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饱不愁才说心意,等你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表姐你才会知道,都是虚的,只有银子才是最实在的!”方婉蓉想了想,严肃的道:“表姐,我想好了,我要嫁个有钱人。”
若兰差点便一头裁倒在太湖石下的花丛里!
她这表妹的理想可真是伟大!
“嫁个有钱人?”若兰打趣的道:“有钱人可都是三妻四妾的,到时候钱是你的了,男人可就不是你的了!”
“切!”方婉蓉白了若兰一眼,无所谓的道:“我有钱了,我还要男人干什么?”
你这是得有多爱钱啊!
若兰很是无语。
方婉蓉似是觉得这话题不适合,飞快的换了个话题道:“下个月的初一,我娘要去娘娘庙上香,表姐,你也一起吧!”
“我回去先与我们太太说一声,若是她同意了,我便使了黄婵与你送信来。”
话虽是这般说,但若兰却已是笃定,丰氏必然是会同意的!
必竟谢文珠的男人可是连杜宜见了都要拱手问一声好的!
照说农历三月初三才是送子娘娘的生日,那天的娘娘庙简直是人山人海,就是插根针进去也难。
那一天最有趣的就是抢童子。庙里的师太会联同会首(出钱操办盛会的人)事先准备好许多木头雕刻的小童子,抛给拥挤在殿堂外的老百姓。据说谁抢到童子,谁家就会得子,延续香火,人丁兴旺。
而那些想要孩子却一直没能如愿的妇女,抢得是最卖力,往往是三四个妇女争抢一个童子,你扭着我的胳膊,我压着你的脑袋,谁也不肯放手,闹得个个面红耳赤、头发蓬乱,哪怕叠罗汉一般跌倒在地,也绝不的松手。
当然,她们现在才去,自是看不到这番盛景!
初一一到,若兰辞了丰氏带了黄婵、阿宝,雷妈妈坐上了去娘娘庙的马车。
初夏的风吹在身上脸上已带着丝丝的热气,若兰揭了一个小角,打量着外面的景致。她身侧,方婉蓉正哼哼哧哧的压了声音与她说着新近听来的八卦。
“听说宫里头这些日子可热闹了。”
若兰撩帘子的手一顿,稍倾,手一松,回头看了方婉蓉道:“什么热闹,你说来听听。”
方婉蓉往若兰身上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先前四皇子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若兰点了点头。
方婉蓉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越发的低,几乎就是蚊子叫的声音在若兰耳边道:“听说二皇子当时是让人给下了药,还有遂安公主不是被二皇子给杀了的,是那个宠妃将遂安公主给推进了御花池!”
若兰霍然一惊,瞪了方婉蓉道:“这样的消息,你是哪里听来的?”
方婉蓉挑了挑眉眼,一脸,你真傻的表情。
若兰一回神,便明白过来,她怎么就忘了,她的姑父,方婉蓉的父亲可是大羽林卫任职!要知道些皇家秘辛,于别人来说难如登天,可对方婉蓉来说,就好比是吃顿燕窝粥那么简单。
想了想,她轻声道:“那,那个给二皇子下药的人查出来了没?”
方婉蓉点头。
若兰目光一紧,看着方婉蓉。
方婉蓉拿了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个“五”字。
若兰惊呼一声,顿时便捂住了嘴,一双眸子滴溜溜的看了方婉蓉,却是一个字不说。
方婉蓉呵呵一声轻笑,看着她这难得失态的大表姐,压了声音道:“这有什么,历朝历代为着那个位置,骨肉相残的事情多了去了,哪里就这桩官司把表姐你给吓着了。”
若兰摇了摇头,她隐隐有个想法,只是待她想要仔细去揣摩,一时间却又空白一片。无从想起!
方婉蓉探头看了看车外,马车外跟车的婆子问道:“这是到哪了?”
“回姑娘的话,已经出城了,再有个两刻钟,便要到了。”
方婉蓉应了声,回头重新偎到若兰身前,拿着若兰的手在手心里翻来翻去的看着她修剪得圆润光滑的指甲,轻声道:“别人都喜欢将十指涂得艳艳的,怎么大表姐,你总是素素的一双手。姐夫也没说你?”
若兰原没在意,此刻听方婉蓉一说,还真就觉得自己好似没怎么用心妆扮过这两只手,便笑了道:“他又不是你,成天里只想着这些小玩意。”
方婉蓉呵呵一笑道:“那是,我大姐夫人那可是要做大事的人,胸怀自在天下,何拘这一室一人一手?!”
“贫嘴!”若兰抽手拍打了方婉蓉一记,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笑。
胸怀天下她到不敢说,只是他的目标注定是在杜府之外,至于是个怎样的高度……若兰抿了抿嘴,想着,似乎应该找个时间好好问他了!
“我家二哥前段时间闯祸了。”方婉蓉忽的压了声音在若兰耳边轻声道。
若兰一怔,待想明白方婉蓉的那个“二哥”是谁后,她舒展了眉眼,轻声道:“他闯祸不是正常的吗?不闯祸才不正常不是!”
方婉蓉“扑嗤”一声轻笑,斜挑了若兰道:“你到是了解他。”
“去!”若兰推了方婉蓉一把,没好气的道:“别把我跟他扯一块!”
当日若兰与江惟清议亲后,这方其行还几次三番想要使坏坏了她这门亲事,亏得谢文珠施压给压住了,眼下听说方其行惹了祸,若兰私心里,甚至希望他这祸主是个江夏候府招惹不得的人。
“哎,他这次可惨了,听弟弟说,屁股都打烂了。”
若兰撇了撇嘴,心道:屁股烂了有什么,最后是头给打烂了才好,这样他就再作不了坏了。
不过说起来,她也觉得奇怪,这往常仗着他娘受宠,这方其行便是惹了事,江夏候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怎的这次却是打烂了屁股?
“惹的什么祸?”若兰没有阻止自己的八卦心理,她偏头看了方婉蓉,“便是连杨姨娘也没求到情?”
方婉蓉挽了唇角,绽起一抹嘲讽的笑道:“大伯父说了,杨姨娘要是敢再求一句情,就把她送到家庙里去。”
呃!
这下子若兰是越发好奇这方其行到底招惹谁家的人了!看江夏候的态度,估计是块硬骨头。
“六月十八那天,安平伯府的太夫人做寿,那安平伯庶出的三公子自来与二哥是臭田螺遇上了饿老鹅臭味相投的紧。除了伯母带着姐妹们去做客了,他也应了那三公子之邀去了安平伯府。”
“这么说,怕是你二哥偷了人家府里的丫鬟吧?”
“是丫鬟就好说了。”方婉蓉撇了撇嘴,一脸讥诮的道:“她把人家安平伯府大归的姑娘给招惹了!”
“什么!”若兰惊得眼珠子都差掉了出来,“大归的小姐?”
方婉蓉点头,摊了手道:“不然,你以为我伯父这次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若兰摇了摇头,想着这方其行还当真就是个混世魔王,就没他不敢招惹的人。
“那安平伯府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方婉蓉呵呵一笑,说道:“他们家也是个有趣的,请了个中间人,意思是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二哥若是愿意,便娶了那姑娘,若是不愿意,只有让那位姑娘一死以保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