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为皇上抹泪,怎么过得这么苦啊,明明英明神武和老婆感情良好可却偏偏就是没命活,我的这把阿姨心啊。
——求宋大人好好宠宠他吧嘤嘤嘤
叶远溪捂着额头笑着翻过了评论,重新点回首页,发现自己刚完工的那首曲子竟然已经加工完成被放出来了。
因为是给公益广告写的童谣,所以这首歌并没有由叶远溪来唱,而是交给了一群小朋友。
稚嫩的童声唱出简单的歌词,一群小朋友的合唱甚至都还有点参差不齐,却莫名得戳人泪点。
潘维的那位“需要被拯救的傻逼基友”其实一直是导演圈里鼎鼎有名的鬼才存在。
他出道来问世的作品很少,但每一部却全都是可以载入教科书级别的精品。
虽然他秉承着艺术家们一贯有的古怪脾气,但人却是很好,一直热心于慈善。
这次他接下这个公益广告,为的也是呼吁给福利院的孩子多一些关注和温暖。
叶远溪看着广告里一个个稚嫩的,又些瑟缩却还是在笑着的孩子,怎么看都有些心痒痒。
“你和小余打算要孩子吗?他是外国人,国外代孕办领养什么都该方便一些吧?”爷爷最近因为他们的事儿还查了不少资料,看上去很懂的样子。
一些犹豫地敲了敲膝盖,叶远溪不确定地点了点头:“我自己倒想过的,但还没和他讨论正式提过。”
他喜欢孩子,也非常渴望能够体会为人父母的乐趣,但他却还是想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余枫乔。
所以要不要这件事情,还是由余枫乔来决定就比较好。
动手转发了那条公益片后,叶远溪托着腮,安静地盯着电视上的余枫乔。
余枫乔的出现无疑为这部剧最大的卖点,即使他的戏份少到根本像是来友情客串的,但在从开播到现在,在所有角色中,讨论度居高不下的却还一直是剧中的这个悲情帝王。
叶远溪现在也算是半个演艺界人士,上了不少课,陪着余枫桥搭了不少戏之后,也算是能从余枫桥的演技中分析出些东西来了。
他虽不是科班出身,但出道就是在电影圈,他的情绪表现渲染力非常强,却又被打磨得很好。放得开稳得住。
“您当开会学习呢,还记啥笔记?”爷爷凑过来看叶远溪正在记的东西。
“我这不过段时间去拍电影了么,临时抱个佛脚。”
对于《许诺》的拍摄,叶远溪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和他之前对潘民说过的那样,他并不太适合演戏,还是想把经历更多地投到音乐上。当初答应接下这部电影,也真的只是因为他自身的关系而已。
用余枫乔的话来说,他想不出有什么人能比叶远溪更适合这部电影。
演戏终归只是演,和亲身经历是完全不同的。
“啊对了,你那个节目咋不播了。”问完了电视剧,爷爷又操心起叶远溪的综艺来,“是不是那个罗嘉被抓了,就不能播了啊。”
“只是整顿一段时间,还是要播的。”叶远溪解释,“要把罗嘉的东西全剪掉,过两天就要播新的一期了,我明天就要去录半决赛。”
“那个罗嘉不是说被提审了?就今天好像?”爷爷一提起罗嘉,满脸的厌恶,趁着《王权》这边广告连忙换台到了本地的新闻频道。
叶远溪看着像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只是翻看着手上的本子,一边和余枫乔发着短信说话讨论剧本的事儿。
其实他真的已经不在乎罗嘉的结局了。
该爱的该恨的,他在这个人身上用过的所有感情都已经消散殆尽了。
“近日,法院就罗嘉杀害奚远一事开庭……犯罪嫌疑人对犯罪事实及细节供认不讳……法院初步宣判,犯罪嫌疑人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
“杀人放火着说的就是他了吧。”爷爷不满地叨咕,“就这样还死缓呐!?这种人放到回收站去清空,那些垃圾估计都嫌他心脏。”
“行了爷爷。”叶远溪反而笑着拍了拍他给他顺气儿,“缓刑就缓刑了呗,你也不看看人律师请得多好。也够了,罗嘉那么要面子的大明星,后半辈子都蹲那儿了,对他来说可能比死都要惨了。”
“哼。”爷爷还是不满意,“便宜他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谋杀亲夫。跟他姐姐一起吃牢饭缅怀奚远给他的好日子去吧!”
