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北刚被释放出厨房,开了罐可乐,刚喝了一口还没咽,听见黄元宝这番话,牙都快要被嘴里的可乐给泡软了。
她好险没把可乐吐出来,努力咽了,一抹嘴,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喊:“所以你昨晚是真睡了我四哥?!”
声音洪亮,语气含恨。
江北北奶奶又喊了她的名字,让她滚到厨房聆听教诲。
黄元宝:“哈?所以你昨晚是没真睡?”
大家集体看向楚尧。
楚尧放下水果刀,坐端正,像汇报一样,字正腔圆道:“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最后悔的事。”
第40章 新年第一摔
上班的第一天, 午休吃饭时,江北北趴在桌上, 懒懒玩着手中的筷子, 问黄元宝:“元宝,为什么你们恋爱都那么简单?”
黄元宝成年许久, 立刻从她的用词中提炼出了江北北原本的意思:“哦, 你指床上确定关系?”
江北北爬起来嘘道:“小声点,你能不要这么露骨吗?周围可全是人形行走免费广播小喇叭,我们含蓄点。”
她拉近板凳, 问黄元宝:“我初二跟你视频, 你还嫌我四哥眼小, 我说起四哥, 你表情还不情不愿,看着像我乱点鸳鸯谱一样,怎么初三就好上了?我不是很理解, 你俩因为是干柴烈火滚一起的,还是正经八百的要处对象?”
“正经八百啊,要只是约个炮玩一晚, 谁闲疯了早起跟你们汇报啊!给你们说, 就等于是正经八百要在一起同居试婚了。”
江北北惊讶:“这么快啊……你是怎么知道他也想跟你正经八百恋爱呢?”
这下换黄元宝惊讶了:“江记者,你是没青春期吗?这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没喜欢的人?”
“这我初恋。”江北北扎开奶茶, 吸了一大口, 说道, “以前的都不算, 我初中就暗恋过同桌前后桌,体育课代表,数学课代表还有隔壁班的班草,但他们统统不算数。”
“成年以前的就不说了。”黄元宝说,“你大学有喜欢的吗?”
“你觉得会有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江北北说,“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人……连一星半点想了解的兴趣都没。放眼望去全是一个样子,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脸,平平无奇,没有色彩,能跟我尧哥比吗?就不说我尧哥了,我哥哥们哪个不比他们强?”
“你这是被养叼了。”黄元宝表示理解,“不是我刻意捧场啊,你们单元男士们的平均水准,包括老一辈的,都在平均线以上。我不是单指长相,我指所有啊!小江,你发现没,你那几个哥哥有个特别突出的优点,就是都没直男癌,智商情怀眼界都靠谱。真的,不是哄你,我做节目多少年了,那家伙,有的人是职业上的精英,生活上糟糕死了,也不用深入了解他,多说几句就暴露了,那简直人间灾难,我最怕的就是这种光鲜亮丽社会精英,内里却是个散发着恶臭的老大爷。”
“嘿嘿,那是……”江北北骄傲道,“我哥哥们都有良心,就拿我大哥二哥来说吧,社会上像他俩这种不多见了,有多少是昧着良心骗婚骗生还看不起人家的,你像他俩,要真的各自骗婚,其实是最不容易看出来的,平日里哥哥们关系就好,走得近也起不了疑心,明明这么做很容易,也会减轻压力,可我哥哥根本不屑,这就叫活的像个人。大哥二哥这样,我祝福起来也有底气,我哥可不是那些个社会垃圾,人家俩有原则底线,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宁可自己顶着压力,被打被骂也不祸害无辜人,所以,哪天要是谁敢拆散大哥二哥,我就冲前面去,妈的,先冲我来!”
江北北说完,才发现黄元宝早惊呆了。
江北北反应了好久,才想起,虽然黄元宝知道二哥性向有问题,但她还不知道对象是大哥。
“呃……你什么都没听见!”江北北说。
黄元宝慢慢抬起手,比了个赞:“原来这俩是一对儿,牛。破案了,下次去给大哥也带一捧康乃馨。”
江北北紧张问:“要是你不知道的话,能看出来吗?”
