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你也知道这女人是我们匈奴人的仇敌;我看啊……以后洗脸水你就照常给她洗,但药粉你就别再往那里面下了,事成之后,本妃子自是重重有赏。”
李大娘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她这不是在难为自己么,那可是大汗给亲自给自己交待下来的事情,若自己当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对大汗阴奉阳违,就算她给自己多少好处,自己也没命去享受。
但她亦知道眼前这女子是个厉害的人物,敞若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她,也定是没能落个好下场的。
她就不明白自己怎么落到这进退两难的境地,想来想去都全怪那女人。李大娘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入了董秀的头上,在这进退维谷之下,她唯有唯唯诺诺地向奴歇儿应诺了下来。
奴歇儿见状,满意地点点头,踩着莲花步离开了。
李大娘走进来向她通传说大汗邀她一道共进晚餐,董秀一听不由得想起奴歇儿过来跟自己说的那段话,她知道奴歇儿是有意向自己挑衅的不让自己好过的。
但自己却不能不去介意,齐克尔有意让自己孩子做人质,想到这,心中不由得微愠,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李大娘,你帮我去跟大汗说一声,我身子不太舒服,就不过去了。”
李大娘闻言冷冷地走了出去,口中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念道:“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李大娘走后,整个屋子静悄悄的,董秀闷闷不乐地躺在床榻旁,她试图入睡,但躺着躺着良久都没有一丝的睡意。
这未来……她却是该如何才好呢?一切都令她茫然。
耳边除了一阵树叶拍打着的“沙沙”作响的声音外,一切是那么的宁静,但她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表面的平静,脚步声在她的床前悄然而止,董秀缓缓地抬起眼脸对上的是一双担忧的眼眸,齐克尔追问她道:“你不舒服么?是哪里不舒服?”
他见董秀不言不语,不由得又追问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董秀闻言不由得心中一阵凄楚,他关心她的肚子,是怕她的肚子有什么不测让他少了一个重要的棋子吧?
面对着眼前那张紧张的脸,她淡淡地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什么大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齐克尔一下子就从她的眼底看出了一丝的不妥,不由得追问道:“董秀,你是不是有心事?”
董秀默默地摇摇头,再次沉默;他端详着她的脸良久,见她脸颊上的红斑褪了不少,齐克尔无耐地想从她的脸上揣测到一丝她的想法。
但她却似是知道了一般,背过脸去,不肯再面对着自己。
见她缓缓地闭上双眼不去看自己,齐克尔不由得叹息一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齐克尔走了出去,见到跪拜在地上的那个中年妇人,他问道:“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大娘赶紧摇摇头道:“没有,什么事没有。”
“那她怎么情绪不大好的模样,昨天还好好的。”
“回大汗,怀孕的女人都这样,情绪很是不稳定,这是正常的。”
齐克尔闻言淡淡地抬头望向自己刚出来的地方,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关心则乱,不由得自言自语地说道:“是么?看来寡人是多想了。”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他再次问道:“今天给她洗了几回脸了。”
“回大汗,洗了两回了!”
“才两回,勤些给她洗吧,多洗上几回也是不碍事的!”
“是!小的这就去弄。”
齐克尔点点头,这才踏着稳健的脚步走了出去,留下李大娘不由得为自己抹了一额的汗。
李大娘匆匆地赶去打了一盆水,拿起一包黄色粉沫的药包看着,她犹豫了片刻,一时想起奴歇儿妃子的叮嘱及她那高傲的笑容,欲要将药包收回怀中;顿时她又回想起方才那男子慎重的交待,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狠起心来,她手一抖就将里头的粉沫全数倒进了水盆里,随意地用手给搅和一下,就端着她往屋里走去……
元武军像疯了一般,一夜之间同时派兵突击了北峰及都伏两个地方,为了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齐克尔迅速召集了各部落的首领一道商讨应对政策,准备将大部分兵力都召集到北峰以都伏之间的三公岭进行包围战。
前线送来的线报:逼于元武帝这连番的攻击,匈奴大军已连番受挫;因为这,齐克尔已连续几天都没法入睡。
以最快的速度匆促地备了军粮后,他就亲自率领着几万的兵马前往前线迎战,这个匈奴的皇城内的精兵统统都被带走了,留下了少量的守卫把守着;这一座城,在军人的眼中也就成了一座空城。
齐克尔走的仓促,就连他的母亲及唯一的儿子都没有见上一面就率兵出发了,自然他也没有跟董秀道别。
以前每天齐克尔都会过来一次,最近几天不见他现身,董秀一度还以为他是因为那一次被她态度给惹恼了。
后来在她也是从李大娘的口中知道原来他是上了战场的。
李大娘还说,这次的战役看来跟以前的是大大的不同,因为城内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被召去了。
董秀闻言,虽然表面平静,心里却是重重的担忧。
齐克尔一下子向战场派去这么多的支援,不知道那个男人他到底能不能撑得住?
