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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虎狼 > 第225章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许平起床后就带着参谋和卫兵直奔前线,他的身后狙击营的步兵正大批第开出营门,昨夜神射营报告他们已经赶到狙击营宿营地后五里外扎营,这个时候估计也已经正装出发。由于黄池明军的存在,许平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对左路军的控制,他给李来亨的命令是相机行事。
  “大将军何必孤身犯险,”刘宗敏见许平又要往一线冲,忍不住劝说道:“大将军可不是一个校尉,这侦查的事就交给儿郎们去做吧,难道大将军信不过他们么?”
  “不是信不过,只是我可没有那些天上飞的东西,探马来回跑要花时间,而且比不上我自己亲眼看得明白。”许平一笑:“天下人皆谓我乃齐公弟子,总是身先士卒亲临一线指挥的齐公,岂会有一个只会呆在大营发号施令的弟子来?”
  跑不出数里,许平就看到一队骑兵正呆在道路旁向着西方驻足观望,这支属于第一骑兵翼顺军骑兵队见到许平后纷纷向他行礼,为首报告说:“大将军,前方有一队明军占据的阵地。”
  许平点点头就纵马上前,他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对面的明军的活动,这显然是支先头部队,人数大约四、五百人,正奋力在许平眼前的山包上挖掘野战工事。
  “他们想在此处建立一个阵地,堵住我们的进攻路线。”身后的骑兵队长吉怀愚向许平说道:“卑职正打算回报大将军,让步兵速速前来。”
  许平嗯了一声,显然明军后续部队也会向这个路口开来,如果顺军部队不能抢在明军援兵抵达前杀到,明军就会占领这个阵地。
  “当然,”许平想也不想地命令一个传令兵去催促狙击营的步兵,接着回头问道:“你们难道就看着他们把工事构筑好么?”
  领着二百骑兵的骑兵队长看着许平的眼睛,脱口答道:“不是。”
  说完后许平并没有移开注视,吉怀愚又是一愣,突然大声叫道:“遵命,大将军,遵命!”
  说完吉怀愚就刷地一声抽出马刀,用力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对身后的部下们喝道:“跟我杀啊。”
  正在构筑阵地的明军头领是吉星辉带来一个泰山营的老部下,虽然没有正式的军职不过这队步兵的队长对他言听计从。刚才他已经注意到那一小队顺军骑兵,不过对方只有自己人数的一半,所以他就置之不理忙着搭篱笆、挖壕沟。当见到顺军挥着明晃晃的马刀猛冲而来时,他先是一惊,然后就急忙让队长下令步兵应战,在明军士兵跃起抵抗时,这个老兵还不忘提醒道:“先刺马腹!”
  许平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战局的进展,突击的顺军冲上了明军的山头,转眼间哪里就是一片刀光剑影,不时有顺军的骑兵被击落下马。有些落马的顺军骑兵又是一打滚就地站起,用手铳和马刀继续和身边的明军步兵搏斗,而遭到突袭的明军步兵大部也迅速聚拢成阵,把军官围在中间用刺刀结成阵,不久后这个方阵就开始从内向外开火,把更多的顺军骑兵击落下马。
  顺军的骑兵越散越开,在远距离围着明军的方阵打转,许平看得微微点头,这个骑兵军官不愧是参加过开封之战的老兵,很清楚自己的作战目的一点儿没有头脑发热。
  等到明军的援兵出现山包旁后,许平看到吉怀愚先是掩护失去马匹的部下,然后带着残余的骑兵退出战斗。
  等这队顺军骑兵退回许平身边时,跟在吉怀愚身后的只剩不到一百还有马的骑兵,他们也给明军造成相当的伤亡,许平看到山包上明军的方阵已经散开,正把他们的伤兵背下阵地。
  “打的很好,吉尉官。”许平郑重地称呼着对方的姓氏和官衔,在他背后狙击营的第十五步兵翼正跑步前来:“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了。”
