽噎噎，而身边似乎并没有大人看护。
这情景有些怪异，柳钰涵第一反应就是不要管，却没想到小姑娘突然抬起了头，正好看到从附近路过的他，圆圆的大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咸鱼叔叔！”小姑娘用甜得像糖果一样的声音叫住了柳钰涵，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柳钰涵的怀里，抱着柳钰涵的腰高高兴兴地说，“咸鱼叔叔，你就是咸鱼叔叔对不对？梦梦在光脑上看到过你！”
小姑娘这话听起来像是个年纪很小的粉丝，可柳钰涵看着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瞬间就警惕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徒弟的梦想：普天之下皆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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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徒弟的具体病情明天的更新里会写，反正迟早能解决的对吧？贫道是个很温柔很帅的师父，对吧？
第19章
柳钰涵警惕起来就像是一只浑身毛都炸起来的小猫，那模样看的小姑娘都觉得挺新奇。
“小妹妹，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我怎么样？”眼看周围的人已经频频投来目光，柳钰涵一个头两个大，不得不先放缓了语气和她打商量。
柳钰涵的声音好听，语气也温和，如果换一个小孩子说不定就听了他的话，可小姑娘眼珠子一转，却只是把头埋在柳钰涵腰间，哼哼唧唧地撒着娇，就是不肯松手离开。
柳钰涵看她这样子，心里那种别扭感就更重了，但是他还来不及再哄小姑娘几句，小姑娘就直接大哭起来：“叔叔不见了，咸鱼叔叔也不要梦梦了吗？”
悄悄围观的目光一瞬间变成了谴责。
在星际时代，孩子可是非常珍贵的。
柳钰涵一看这情况，脑袋一蒙，顿时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很快就急得满头是汗，在柳钰涵正琢磨着到底是把小姑娘抱起来哄一哄好，还是凶巴巴的吓唬她好时，小姑娘的叔叔从楼上赶了下来，将孩子接了过去。
柳钰涵一时间有点傻眼：“少将？”
虽然现在还不是正经下班时间，但早退的秦少将姿态一如往常，好像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在医院里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连语气都没有一点波澜：“柳钰涵？体检完了？”
柳钰涵知道自己情况有些特殊，前面又闹了那么一场，并不奇怪秦漠知道自己要体检的事，点了下头回答说：“已经检查完了。少将是带亲戚家的孩子来看病的？”
秦漠：“是。这是我小侄女秦梦梦，刚才麻烦你了。梦梦，叫柳叔叔。”
秦梦梦被秦漠抱在怀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柳钰涵，声音甜得像一颗小糖果：“柳叔叔好！”
二十五岁的叔叔柳钰涵几乎语不成声：“……小妹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