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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古言 > 女尊之嫡幼女 > 妇唱夫随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
  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
  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因为怕宠爱过厚,让人红了眼,孔尚瑾成亲的时候,赵旭便没有多插一手,只是大手一挥放了她半个月的假,美其名曰让她回家把还在造出来。要知道普通的下层官员,可没有婚假这一说,即使有些能请,也最多不过三日,孔尚瑾得了半个月的悠闲,心中也是快活的不得了。
  新婚燕尔,小夫妻两个正是黏糊的时候,孔尚瑾也不日日夜夜惦记着外头那些公事儿了,就留在后院陪着秦玉双说说话,冯氏那边也发了话,这些天不用他们去凑热闹,所以夫妻两个只管把门关起来过日子。
  冯氏是个体贴人的性子,新婚第一日,秦玉双不过是在后头站了站,便说不用他立规矩,让坐下用了早点。孔家的女婿几乎都没有怎么立过规矩,对于这一点,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着呢。
  从正房回来,孔尚瑾便将院子里头的人都叫了过来,别看她之前就一个人,但底下服侍的人可真是不少,红梅红玉几个叫得上名字的除外,下头打杂跑腿的就十多个。如今秦玉双进门,杏儿梅儿桃儿枣儿几个,自然是要贴身服侍的,其余还有几房人也得安置。
  等人到齐了,孔尚瑾便说道:“这些都是以前院子里头的人,以后你尽管使唤,他们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好的,你自己处置了便是。”
  这话的意思,却是给了秦玉双处理这群奴仆的权利,倒不是她薄情,若不是这般的话,以后秦玉双在院子里头说话不好使:“还不过来见过你们太太。”
  红梅红玉打头,带着一群人朝着秦玉双磕了头,秦玉双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进门之前冯氏便透露过,孔尚瑾的身边并没有那种收了房的小厮,所以这些服侍的人,就真的只是服侍的,有孔尚瑾这些话在,他固然不会随便处置了她身边的老人,但行事总是更加方便一些:“都起来吧,以后你们还是各归各职,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我也不是那等苛待之人。”
  说完这话,秦玉双又让身边的杏儿梅儿看赏,红梅红玉两人拿到赏赐微微掂量了一番,心中也是暗暗咋舌,暗道这位太太真是个大方的人。
  赏赐之后,秦玉双便让一群人下去,以后正房的事情,大部分就该是他带来的那几个小厮接过去了。
  多了许多小厮,房里头也有些热热闹闹的,秦玉双只把自己贴身的四个小厮留下,其余使唤的还是原有的人,这般一来,红梅红玉的身份便显得尴尬起来,他们原是孔尚瑾身边的贴身小子,这会儿活计却被秦玉双带来的人抢走了。
  幸好秦玉双也不是那种容不下人的性子,更别说这两人不过是家里头的小厮罢了。见他们有些束手束脚的,便笑着说道:“以前你们做什么,以后还是做什么吧,妻主使唤你们都习惯了,一下子换成别人怕是不合适。”
  听了这话,红梅红玉自然露出感激的神色,倒是孔尚瑾呵呵一笑,打趣着说道:“怎么,你还不想服侍我?”
