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好像兴致不高?”顾晏生脱了外衣上床, “不想吗?”
其实原因他也知道, 上回太狠了, 给何钰留下了很严重的阴影, 从心里排斥。
“没关系, 来日方长。”顾晏生也不勉强她。
“你能嫁给我, 我已经很满足了。”他给何钰整理衣裳, “原来瞧见别人喜欢你,追求你,一直想阻止, 可惜名不正言不顺,现在你是我的皇后,以后再有人追你, 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绝他。”
不止如此, 以前何钰总爱沾花惹草上青楼,他管不着, 顶多以朋友的身份劝阻一番, 现在何钰再想沾花惹草上青楼, 如何也要考虑考虑他的感受, 别人也会有所顾虑。
当今圣上的妻子, 大尚皇后,谁敢调戏, 即便何钰再想与那些人打成一片,那些人也不敢同样对之。
其实何钰成了宰相之后, 位高权重, 那些人已然不敢与她平常论之,如今是皇后,更不敢。
“这么容易满足?”何钰躺在床上,也不动,任由顾晏生给她脱衣裳脱鞋,还将她发间繁琐的头饰拿掉。
她自己懒,想就这么睡去,顾晏生可不许,唤来人打水,给何钰擦脸。
“化了妆瞧着温顺多了。”顾晏生沾湿了方巾,顺着何钰的额头往下擦。
何钰能有这么多人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他长的委实俊俏,干净,无瑕疵的那种,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异常的勾人。
朝你笑的时候一口白牙亮的醒目,笑容迷人自信。
当了男子有人追,当了女子也这般惊艳,不是第一次见他穿女装,前面都像胡闹,这次正正经经,梳妆打扮一应俱全,显得人艳丽明媚,眉宇间还有一抹英气。
“我娘把我的眉梢剃了,修成了向下弯的形状。”何钰如实道。
她原来的眉形她娘说太锋利了,轻微上挑,有种攻击性很强的感觉,剃掉之后朝下,变成了柳叶眉,加上整体的妆容,整个人气质瞬间一变,好像从男儿变成了女儿似的。
“你喜欢?”
顾晏生摇头,“不喜欢。”
不习惯是一回事,毕竟他看了何钰男装五六年,感觉还是男装时的何钰意气风发,潇洒自在。
“还是男装更像你。”顾晏生给他擦好了脸,将人挤去床里,“睡觉吧。”
他说不动何钰,便真的不动,可他安静下来,变成了何钰不老实,一只腿翘在顾晏生身上,过了一会儿,又翘了一只腿上去。
“顾兄,你抹了什么?怎么这么香?”何钰凑近闻了闻。
离的太近,呼出的热气尽数喷进顾晏生的脖间。
“何钰……”顾晏生没忍住,一个翻身将何钰压在身下,“别乱动。”
“那你告诉我你抹了什么?”何钰两只手被他握住,还不忘调皮,陡然使力捏了捏顾晏生的脸,“是不是玉肌膏,脸上好滑啊。”
顾晏生认真摁住她,“不是,我什么都没抹。”
“不可能。”
何钰还要上手再摸一回,顾晏生不肯,俩人都是会武功的,喜欢动手不动口,一个没控制住又打了一架,这回比上次轻,也就腰疼的厉害,其它地方完好无损。
顾晏生瞧着瘦,实际上最近也壮了不少,何钰答应跟他结婚,又日日陪在他身边,只要不上朝,几乎连睡觉都在他养心殿,时间一久,这心病自然而然解去,顾晏生现在能吃能睡,早起练功,晚上也练,身体倍棒,都超过了何钰。
何钰都顶不住了,顾晏生还能坚持,折腾了一天,累的不轻,只隐隐约约记得睡的迷糊的时候,有人喊她喝药,何钰觉得自己没病,不喝,不过浑身无力,被顾晏生抱在怀里,哄小孩似的,愣是灌了进去。
她嘴里尽是苦味,没多久又有人给她塞了个蜜饯,何钰舒坦了那人才走。
许是累,何钰这一觉睡到晚上,醒来发现顾晏生坐在床边,搬了个桌子处理奏折,一只手搁在桌子底下,握住何钰的。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
何钰那手不抽,只趁顾晏生皱眉分心的时候悄悄离开,朝顾晏生的下·身探去,还没到地方,就被顾晏生抓住,“何兄,矜持。”
虽然已经知道了何钰的身份,不过他还是习惯叫何钰何兄,毕竟五六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一时半会很难接受何钰女儿身。
“矜持这玩意儿在我这里不存在。”何钰抽回手,垫在脑袋下,他躺着,顾晏生坐在,一本正经处理奏折,何钰就看不得他这样,每次都想捣乱,看他露出跟平常不一样的表情,这次也不例外,两腿一迈,踩在顾晏生背上。
顾晏生刚要下笔,被他一脚踩的一横拐去了一边,他努力拐回来,何钰又是一脚,那一笔也拐去了别的地方。