  明军刚登上山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们面前就出现了成排的黑衣步兵,顺军把刺刀装上枪前,隆隆的鼓声被敲响,他们迈开整齐的步伐向明军杀去,他们的统帅正亲自指挥这次进攻。
  ……
  半个时辰内,陈宁连续接到三份紧急报告,显示他的防线上出现了一个问题,顺军正在攻击连接黄池和永阳的官道,第一份报告说第四十二团最靠北的一个阵地遭到猛烈的进攻,这个团派出占领阵地的先遣队没能完成阵地构建,后援的一个队刚抵达后,这个赤裸的山头就遭到顺军超过两千步兵的多面进攻,很快就把阵地丢给了对手,明军两个队一千兵力在上面坚持时间恐怕还不到一刻钟,败退的明军还遭到了猛烈的追击。
  第二份报告还是来自四十二团,他们用自己的力气发起反击,但没能夺回阵地只是阻挡住了顺军的追击。
  第三份气球的报告则指出顺军正在大量从这里通过,步骑源源不断地从这个缺口越过官道涌向防线的后方。不过气球同样指出一个机会,那就是顺军的总兵力并不多,而且其他方向上也没有发现顺军值得一提的部队。
  陈宁又等了片刻,其他防线依旧没有警报,他于是决定出动师直属协助四十二团夺回阵地,切断侵入明军战线的顺军的退路。
  吉星辉见陈宁命令下达了一半又犹豫起来,就自告奋勇道:“师座,让我去指挥这次反击吧。”
  没有想到这仗会爆发得这么早的吉星辉既然没有来得及留在后方,那他就打算趁机捞取点战功,而陈宁虽然还有点担忧军权问题,但是吉星辉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经打消了他大部分的怀疑,而且此时除了吉星辉也确实没有更好的人选。
  “那就有劳吉将军了。”陈宁点点头,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坐镇师部统筹全军,就让吉星辉带着直属部队立刻赶去战场,同时给四十二团派出大量的预备兵帮助他们恢复元气,并把这个情况通报给军部。
  ……
  此时许平已经带着狙击营继续向西前进,他临行前把自己的思路仔细解释给几个参谋:他将带着狙击营和第一骑兵营全速从这个小缺口通过,然后绕到明军的后方,等神射营冲上来时就和他们前后夹击明军第十四镇。
  “有天上的这些东西!”许平伸手指指头上的明军气球:“我们一定要快速地动起来,不能停下来等待,让神射营也要跑起来打。”
  许平觉得只有快速机动起来才能稍微拉平明军和顺军的情报水平,他事先选择的突破点除了这个位于明军第十三镇和第十四镇的结合处的山包外,还有第十四镇四十二团和四十一团的结合部,当这里出现机会达成突破后他立刻把一万步骑都机动到这里发展攻势。
  “不要停下来打,我们就是要乱中取胜。”
  几个参谋们听完后齐声答应,然后分头去给各个翼的指挥官传达命令,而许平又一马当先领着卫队向前锋方向跑去。
  第二十节 缠斗
  越过明军阵地的顺军前锋开始旋转,许平带着他们一路向南跑,很快第十六步兵翼就被拉成一条长线,后面的步兵跟不上前锋的脚步一个队接一个队地掉队。
  “大将军,我们快失去建制了。”吉怀愚和部分第一骑兵翼的始终跟在许平身后,不过他们没有跑在大道上,第一骑兵翼也渐渐开始脱队。
  “那几个东西,”许平又指了一下天上飘着的三个气球,在淳化的经验是,只要顺军以翼为规模开始集结,明军一定能迅速做出调整:“我一直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同时能传递多少消息。”
  队伍继续在拉长,许平的将旗一直紧跟在他的身后,回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旗帜和越来越少的步兵后,许平又补充道:“我还很想知道,如果我和一个翼分开,他们到底是在关注我还是在关注我的翼。”
  “就怕纵队太单薄了。”一个参谋有些担忧地说道,明军控制着官道,他们有可能集结冲出攻击在顺军的薄弱处。
  “那他们就得杀出来,对吧,总比他们窝在家里让我们去打好。此外,这样天上的那些人事情就更多了。”许平继续拉长他的战线,顺军的薄弱环节现在变得非常多,而且非常薄弱,很快明军就可以以队为规模发起反击,而顺军也会以队为单位迎战,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单位可能会变得更小,许平觉得对那几个气球来说,他们集中观察一个营、一个翼的动向并及时通报可能并不是难以完成的任务,但是要同时向数十个队转告他们四面八方同样分成数十个队之多的顺军的动静就要困难上许多,更难以做到及时。
