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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傻大个?”
  云朵想起那个医治过后几乎被包的像木乃伊一样的人,因为当时烟说至少要让他重新恢复个人样,还废了她不少心思甚至特意去改进了生肌蛊和涅槃蛊。
  莫雨点头:“嗯。”
  尹放盯着莫雨看了两秒钟,白衣红襟的青年让他觉得眼熟的很:“……你是莫雨。”
  “哥。这不过是个误会而已。”尹小荷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她自然听过莫雨的名字,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莫雨起冲突。
  “你们是丐帮的人?”云朵看向几人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他们当年也算是被烟坑的吐血还要微笑着感谢。
  当年她术法有限,虽然医好了尹天赐的伤势却没有能医治好他精神上的创伤。如今看来尹天赐这样的状况却像是缺了一魂二魄。
  咦?云朵松开莫雨的手上前在尹天赐面前蹲了下来。尹天赐看到她显得很激动。他记得云朵,是她在无边的黑暗里带来了光。
  可是有一天她就不见了,而他也不被允许继续呆在那个安详的院子里。他被呆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让他觉得很恐惧。他想不起来那些东西,夹杂着绝望与心灰意冷的冰冷记忆令人难以触碰。
  “你去……哪里了?”
  有些艰涩的声音,但是确确实实地,尹天赐开口说话了。
  “……爽灵受损了么。”云朵松开尹天赐的手。大概因为自己是救他的人,所以尹天赐对她格外的信任。
  小姑娘笑了一下,捏了个诀让尹天赐睡了过去。
  “天赐!”
  “父亲!”
  “你做了什么?!”尹放差点就要出手了。
  云朵倒是没有在意:“因为接下来我还要陪小雨,不能带多余的人。”
  想了想云朵将一颗紫晶石交给了尹放:“睡觉的时候将这颗梦境石放在他枕下,七七四十九日以后,他就能恢复神魂,也算是了却了当年恶人谷于你们的承诺。”
  小姑娘觉得还是有必要补补烟的人品。
  尹放看着掌心的石头,又看看云朵,少女身上的气质太过澄澈:“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留在恶人谷?”
  “我,这样的人?”云朵停顿了一下。
  “走了。”
  莫雨搂住云朵的腰,带她离开了这里。
  “小雨?”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小姑娘停顿了一下,眉眼含笑:“你吃醋了?”
  莫雨不说话,默默地把筷子放到云朵面前。
  云朵从背后抱住莫雨的脖子:“因为你在那,那里就是我的家。”
  *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几千里……几千里?”小星辰百无聊赖的念着念着,想象不到就转头去文蹲在他旁边啃生菜叶的湫瞳:“兔兔,几千里是多大啊?”
  “我哪知道,我生活在山里,它生活在水里,我又没见过,反正一锅炖不下。”湫瞳思考了一秒钟,随口答了一句。
  “哦……”星辰放下书,无聊的坐在凳子上晃着脚丫。他其实也不在乎这个。他就是想说说话,他被送回来恶人谷以后就一直跟着王爷爷。
  王爷爷也像柳姨一样教他读书,给他布置功课,不过大部分时候他都呆在娘亲的流云小筑里,自己玩耍。
  “少爷!”
  听到莫蓉蓉的声音,小星辰顿时扔掉了手里的书。
  莫雨抬头便看到了那个头顶着兔子从二楼探出的小脑袋。
  莫阿金和莫辩机紧张的大气不敢喘,啊呀妈呀,突然好好奇少爷父子两见面的场景啊。
  “下来。”
  小星辰很听话的下了楼:“爹爹!”
  “乖。”
  果然是少爷的种吧!
  “爹爹,娘亲呢?”
  “过两天我就把她娶回来。”
  第178章
  莫雨回了恶人谷, 云朵也没有在江陵久留。
  在碧霄堡呆了一个月之后, 烟的伤基本就好了。恰逢曲云来信, 云朵见烟提也不提回谷的事情, 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先回去,干脆和从太原一带返回的曲云、孙飞亮等人一起回了五仙教, 专心的解决起塔纳一族的事情。
  这些年来, 凭借玛索留下的手札和当年云朵留下研究笔记, 塔纳族人的尸毒情况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之前大多数塔纳族人已经摆脱了不人不鬼的模样,虽然肤色异样, 但也已经能看的出被炼成尸人之前的模样了。
  剩下的便是想办法中和他们身上的尸人之毒了。
  这件事云朵一直没有忘记,在琼华派的时候就经常去拜访丹药房的大师兄,查阅收藏在琼华派的典籍。
  后来在貘之一族的帮助下,也搜集齐了制作解药的药材。差得也只是用药以后的反应了。
  投入进一件事情之后,忙碌的时间倒是让云朵少受了不少相思之苦。看着那些可怜人绝望的生活,云朵就没有办法弃他们于不顾。
  还是烟念着, 到了日子来接她。
  恶人谷鲜少有这么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时候。
  就连素来充满杀伐之气的雪魔堂都挂上了柔软的红纱,往平安客栈去的三生路上, 更是一路悬挂着贴上了囍字红灯笼。
  烈风集内, 侍女与仆役们端着托盘来来往往,宴是大宴。所有恶人谷弟子皆可参与, 更是有各大小据点的代表与贺礼源源不断的涌向恶人谷。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烟要求的一样不少, 恶人谷少谷主的婚礼即便是放眼在整个武林中,也可以说是难得的盛大。一时间谷中忙碌的仆役恨不得自己多生两只手。
  至于这盛大下的苦逼,怕是只有两个新人能体会了。
  云朵天不亮就被侍女从被窝里扒了出来沐浴熏香,梳妆打扮。饿的前胸贴后背不说,为了不弄坏妆容还不给吃饭!云朵没有娘,给她梳头的是米丽古丽。
  “瞧瞧,这天底下怕是没有哪一个男人看了会不动心”米丽古丽满意的放下梳子,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放到了云朵手里:“来,拿着。”
  小姑娘感动的泪眼汪汪,终于有人知道投喂她了!