“何钰。”顾晏生笔下不停,人也没有回头,空出一只手去抓他的脚,“不要闹。”
何钰就闹,他有两只脚,顾晏生只有一只手空着,被他抓住了一只脚腕,还有一只脚继续踩在他背上,只要他一写字,一定捣乱。
顾晏生终于搁下了笔,回身收拾她,“看来昨晚折腾少了,今天还是活蹦乱跳的。”
何钰膝盖顶在俩人之间,“我开玩笑的。”
“晚了。”顾晏生摁住她的腿,将人推去一边,半侧着身子,牢牢控制在自己身下,“昨个儿腰疼成那样,做梦还在喊着疼,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他嘴上这么说,还是将人翻过来,从床头柜里掏出一盒膏药,抠了一些探进何钰的衣裳里,给她揉腰。
用的力道不轻不重,何钰终于消停了,老老实实躺着,享受顾晏生的服务。
“还有哪里疼?”顾晏生擦完了背,问道。
“脖子,手腕,脚腕也疼,还有腿,其实全身都疼,你都帮我揉揉吧。”何钰毫不客气。
顾晏生失笑,“懒人毛病多。”
何钰被他按的舒服了,也不反驳,嗯嗯哼哼的承认了,就是懒人毛病多。
“你刚刚发愁什么?”刚刚顾晏生盯一个奏折盯了很久。
“没什么,边疆的事。”顾晏生没说实话。
何钰探手就去桌上拿了一个奏折,翻开一看,果然如此,“都是弹劾我的。”
她女扮男装入朝为官还官拜宰相的事,被人说的好像狐狸精似的,故意接近陛下好勾引陛下当皇后,总之各种理由,存了心要扳倒她。
女子上朝有违常岗,会这样也在情理之中,何钰毫不在意又将奏折放下,随意翻了翻其它的,同样如此,全是弹劾她的。
“明天我找他们。”何钰重新躺好。
“用不着,你休息两天,把身子养好了再来。”顾晏生叮嘱道,“我自会找机会与他们一一说道。”
何钰歪头瞧了瞧他,“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哪里?”顾晏生低头看了看身上。
“态度。”何钰很敏锐的发现了,“你对我变得小心翼翼了,说,瞒了我什么?”
顾晏生失笑,“被你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了,他也不隐瞒了,“何兄,你有喜了。”
说起这事顾晏生有些埋怨,“五个月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何钰满脸震惊,“怎么可能?我最近吃好喝好,没有孕吐,什么反应都没有!”
“并非所有人都有孕吐反应,也有的人没有,何兄就是万中无一的那类人,当然也有可能何兄忽略了。”
何钰前段时间中毒,中了很长时间,将近小两个月,一直吃不好,喝不好,还经常吐,她自己的脉搏都弱的几乎探不出来,更何况孩子的,也没往那方面想,一不小心忽略了,叫何钰就这么大着肚子五个月。
难怪总觉得何钰最近胖了些,腰线没以前明显,她自己每天看着自己,感觉不出来,昨天衣裳一脱,又是平躺着,顾晏生也没看出来,但是用手一摸,会发现呈现一个圆形,硬硬的,感觉不太正常。
趁何钰睡着,探了探脉搏,果然如此,这厮怀孕五个月了,肚子不太显,加上人瘦,又喜欢穿宽松的衣裳,愣是没人发现,她自己也只以为自己胖了。
也许跟顾晏生一样,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还以为自己是个男子,上一次不会怎么样,谁知道一次中招。
“难怪呢。”何钰后知后觉,“前几天我跟娘一起逛街,突然飞奔过来一个人,后面还有人喊抓小偷,我连犹豫都没犹豫,当即追了过去,那小偷功夫不怎么样,胜在灵活,喜欢翻墙过去,那墙头也不高,搁以前我一脚一个过去,那天突然就踩空了,当时我就纳闷了,怎么才几个月没练功而已,这腿脚都输给了猪,原来是怀孕了啊。”
怀孕了身子重,跑了一会儿累的气喘吁吁,还当自己宝刀老了,跑不动了,那墙头也矮,她居然一脚踩空,一次以为是意外,第二次以为自信过了头,第三次算是认清了,宝刀真的老了,干不动这些活了,原来宝刀没老,只是有了小宝宝而已。
何钰摸着肚子,感觉神奇,“他居然这么顽强,毒没毒死,我翻墙爬树也没事,最近一直在练轻功,他居然也平平安安,奇迹啊。”
自从发现自己跑不过一个小贼开始,何钰就发奋图强一直在练轻功,上屋顶爬树那都是寻常的,有一次还摔了下来,得亏不狠。
“娘说小孩子最是脆弱,我看也不尽然嘛。”
“孩子什么情况,关键还是要看娘。”
何钰常年习武,又年轻,孩子随娘,没事属正常,有事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