这敌对的两方,任何的一方受伤了,都是她所不愿见的。但她也知道,这场战役不分出个胜负,两军都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她就不明白了,权力就这么重要,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方罢休。
她不喜欢战争,真的不喜欢,一场战役下来,看似是两军的事情,其实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
多少平民的壮丁被拉去了当兵,百姓的庄稼失去了强壮的劳动力,就只能依靠那些老的弱的来维持。
她知道这场战役是无可避免的,因此她只有祈求它早些结束,祈求这场战役能少些伤亡。
她常常让自己沉醉在花草之间,将注意力完全给了腹中的孩子,让自己不要去想在战场上的那个男人,不去想那战争上的刀光剑影。
但晚上她总是梦魇连连,时常会梦到他受伤流血的模样而被惊醒,醒后她才知道自己说不担心他,她也只是自欺欺人。
夜里,她轻轻地拭擦着因恶梦而渗得一额的汗水,手不由得扶上了已经隆起的圆圆的肚子,顿时她又感到孩子轻轻地踢了她一脚,她不由得低头对着孩子说道:
“孩子,你是不是也跟娘一样担心你的爹爹?没事的,他定会没事的!”
没一会儿,腹中的孩子果然不再踢她了,她最近喜欢对着腹部与孩子说话,有时,孩子踹着她腹部的频率让她时常有能与他沟通的错觉。
她不希望齐克尔有事,但同时她也不希望他会有事,但这针锋相对的两方又岂可并存?想要两军的统领都能安然无恙,这恐怕全天下有这种心思的也只有她董秀一人。
这般的矛盾,那般的担忧,让她经常觉得无比焦虑,她企盼着齐克尔早日回来,他回来了就代表战争结束了,但她又不希望他回来,是不是他回来了,就代表他没了?
到了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已经被那个他紧紧地束缚住了,他没有给自己架上枷锁,但却同样让她没有了自由,因为她的心已然随他去了,虽然在她离去之时他依然是如此的冷漠。
每度过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于是她在夜里时常没法安睡,即使睡着了也会在梦中扎醒过来。
在这里,除了平时里会跟李大娘接触外,几乎不能见着什么外人,她就仿若与世隔绝一般。
而李大娘也不爱跟她说话,她知道,因此她也时常沉默不语。
有时偶尔会对着孩子说说话外,其它时候她几乎可以充当一个哑巴,整天的不语不言。
除了那天从李大娘口中得知齐克尔上了战场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了任何从战争而来的消息,而或许对于她来说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因此她从来不会去向李大娘打听什么,一切、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虽然李大娘曾说过她的肚子小,不像是怀胎差不多五个月的模样,但她依然感觉到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一日比一日沉重,拖着这渐渐沉重的身子,她夜不能安寝,在白天就总是昏昏欲睡,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
在这里,在这个异族的地盘,她是一个人质,但日常除了李大娘会冲着自己说几句刻薄的话外,几乎没什么人会来难为自己,即使是那个难缠的奴歇儿妃子,也从来没有再过找过她。
她就这样……外表无比平静地,但内心却时常不得安宁地度过她的每一天,但……幸好,她的孩子在,她有一个盼望,有一个挂念。
这让她有的日子算是有盼头。
祭乐的靡靡之音响起让整座阿诺神庙变得严肃然,这是一座庄严的神庙,贡奉的是匈奴人最为敬仰的阿诺南神,阿诺南神的神像就立在神庙的正中央,像身有七八丈高,神像面容端庄,姿态安然地盘腿坐在地上;它的头顶晴空,左手握着的权杖像征着一切的神权。
自从大汗率军亲征后,围绕着阿诺南神的神坛像前进行的祭祀活动就没有停歇过。一切的香火都是为了向阿诺南神祈求庇佑大汗率领远征的大军能凯旋归来。
阿诺南神庄严的神像前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神坛,神坛内有无数个香炉,香炉上香烟绕绕,还插满了香烛,香火无比的典盛。
神坛左右两边各摆放着三桌的祭品。左方摆放的是用来祭祀‘马、牛、羊、鸡、犬、豕’等牲畜,还有五谷杂粮、生鲜果疏。右方的祭品则是玉帛、金银、玉器之类的,可见这场祭祀非常的祈诚。
于祭乐的悠扬声中,主祭师率全体致祭人员严然就位。
主祭师以及那两名左、右执事领着致祭人员开始肃然地诵读着致祭的经文。庄门太妃领着世子基路站在前头,大汗的两个侧妃奴歇儿及哈塞里各居其左右。
只见一个人感慨道:“其实啊,匈奴的将领还是挺善战的,英勇的武士也不少啊。”
“说的是,就个那阿意、克马我都见识过,在战场很是勇猛,不过也死得挺惨。”另一名士兵附和着。
“嗯,匈奴的几个大将几乎都死光了吧?”