  “诶!不许吃!这苹果不能吃,这是你要带着上花轿的。”
  云朵笑不出来:“米丽古丽姐姐,我饿……”
  “乖,忍一忍就好了,今天可是你大好的日子,不能出一点差错。”米丽古丽不容拒绝地将鎏金的凤冠珠帘放下,扶着小姑娘上了抬轿。
  轿上红纱纱轻垂,细碎的珠帘摇晃。
  云朵突兀的紧张了起来,攒紧了手里的苹果——小雨……
  宴宾大厅,莫雨一身红衣,长身而立,明明是喜庆活泼的颜色生生被莫雨的气质压的冷艳逼人。本来莫雨相貌就生的极好,只是以往大多人都被凶名与气势所摄很少关注到这一点罢了。
  “你说,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少谷主都青眼有加?”
  “听说是不灭烟大人的女儿,这几年也没听说烟大人还有个女儿啊?”
  “你们是后来入谷的不知道也很正常,炎狱山的流云苑以前就是云姑娘的地方。云姑娘和少谷主一同长大,后来在黑龙沼失踪,那儿就一直空着也没用有侍女在固定打扫,少谷主若是回谷都呆在那块儿。”
  “没想到少谷主竟然如此痴情……那一定是个天仙一样的姑娘吧?”
  接话的那人看着莫雨去迎接新娘的身影,沉默了一下:“好看是好看……”可那姑娘没有腿是人身蛇尾啊!
  “吉时到——”
  云朵看着走近的红衣青年突兀的有些发晕,执着莫雨的手脚步一晃。一头栽进了莫雨怀里。
  “!”
  “怎么了?”莫雨的手稳稳的扶住了云朵,小声问。
  “没、凤冠有点重qaq……”这凤冠了没有工匠敢偷工减料,大部分都是十足的黄金,虽然无比华丽,但是,是真的重啊!
  戴了这么久,她脖子都僵了。
  莫雨笑了起来:“走吧。”
  虽然是很囧的理由,但是在外人看起来就是新人之间温馨的互动了。
  莫雨的温柔让一众恶人谷弟子跌破了眼境,不过目光落到新娘身上的时候他们就懂了,这么一个娇美动人的姑娘换成自己也舍不得狠心对待啊。
  云朵的脑子从跨过火盆以后就整个浑浑噩噩的,以后她就是小雨的妻子了。
  “夫妻对拜——”
  云朵看着眼前俊逸的青年,恍惚想起小时候她捡到的那只满怀戒备的小狼。
  莫雨见云朵望着他,也没动。
  “……夫妻对拜——!”
  云朵被唱诵的人惊醒了过来,慌慌张张的摁下头。莫雨从容一拜,执着红绫直接握住了云朵的手,把她抱了起来。
  唱诵的人呆愣了片刻被烟刀子一样的眼神刮的一激灵,顿时高声大喊:“礼成!!!”
  宴厅设置在了酒池峡,恶人谷没有太多的繁文礼节,莫雨抱起云朵的时候,就爆发了一叠的起哄声。好在流云苑隔得远,不然这些人怕是顶着莫雨的冷脸也要去闹洞房。
  放下手里的苹果,云朵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压断了。
  莫辩机和莫阿金在门外等着,其实本来新郎官不能这样的。可莫雨想干什么他们也看不住啊。
  屋内,莫雨搂着小姑娘替云朵揉了揉脖颈:“今天他们怕是要闹到很晚,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东西,等我回来。”
  “嗯,”云朵抬头主动亲了一下莫雨的脸颊,两颊飞红,“我等你回来。”
  “……”真不想理那群人。莫雨抱着云朵的手微微收紧,复又松开,“去沐浴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纵是有心理准备,莫雨还是忍不住想要打死那群人。
  大概只有尝过这荤腥然后吃回素才知道这其中难言的痛苦。以前也没觉得,虽然只能看着不能吃的时候也不舒服,可至少他还有的看。
  回到恶人谷之后,莫雨梦到云朵的时候反而多了起来。莫雨待在石林温泉边也忍不住扶额,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好像就失去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