  ……
  奉命转向西方防备顺军从背后掩杀的四十一团此时也在大道上狂奔,师部给这个团的命令是盯住绕过来的顺军,一开始团长认为没有问题,无论顺军向怎么攻击他都信心先抢到敌军头里顶住,但是从气球传来的消息是顺军一直在平行移动,所以三十一团也跟着平行移动,现在这个团也拉成了几里长。
  “盯住那个打着许平将旗的家伙。”一开始团长深信不移这就是许平在亲自指挥,一想到自己第一次上战场就要和这样的对手正面交锋,团长虽然紧张但也是热血沸腾,不过这一路跑下来,团长已经变得越来越怀疑这一点,气球说对方身边只剩下千余骑兵,他很怀疑这样声名赫赫的敌将是不是会亲自指挥这么一点儿兵马。
  看起来吉星辉副师长坚称许平没有来这里而是另外一个假货在冒充他的旗号还是些可信的,但团长尽管有了这样的怀疑,但还是不敢大意,他让参谋不停地询问对方的阵型变化,但来的消息很乱,空军说敌方全军都在动,没看出什么地方有坚固的防御,也没有发现对方有坚守某地的迹象。
  基本上不等参谋们通过气球绘出地方的阵图,气球就会更正他们刚刚发来的消息,这已经几次把四十一团的参谋们气得破口大骂,痛骂空军难道“不会看清楚点再说么?”,尤其他们也在跟着团长一起跑,在马背上一边急行一边讨论敌方阵型是件很麻烦的事。
  团长很希望所有的气球都能向自己报告,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师部也在不停地询问战局,敌方的漏洞和弱点,而且四十二团那里还打算反击也需要气球去侦察,同样军部也不停地在问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团长最后就下令死死盯住许平的将旗,这面旗走到那里他就跟去那里,同时还让气球注意是否某支顺军有固守的迹象——团长觉得敌之要点就是我之要点,他对眼前的形势有些茫然,很想到通过侦察得知对方关注的阵地,这样对猜测敌军用意会有些帮助。
  在四十一团的背后,吉星辉指挥着几千兵马急急忙忙赶去突破口,他从来就不信许平会亲自指挥一线的军队,这支军队看起来只是用来扰乱明军注意力的,吉星辉觉得如果能够封闭突破口恢复和第七军军部的联系,那么局面就能清晰一些。
  乱跑的第四十一团导致吉星辉的队伍行军速度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得知顺军的战线很长,而且兵力相当分散后,吉星辉几次忍不住想派出一些部队发起反击,扰乱顺军的行动,不过他又担心这样会正中敌人下怀,而且分散了对突破口的反击力量。
  正在吉星辉左思右想难以决断时,刚刚从他卫队身边跑过去的的第四十一团团部突然又开始往会跑。
  跑了一路的士兵们接到掉头急行军返回的命令后,有些人忍不住发出怨言,嚷嚷着“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吉星辉也恼怒地去拦住四十一团的团长,责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那个打着许平旗号的人又掉头啦。”团长满脸焦急地报告道。
  “他的兵力呢?”
  “好像没有跟着一起走。”气球上的消息是顺军先锋还在继续向南前进,但是空军密切关注的旗帜则原路返回。
  “这明显不是许贼本人,他们就是在调动你们。”吉星辉不耐烦地叫道:“不要在这里和我抢路了,你的团!马上全面向西反击,把大道给我让出来。”
  ……
  许平已经换了一匹马,刚才在指挥两个队配合击败一股明军的时候,他的坐骑不幸中了颗流弹,杀出来的明军组织的不是很好,正如李来亨所说,这些明军首次作战的时候还是显得很笨拙。第七军的表现让许平更加感慨南明的富有,初次上阵的官兵虽然有种种不足但仍有章法,而且看到这些士兵的表现后再和以前遇到的明军相比,许平更感到明军战力确实提高得很快。