  秦玉双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只是说道:“妻主不嫌弃我笨手笨脚就好。”
  孔尚瑾自然是不嫌弃的,想了一下又说道:“红梅去把私库的单子拿来。”
  红梅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眼孔尚瑾,这才答应了。不一会儿便拿了单子过来,孔尚瑾顺手接过就递给了秦玉双:“以后这些事情就麻烦你了。”
  看她这般干净利落的架势,秦玉双倒是有些发愣,虽说向来都是男主内女主外,但这才头一天,就把东西都塞到自己手中。他粗粗一看,心中也是吃惊不已,这还是没分家的女郎,私库里头的东西居然这般丰富。
  越是看到后头,秦玉双越是惊讶,等看见那些精品的时候都有些麻木了,想着便挑眉看了看眼前面色带笑的人,笑问道:“你就不怕我贪了去。”
  孔尚瑾却哈哈笑道:“我的还不都是你的,你喜欢的话随便用随便拿,就是砸了听一个响声,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这话说的痛快,虽明知道是甜言蜜语,秦玉双也忍不住心中一甜,唾了一口说道:“贫嘴,看我不全部摔了去。”
  孔尚瑾故意将脑袋凑过去,笑问道:“夫郎说的是,不如现在就过去摔一个听听。”
  秦玉双哪里见过她这般没脸没皮的模样,只好羞恼的将她推开,他又不是那种叫横跋扈之人,哪里会真的把宝贝当玩意儿摔着玩。
  只是这般一闹,原本因为新婚而生出的几分尴尬倒是烟消云散,既然孔尚瑾信任自己,秦玉双自然是要把这个家好好管起来的。
  冯氏和孔尚瑾的心思就摆在那儿,下头的人都是识趣的,知道这位四太太得了老太太的眼,又进了四小姐的心,自然是言听计从,听话乖巧的不得了。再有一个,秦玉双帮着韦氏管家多年,手底下也有几分本事,该宽容的时候宽容,该厉害的时候厉害,一会儿的功夫,底下的人便知道,这位太太不是个好糊弄的。
  新婚燕尔,孔尚瑾难免有些贪欢,只是为了照顾秦玉双的身体,好歹克制了一些。
  第三日一起来,她倒是兴致勃勃的想要为夫郎画眉,听了这话,红玉先笑着说道:“小姐拿笔杆子无人可比,但哪里拿过螺子黛。”
  孔尚瑾却不听,走到梳妆台旁边就拿过了螺子黛,这东西的用法其实跟现代那时候的眉笔差不多,不过远远没有眉笔那么方便,还得微微沾水才行。不过孔尚瑾上辈子也是化惯了妆的人,这辈子又用了几十年的毛笔,画起来居然也是得心应手,甚至根据秦玉双的脸型,画出了最合适的眉型。
  一时画完,几个小厮都是啧啧称奇,一直跟着秦玉双的杏儿忍不住赞叹道:“娘子画的真好,奴才看着,太太比平日里更美了。”
  孔尚瑾哈哈一笑,得意的说道:“怎么样,为妻的手艺还不错吧。”
  秦玉双方才被她扶着脸颊画画,早就满脸通红了,这会儿更是瞪了她一眼,酸溜溜的说道:“也不知道练过几次。”
  孔尚瑾一听这话不干了,眯着眼睛说道:“为妻这是天赋异禀,第一次画眉也是画得好,来来来,我帮你挑首饰。”
  听了这话,秦玉双也是开心起来,透过铜镜看了一眼后头的红梅红玉两人,这两个小子,红梅倒是本本分分,虽然聪明但并不多事,红玉却不同了,他看着妻主的眼神,可不仅仅像个下人。
  不过这些事情,秦玉双暂且将心思抛开,开开心心的让孔尚瑾挑了首饰,很快便收拾停当。这一日他要三朝回门,可不能耽误了。
  这边秦玉双记挂着家里头,那头韦氏也心焦不已,隔一会儿便要让人出去看看人来了没有,恨不得自己就守在门口了去。
  韦云峰看他坐立难安的模样,笑着说道:“这么一会儿都等不及,待会儿瑾儿看了,还以为你这是怕他们欺负了玉双呢。”
  韦氏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虽然相信瑾儿的为人,但没有亲眼看看,到底是有些放心不下。”
  旁边的韦太太倒是笑着说道:“当人父母的,总是这般,将来若是月仙出嫁,我们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韦氏看了他一眼,心头却微微皱眉,前两日这位姐夫过来说的话,他可还都记得,虽然当时他就说了不可能,但谁知道姐夫会不会死心。
  孔尚瑾携着秦玉双回门的时候,韦氏几乎是望眼欲穿了,等看见媳妇带着儿子进门,儿子脸色红润,看着精神头十分不错,一颗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回门的时候,因为没有丈母娘,陪客就成了秦玉邦和韦家母女,秦玉邦年纪虽小,但韦家母女都是应酬的好角色,宴席上便摆出一副要把她灌醉的架势。
  后头韦氏拉着秦玉双的手,看了又看,见他脸色确实不错,整个人像是一块被雕琢过了的美玉,似乎比出嫁之前动人了许多。
  韦氏这才问道:“瑾儿待你好不好,你公公可还和善,家里头的连襟晚辈有无难缠的,还有那些下人,可还都听话?”