“哪里,死的活的就对半吧,那班塞、玛克、朗果不都领着部队及时撤回阿诺城了么?”
一个兵士闻言将放进嘴里的肉拿又给拿了出来说道:“你们还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就昨天,那匈奴的那名叫班塞的将军单身匹马到我们营地里来了。”
“不会吧,他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众人都好奇地望着
“他来干什么?”
“皇上那随军的夫人董妃娘娘不是被俘虏了么?他的本意是要拿董妃娘娘来跟皇上交换齐克尔?”男子如此说道。
小福子一听他竟提起了娘娘,不由得停下了啃食的动作怔怔地望着那个开口说着话的人。
“当真?”众人闻言也都停下了进食的动作齐涮涮地向那说话的人望过去。见他点点头后并故作神秘地说道:“你们猜班塞这如意算盘能成功么?皇上能不能答应他的要求?猜一猜。”
一个士兵闻言不由得摇摇头:“我看不能,咱们皇上也算是个冷酷的主,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将这么危险的一个敌寇给放了。
另一个也附和道:“嗯,我也认为不能。”
也有人站不同的立场,只见他出言反驳道:“这也说不定,传言皇上可宠着董美人了,那董妃娘娘我见过一回,长得跟天仙似的让人看着就心里痒痒,自古就有那句老话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们说是也不是?”
“嗯,这也有可能!”众人又再附和着。
小福子听着听着,手心不能得渗出了丝丝细汗来。
“喂,你别再要故作玄虚了,快说吧,到底最后怎么样了?”一个人心急地催促着那人快点告诉他们结果。
“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咱们皇上却不是普通的英雄,皇上啊,二话不说就将来人给……”这人一边说着,一边拿手作刀状直往自己的脖上比了一比。
“杀了?”杀人异口同声。
那个点点头道:“可不是!咱们皇上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主。将人杀了还不算,还命人将他尸首给送回阿诺城了呢。”
众人闻言不由得惊呼一声。
“皇上如此果断行事,那身在匈奴人手上的董美人岂不是很凶多吉少?”一个问道。
那人点点头:“皇上这回做的也确实够绝的,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在咱们皇上身上不能应验,我们皇上啊恬好相反,那是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主。这董妃啊,估计没了!”
“叭!”抓在手里才咬了几口的腿肉掉在了地上,小福子怔怔地望着前方。
“呀……小兄弟,你可别浪费了这好东西啊。”他身边的一人见状赶紧将滚落下来的免腿肉给拾了起来,再次递给他道:“还好这地上的干草挺干净的,还能再吃。”
小福子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茫然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喂……小兄弟……你是怎么了?不爱吃掉地上的就拿块新鲜的呗。”那人冲他喊道,但他却充耳未闻,没一下子就跑得不见人影。
众人不由得纳闷,这人到底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像得了失心疯似的。
“皇上……”小福子受到了冲击,在一时的头昏脑热之下,将规矩全都脑后,他一边叫唤着一边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帐营内。
一见那个端坐在上座上的男人,他咕咚一声就跪在了男人的面前,向他苦苦哀求着道:“皇上,求你救一救娘娘吧,一定要救救她,求求您,奴才求您了。”他一边说首,一边直往地面上直叩头着,叩得声声作响。
男人闻言不愣了片刻,他将手中的墨笔放了下来,淡淡地对着那不停地向自己叩头的奴才说道:“好了,小福子,停下来。”
但那人像没听到他说话一般,依旧不停地给他叩着头,皇帝淡淡地口吻不由得变得冰冷:“我说,停下来,听到了没有。”
被他这凌厉的声音给吓着,小福子不由得抬起头来,脸上一阵的湿意,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汗水,他看着上座的男人抖着唇喊道:“皇上……”
皇帝一皱眉说道:“你起来吧,以后不要再在朕跟前提起那个女人,朕不爱听!”