“看不出。”黄元宝道,“实话说,你几个哥哥平日里相处都挺基的,男人越基我就越看不出来。况且你大哥不怎么说话,还那么正经,一会儿关心这个一会儿关心那个,我是真看不出。”
“那就好。”江北北松了口气,“我要不是撞见,我也看不出。还算安全……元宝,你别说啊!我是不在状态,默认你知道了才说漏嘴的……”
“了解,我比你靠谱多了。”黄元宝说,“我可是亲眼见过你编故事救你二哥的英勇事迹,也知道难处,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
到时间了,江北北拿起奶茶和包,从休息室出来,电梯人太多,她跟黄元宝走应急通道下楼回办公室。
“我今天新换的包。”江北北往日都是背双肩背,几乎不拿挎包,新换了个挎包,她抬起胳膊让黄元宝看,“不太适应,挂在胳膊上感觉特别碍事。”
“我都用手拿包。”黄元宝说,“比较有气场。”
“拉倒吧,哈哈哈……”
江北北乐完,忽然想到,好像有什么问题没问:“元宝,我刚刚是要问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会知道你想问什么。”
江北北吸了口奶茶,跳着下楼梯,忽然想起了她要问什么:“元宝!!我刚刚是要问你,你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确定恋爱关系啊!暗示吗?当时是什么气氛?怎么看出来他读懂了?还是他给你暗示,你看出来了?到底怎么知道的啊!”
她转过头,说道:“大哥跟二哥也是这样,就说自然而然的就懂了……但我总觉得少点什么,尧哥跟穿着七彩霞衣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剥掉这层衣裳,再怎么跟他好……”
黄元宝:“啥是七彩霞衣?”
“……老版《西游记》你没看过?”江北北鄙视道,“有一集,有一个国家的王后貌美如花,妖怪就把她抓走了,一位老神仙得知后,给了这个王后一件七彩霞衣护体,王后穿在身上,妖怪一碰她就蜇手,所以一直碰不得她。”
黄元宝沉默数秒,笑声惊天地泣鬼神,平均每个哈字能有六次回声。
江北北跺脚:“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确认关系的啊?”
“你都要订婚了,还不知道?”
“有七彩霞衣。”江北北嘟嘴道,“他穿着七彩霞衣,我就是那妖怪,订婚又能怎样?一群小妖们办了婚礼,说王后是大王您的,我就真能睡了他不成?还是蜇手,不忍亵渎……”
“哈哈哈哈,江北北你超有意思的!比宋大喵都有意思!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意思!”
“滚蛋!!”江北北怒而打元宝,没想到用力过猛,扭到了腰,还没来得及哎呀,因而姿势怪异失去了平衡,双脚又本能地保持下楼梯姿势,大脑信号慢了一拍,江北北一下从楼梯上踩空,稀里哗啦摔了下去。
黄元宝的回答在楼梯道里回荡,还是唱出来的,可能是一首歌的歌词:“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懂吗?”
“……江北北!!”
江北北疼的冷汗直冒,想把那条无比疼痛的腿锯掉又想把它抬起来试图证明只要站起来它就能好的歪理,最终,她颤颤巍巍咬着舌头骂了句脏话,说道:“元宝!!疼死我了!!!”
黄元宝扶着她,问她能否站起来,然两个人的目光往下一走,江北北立刻哭了出来:“艹!这是我的脚吗?!”
她的脚脖迅速膨胀起来,尺码快要赶超大腿了。
黄元宝当即踢掉高跟鞋,往江北北挎包里一扔,不顾江北北那声包可不便宜的叫喊,背起江北北就往电梯间跑:“这是扭到脚了!”
江北北趴在黄元宝背上泪流满面:“咱俩这才叫共患难!黄元宝,你对我太他妈好了!”
黄元宝:“滚蛋,老娘把你背到电梯间,找男同事背你去!你也不轻啊少女!”
江北北:“闭嘴!!友尽三秒钟!我今天晚上还要去赴宴商量订婚日期呢!怎么办!”