  秦玉双心知父亲是担心自己,也不嫌他问得多,只是一一回答道:“妻主待我很好,公公和几位姐夫,侄女婿都是和善的,下人也都听话着呢,昨日的时候,妻主便亲自把院子里头的事情都交给我了。”
  韦氏听了这话也是满意,男人啊,若是连后院的大权都掌握不了,那在家中便没有多少地位。他听了这话,暗道孔尚瑾是个好的,才又说道:“虽说如此,你自己也要注意分寸,你是小女婿,那等掐尖儿的事情不要去做,说句直白点的,以后永宁候府都是大房的,你可不能因小失大。”
  秦玉双连忙说道:“爹,这些我都明白着呢。”
  说完这话,秦玉双见无旁人在,又低声说道:“妻主昨日把她的私库都交给我了,东西实在是不少,我又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哪里会再去看侯府的东西。”
  韦氏也是知道儿子的为人,不过就是千万般的放心不下,不嘱咐几句就不能安心。不过儿子这话在他听来也是小孩子话,孔尚瑾就算是官居三品,但一年的俸禄才多少,一个还未分家的女郎又能有多少东西,不过媳妇愿意这般做,可见是十分看重儿子的,韦氏也是心喜,摸着儿子的头发说道:“瑾儿是个好的,我也放心了,你呀,也要上点心,抓紧时间赶紧生个女儿,这才是稳稳当当的。”
  昨日这话冯氏也提过一句,这会儿韦氏又说,秦玉双心中也难免有些牵挂紧张,但却没有变现出来,只是含笑点头。
  韦氏原本还要再说几句贴己话,却听见外头韦太太已经带着韦月仙回来了,只好将剩余的一腔话咽了下去。
  韦太太带着韦月仙走了进来,笑容满面的说道:“午宴都准备好了,他们女人家在外头喝酒,我们也一块儿坐下乐呵乐呵。”
  韦氏听了这话,也只好带着秦玉双过去,方才韦太太说去厨房看看,现在看着倒像是真的用了心的,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
  韦太太带着笑容,慈爱的看着秦玉双说道:“玉双看着气色真不错,可见那孔家没有亏待了你,这样啊,你爹和姑姑就放心啦。来,尝尝看这道鱼,这可是你表弟亲手为你做的,看看味道合不合口。”
  秦玉双好歹与韦月仙相处过一段时日,自然知道韦月仙对自己,恐怕是没有这份心意,他错眼看见旁边的秦采微微张口像是要说话,最后却低着头不语,便知道其中怕是有些事情,但还是笑着尝了一口:“味道真不错,表弟好手艺。”
  韦太太一听这话便笑了,满口子夸道:“可不是,不是我自夸,咱们月仙啊,除了出生差了点,其他怕是挑不出任何的错处来。”
  秦玉双微笑不语,一群秦家的少爷私下里也翻着白眼,不得不说,秦家最讨厌韦月仙的,肯定是秦盈了,他对着嫡亲的大哥都心怀不满,更别说这种外八路的角色了。
  一餐饭吃的也是没滋没味的,只听见韦太太滔滔不绝的夸赞,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韦月仙那就是天仙。
  等吃完之后,韦氏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秦玉双忍不住问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姑母似乎特别热情。”
  韦氏撇了撇嘴,低声说道:“还能怎么,还不是为了月仙的婚事。”
  说起这事儿来,韦氏也是一肚子的火气,韦太太看不上他选中的人倒也罢了,为了亲外甥,他也愿意豁出面子,让孔尚瑾却说和说和,但问题是,韦太太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
  这话要说起那日迎亲的时候,韦太太看着来迎亲的队伍,看哪个觉得哪个好,只是来的人里头,孔青琮那是明珠郡主的妻主,就是冯远征也是早已娶夫,孩子都有好几个了,剩下严家三个嫡女,除了老大订了亲,倒是有两个还未娶,但严家是什么人家,说句不好听的,勋贵之家还有可能为了里子娶了商户女,这种清流世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听了韦氏的话,秦玉双也是无奈,严家可不是什么穷的叮当响,光一个名头好听的清流之家,据说当年自家公公把三哥嫁进去,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就严家那个严谨的门风,那是断断不可能娶一个商户出生的女婿来“败坏门风”的。不是他看不起姑姑家,只是世道如此,文人自古清高,严家更是其中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