  大多数的战斗不需要许平亲自指挥,顺军的新兵虽然比不过明军,不过各队的队官、小队官都肯定是多次参战的老兵,他们面对明军大集团时就主动后撤,战线拉长后同样失去集中指挥的顺军表现得比明军强很多,小队之间的默契和熟练配合都不是对方能相比的。只是许平通过亲自指挥可以更加清楚第了解战局,同时鼓舞顺军的士气。
  有一股千余的明军冲入顺军得战线,并一直追击了数里远,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两翼的友军,许平把这支明军周围的顺军众多小队协同起来,阻挡住了四十一团的这股主力的回师努力,将他们击退以后许平把指挥权下放给急忙赶来的第十六步兵翼指挥官,他要求将这支明军继续向西击退直到把他们驱逐出战场。
  “第十五步兵翼在哪里?”许平有些奇怪地问道,他记得自己下令给这个翼的指挥官刘翼宣要紧跟在自己身后,但现在却不见踪影,只有一些隶属第十五步兵翼的零星分队跟了上来。如果第十五步兵翼整个跟了上来,许平手边的兵力就不会如此紧张,对刚才那一大队明军也就不会只是客气地将其驱逐离战场而是会尝试将其歼灭了。
  被许平挂念的刘翼宣此时还在最初的突破口上——他是刚刚返回这里的。
  当他的部队开始通过突破口去追许平的脚步时,刘翼宣突然发现两翼的明军出现反攻的迹象,他们正试图重新合拢恢复联系。
  于是刘翼宣马上喊住了第十五步兵翼,命令他们马上掉头返回重新占领突破口的阵地。
  “大将军命令我们全速前进。”一个许平派来的参谋抗议道,他已经给刘翼宣讲解说许平的命令和思路,要迂回到明军的后方和明军打一场混战,尽可能避免大规模的集团作战。
  “但如果让明军恢复联系,那大将军就会失去和神射营的联系。”神射营还没有赶到突破口而许平并不知道这一点,刘翼宣认为如果这个突破口被封闭的话,神射营再想打开它就会变得很困难,明军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过来。刘翼宣没有气球,但他感觉明军的兵力正在向这里涌来,突破口的两侧都发现明军的异动,很可能神射营无法赶在明军夺回阵地前赶到,同样许平也不知道这一点。
  “这是大将军的命令,大将军需要第十五步兵翼赶上。”参谋依然在抗辩,试图扭转刘翼宣的决心。
  “大将军说过,如果一个指挥官深信命令是不正确的,那就应该果断地违背它。”根据许平的经验,一般说来低级指挥官即使认为命令不对,也会倾向于执行上级的命令——就是鼓励他们根据实际情况作出临阵判断,军官也只会在错误非常明显的时候才能鼓起勇气抗命,甚至就在这个时候能敢于抗命的都不是很多。许平的这条规矩就是古人所谓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以前黄石根据后世的经验强调坚决执行参谋预案,而没有太考虑到无线电的技术支持,许平因为对后世技术条件的无知而没有受到这个固定的影响,也不像新军旧部那样崇拜黄石,所以在他的军队里就又恢复了对临阵抗命的鼓励:“我现在深信大将军的命令是不对的。”
  刘翼宣一面派人去追许平,一面把他还来得及控制的部下又都带回了突破口,紧急开始构筑野战防御工事。
  在刘翼宣的南面是正在重新集结准备反击的第四十二团,而在他的北面是第七军直属的部队。
  接到诚实师方向发生激战的消息后,李军长先是担忧,但等到顺军大致兵力的消息传来后,李军长就变成了愤怒:“以一万步骑进攻我们三万五千大军,许贼是疯了吗?”
  站在李军长旁边的是王启年,当初他在北方同盟的时候就痛感许平对自己的深仇大恨,好几次对方穷追不舍差点都要了他的命,昨天的军事会议后王启年也认为顺军主力从太平府而来的可能性很大。而之前几次交手王启年深知许平的厉害,自问绝不是他的对手,至于易猛王启年也不是十分看好,所以就留在李军长的军部里打算相机行事。
  “这绝不是许平!”王启年和吉星辉一样深信许平会留在大军中而不会亲身犯险,看到顺军的兵力后他更加深了这个看法,他向李军长指出这应该是一支佯攻部队,许平的杀手锏会在北方而不是东方。王启年和吉星辉一样立刻意识到顺军突破的威胁,而且随着战报不断传来,顺军明显要把战局引向混战后王启年又一次向李军长指出:“闯贼就是为了打乱局面,把我们后方闹得越乱越好,这个时候应该以静制动。”
  “如何以静制动?”