小福闻言不停地摇着头,一把抓住男人的裤脚,声嘶力竭、泪涕纵横般向着他哀求着道:“皇上,您就行行好心救救娘娘。”
皇帝默默地看着他,他倒是挺欣赏这奴才的这一份赤胆忠心,于是他不由得将口吻放缓了一些,对着他说道:“小福子,我知道你忠心,但对那个女人,你没必要这样,她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你这样对她。”
小福子闻言疑惑地抬起头来,用那双通红的眼睛望着皇帝,抽噎着问道:“皇上为什么要这样说娘娘,奴才觉得娘娘她很好,真的很好……”
男人闻言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的讥讽,良久,他才淡淡地说道:“小福子,你一个奴才知道些什么,不要被那个女人表面上的伪善给哄骗了。那个女人……”
“说!”他急促地下令,他一个时刻也耽误不了,恨不能此刻就飞身进阿诺城。
“皇上,属下探听到的消息是:敌寇欲将董妃娘娘游过街后就会立时以火祭的形式让娘娘血祭他们战场上的烈士,属下……唯恐火祭的时辰已经过去了……”
男人闻言,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不……朕不相信!”
他大喝一声:“传令下去,全军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阿诺城。”
“是!”众人齐声应道。
男子话毕,一言不发的策马往前飞驰而去,风在他的耳边呼啸着,他紧紧地擤紧了马绳,内心是一阵的翻腾:“不……秀儿,你务必要等朕,你绝不能死……”
是夜,这一队轻骑迅速地穿过千山万水,来到了阿诺城外,众人弃马在夜幕之中敏捷地翻过了阿诺城庄严高大的城墙,上百号人熟门熟路地迅速与那原来埋伏在这城内的内应碰上了头。
男子在这班人的口中听闻火祭被延迟到明日之时,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他立即镇定下来,冷静地给各人分配下各自的任务。
这一刻,男人他那冷静的头脑迅速地将接下来的事情都谋划下来,这果敢令众人都无比的佩服。
最终在男人的一声令下之下,众人准备好一切的物品,身穿着黑衣趁着夜深尚未退散之际,在夜色的掩蔽之下在阿诺城内穿梭着……
黑暗潮湿的大牢内,一名全身被绳索捆扎成一团的女子卷曲着身子倒在潮湿的地面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多时的冰冷尸骨。
大牢内戒备森严,一群狱卒在来回地走动着,警戒着,却没有一个人去看看那牢中的女人到底是生是死。
牢外头也有一群士兵在把守着。
他们的戒备在夜与日的交替之际,天方露白之时渐渐放松了警戒,巡逻的士兵开始感到困倦。
当一部分住正忍耐不住而打着呵欠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凌厉的长箭破空而去,许多士兵来不及反应,已然被长箭穿肠而过,只来得及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
牢内的狱卒们闻声匆匆地跑出来看个究竟,但依旧在一阵呼天抢地之中死在从空中射出来的暗箭之下。
一班乔装的黑衣人迅速的从四周汹涌而至,与余下的部分狱卒打斗起来。
刀光剑影之间已令不少有命丧九泉。
一个名男子没有理会越战越激烈的众人,只身直捣黄龙往大牢的中心闯了进去,一路上势不可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他冷然的脸,紧抿的冷唇不动声色地刀起刀落,将但凡靠近的人都一个不剩地被杀个清光,他就如地狱而来的索命使者,在他的身上沾满了血迹。这些都是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们身上飞贱过来的。
牢中的狱卒从多,他杀了一个又有两人补了上前,杀了两人又有三补上前来,即使他多么的英勇善战一时半会亦未能从刺杀中脱身。
一名在打斗中的黑衣人见状,冲着众人唤了一声:“保护主子!”话完,已经迅速有几人冲到男人的身边来为他挡过了近身的刀剑。
男人再没有犹豫,将身后血腥的打斗抛给他的下属们,只身提剑直冲进了牢狱的更深处,开始一个又一个牢房,逐一地查看着。
这个是空的,那个也是空的,这里没有她,那里也没有她,他每望向一间牢室都令他感到几乎窒息。
不……不……她定在这里面,她定会没事的。
每望进一个牢穴对他来说都是折磨,直到他冲到了最尽头的一间黑室,里面躺着一个被全身被捆扎着的女子,女子虽腹部隆起但体态却无比的纤弱,牢中的人是背向着他的,脸朝内,让他看不清她的容貌。
望着那个后背,望着她倒在地上没有任何生气的身体,他的心一阵的绞痛,但就这一眼,他就知道就是她……他的女人。
他手持着长剑恶狠狠地砍在锁在牢门的铁链之上,他竭尽全力地砍着,一下又一下,刀刃与铁链碰撞之下发出来的是一阵刺耳的巨响声,但即使身后发出如此大的动静,那躺在地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动静,一动也不动,寂静得这令男人暗暗的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