“让你男票背你去!”黄元宝道,“你放心,订婚这种事,别说一个你了,就是十个你,你男票也背的动!”
话题结束后,江北北又注意到了伤痛:“嘤,好疼!!”
到底是出租车司机给力,江北北到了医院拍片取药,不一会儿结果出来,医生道:“骨裂。”
“这么严重!怎么还裂了呢!”江北北半点不信,“大夫!这是我第一天上班啊!你说是不是预兆着我今年运气不行啊?”
医生:“你等会儿,我看你有点眼熟。”
江北北立刻噤若寒蝉。
“啊!”医生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严清明妹妹,是不是!”
十分钟后,严清明跑来看了一眼,问明了事故原因,摘了领口的笔,在江北北打的石膏上写:说话不走路,走路不说话。望小妹谨记。
“我回去了。”严清明写完,匆匆又跑楼上上班。
黄元宝回去工作,顺便给她请了半天假,让宋朗到医院来负责把江北北拉回家去。
宋朗来后,看见石膏上的字,也掏出一根彩笔,签了个名字。
江北北小心翼翼跺单只脚表达抗议:“喂!”
宋朗蹲下来,露出健硕的宽背:“上来。”
江北北说:“扶着我就行吧。”
她才不要让所有哥哥们都知道她胸小罩杯空的惨痛现实!
宋朗起身,扶着她一瘸一拐蹦着走,感叹:“哎呀,还跟我见外。你不上来,我看你等会儿怎么回家,不让我背,我就给你扔二哥家,你俩一起养病!”
“那就二哥家。”江北北说,“让二哥陪我聊天解闷,两个病号互相安慰。”
宋朗还真把江北北扔到了唐西周家,这可把唐西周乐的,跟来了个新玩具一样,双眼放光:“正愁在家没事干呢!”
他立刻翻找起彩笔。
江北北嗷嗷道:“二哥!手下留情!”
“我给你画个狗头!”唐西周说,“带签名的那种!”
楚尧收到消息赶回来时,已是傍晚,原计划今晚吃饭定日子,这下也泡汤了。
江北北躺在一楼的沙发上,打石膏的腿搁在沙发背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给唐西周数数。
唐西周又在做单手俯卧撑,楚尧进门,展开双臂:“走吧,抱你回去。”
唐西周指着江北北花里胡哨的石膏,说道:“特地给你留了点地方,回去找地儿画!”
楚尧一笑,打横抱起江北北出门,直直遇上下班回来的秦元。
“这怎么了?”秦元托起江北北的石膏脚,“怎么伤的?”
江北北委屈巴巴又不好意思地说:“踩空了。”
秦元:“怎么头天上班就冒冒失失的?”
他说完,拿出包里的钢笔,也在石膏上写了段话,签上字:“江北北是冒失鬼——秦元。”
江北北翻白眼:“幼稚不幼稚。”
秦元合上笔帽,让开位置:“自打四儿去了石膏,这都多少年了,快半辈子没见过这玩意了,必须画。你们先走。”
楚尧抱着江北北上楼,到门口时,秦元帮他们敲了门,听见江北北对楚尧说:“尧哥,你让我看看你眼神。”
楚尧低声答:“看什么?爱吗?”他低头亲了亲江北北,秦元回手一个扣篮,按住他脑袋,来了个推波助澜。
之后甩着手,碎碎念着上楼:“腻歪!好生腻歪!有甚意思!”
江北北负伤,楚尧留在她家吃了饭。
奶奶端着饭后水果来客厅时,见江北北把腿搁在楚尧身上,自己在那儿悠哉看电视,楚尧拿了支笔,在她石膏上画画。
奶奶道:“尧儿,爸妈回来没?”
“还在路上。”
“那今晚是怎么说?”
“问过了,没那么多忌讳,不耽误订日子。”
江北北打了个惊嗝,啃起手指头。
楚尧问她在想什么,江北北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俩没真睡,真订会不会有诈骗嫌疑?”
楚尧笑问:“谁诈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