  “第十三镇维持不动,不要中了许贼的调虎离山之计……”王启年也主张全力强攻夺回突破口,这样已经侵入明军战线的顺军就会变成孤军,他们没有营地和大量的辎重,战斗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降低,而且还会失去许平的统一指挥,无法和顺军主力紧密配合。
  只要第十三师能够顶住许平从太平斧而来的主力强攻,王启年觉得以第十四师和第七军直属的力量仍然能够击败这一万顺军,毕竟人数上明军有二打一的优势。
  “从高淳而来的顺军不可能超过两万,我们先分割他们,然后打败西边这一半,把他们驱赶开就行,不需要歼灭免得中计,然后掉头迎战剩下的一半——假如他们真还有一万的话。”王启年乐观地估计道:“这样我们的后方依旧坚不可摧,如果北面打得好我们可以考虑去增援公仆师,如果北面许平猛攻不休,公仆师也可以在诚实师的掩护下沿着大道且战且退。”
  王启年让李军长把军部的辎重兵、补充兵和独立单位都悉数派出,配合诚实师猛攻突破口:“其他地方闯贼可以游动,可以不硬抗我们的反击而是故意把水搅浑(这点王启年分析的不错,许平就是在这么进行的。),但是这里不行,只要我们恢复联系就能把闯贼一分为二,他们再怎么游动也是孤军了。”
  军部可以立刻派出三千士兵投入反击,王启年请求由他指挥这次反击,虽然他对许平没有信心,但是对其他顺军将领还是有些自信的,没有更好的人选的李军长当即同意了王启年的请求,出发前王启年拍着胸脯保证对方可以敬候佳音:“如果来的是许平末将还会认为是个对手,其他的老夫还没有放在眼里的。”
  在许平接到刘翼宣急报的时候,吉星辉已经抵达前线,气球报告顺军正在加固工事所以他毫不犹豫第下令立刻发起进攻。
  明军马上向顺军发起进攻,一波接着一波涌向山包,而第十五步兵翼则躲在草草搭起来的篱笆后开始还击。
  因为道路狭窄排不开全部的部队,第四十二团就摆出教科书般的队形,一队发起攻击后另一队在后方待命,等到前队攻击无效后立刻顶上,然后再上一队预备。
  刚才因为时间紧急刘翼宣下令在篱笆后挖一条浅壕,这条沟还来不及完成明军就发起了进攻,现在他俯身躲在这条浅浅壕沟的最深处,观察着明军的攻势,身边不时有顺军士兵中弹倒地,那些阵亡的士兵的尸体就被他们的同伴推上篱笆用来加固掩体。
  最前排的士兵蹲跪在地上放低身体以减少明军火力的命令率,这个姿势妨碍了他们装填弹药,所以一射击完毕他们就把步枪递给身后的同伴;第二排士兵接过前排士兵的步枪的同时把装填好的新枪递给他们,再把需要装填的武器继续后传;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三四排顺军士兵,他们躺在地上装填着子弹,对方的铅丸从头顶呼啸着飞过。
  在步兵阵列的后方是第十五步兵翼拖上上的几门大炮,它们也被安置在草草挖就的坑里,刘翼宣给炮兵的命令是如果对方步兵继续保持对射,那么炮兵的首要目标是明军的火炮,而不要装填攻击步兵的霰弹。
  对面的吉星辉也有大炮助战,他们一出现在战场上后就受到了顺军炮兵的关照,明军炮兵强烈要求优先还击对方的火炮,虽然对方躲在坑里但是明军炮兵相信他们还是能先击溃对方,但吉星辉考虑了一下,还是命令炮兵忍受对方的攻击,全力攻击对方的步兵线。
  空中的气球报告从东而来的另外一队顺军很快就会感到战场,而且他们分成扇形从多面接近明军的侧翼,从人数上看这股强大的顺军可能有五、六千步兵之多,他们还拥有大量的炮兵马车。
  参谋们建议分兵抵抗,但吉星辉不满地否决了这个建议:“先攻下这个山包,然后再分兵迎战!”
  对面山包上只有两千多顺军的样子,而吉星辉手下有五千之众,虽然兵力不能完全展开但是气球还通报北面同样有几千明军正在赶来,他的炮兵也在承担着对方的火力协助步兵,吉星辉觉得他还是有机会抢在顺军援兵抵达前攻下阵地的——虽然不一定,但有这个可能。
  气球还在不断焦急地提醒他顺军的援兵越来越近,但吉星辉现在觉得气球的情报没有帮助,因为他的探马也已经观察到逼近的顺军援兵,这种催促只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大概五五之数吧。”吉星辉在心里评估着,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对面顺军的阵地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其声音之响亮甚至压倒了战场上的枪炮声。
  一个黑衣将领从侧面冲上山包,从顺军阵地后方疾驰而过。
  吉星辉用望远镜望着那个身影,他突然感到剧烈的口干舌燥:“许平,真的是许平啊。”
  无论是新军或是北方同盟的众将如何地努力,总是一次次败在这个人手下。吉星辉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兵力还处在劣势,空军不是一直在说有上万顺军正在赶来么?
  “退兵!”片刻的失神后,吉星辉突然大声叫起来:“退兵!准备防守,马上派出部队防守侧翼!”
  第二十一节 落马
  注意到南面的明军开始变换阵形从攻击转入防御时,许平评价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探马报告北方的明军正在向这里接近,对此许平做出了和刚才吉星辉一样的决定,指着前方的明军说道:“先击溃这支,然后再掉头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