“后悔吗?”
当天的夜里,罗嘉冷笑着看着对面优雅坐着的余枫乔。
好像自从余枫乔出现起,罗嘉看见的他就永远是这个样子。
不食人间烟火的,带着几分轻蔑的居高临下。
余枫乔穿的是正装,银灰色的外套,肩上搭着深色的大衣。即使在这样阴暗绝望的地方,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坐着,却依旧宛如天神。
“后悔什么呢。”罗嘉笑了笑,看着玻璃里倒映出来的自己潦倒狼狈的面容,“后悔相信了我姐姐,后悔杀了奚远,还是后悔…当初跟他在一起?”
余枫乔握着戒指的手紧了紧。
“没什么可去后悔的。”罗嘉笑笑,“你没有和他在一起过,所以你不懂。你再仰慕他,再了解他,你都不懂和他一起生活的压力。你永远都不懂…他那样高高在上一切都像是在施舍你的样子。你懂吗?”
坐在窗外的余枫乔神色冰冷:“所以,你觉得他给你的一切都是在施舍你?他…”
“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罗嘉难得地扬高了声音,说完,他又笑了笑,“不过你现在这么做还有什么用呢?为了奚远把我弄成这样,他看得见吗?你知道他怎么想?我告诉你!他死了。”
罗嘉的面容在模糊不清的玻璃后显得有几分狰狞。
“他死了,你为他做什么他都看不见了。他的爱人还是我,而永远都不会是你余枫乔。”
“行了。”余枫乔淡淡地喝止了他,站起身来,瞥了一眼里头的人,“你说的这些什么所谓压力所谓施舍,只不过是因为你自始至终都配不上他而已。”
“还有,我懂。”
余枫乔站起身,另一只手圈上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转身向外走去。
外头已经是一片漆黑。
他站在一片寂静里叹了口气,在这一刻无比地想回家。
回他和叶远溪的家去。
但是…还不是时候。
“叶老师,这边这边!!”
叶远溪的车刚开到电视台门口,节目组安排给他的负责人就已经在门口等他了,笑着朝他招手。
这应该算是叶远溪在《你的声音》的最后一次亮相,叶远溪怎么看都觉得就连工作人员都比以往热情了许多。
“你好。”叶远溪笑着和他一道走进去。
“叶老师今天还是决定要唱自己的歌的吧。”坐在休息室里,对方笑着和叶远溪搭话。
“嗯是啊。”叶远溪歪头笑了笑,“刚写的,第一次就打算在这儿唱了。”
节目组在半决赛并没有限制大家的选歌,因为叶远溪缺席并且合作老师罗嘉又被剪了的缘故,他的积分已经比其他选手低了一大截,被刷下去几乎已经成了定局。
叶远溪的粉丝们虽然心疼他,但又觉得叶远溪在这节目里不停被打压,录得憋屈干脆不录算了,在diss了一波节目组之后,非常潇洒地刷起了#静等叶子最后一场表演#的tag。
节目组虽然对于叶远溪的爆红感到很意外,但这个结果却也是早就定下的,之后虽然想过更改,但这对于和其他选手谈好的来说又变得很难协调。
左右叶远溪也不需要这个节目来攒人气,也很好说话,节目组商量了很久之后,还是很痛心却无奈地定下了叶远溪淘汰的结局。
在这一期之前,节目组也和奚远知会过了,说让他随意发挥,并且还会给他一个小惊喜。
至于小惊喜是什么,节目组和负责人往下都再也不肯说了。
叶远溪笑着猜了半天,什么都没猜出来,到最后也只能是无奈地笑着上场了。
“接下来要登台的选手,是大家都期盼了许久的,想了许久的,来,让我们一起喊出他的名字!!”
“叶远溪!!!!!!!!!!啊啊啊啊啊啊啊 !!!”
叶远溪正了正自己耳朵上别着的耳麦,笑着大步向舞台走去。
舞台上的灯光非常刺眼,叶远溪站在聚光灯的正中间,笑的很平静。
这个大概是在舞台上蜕变得最快的一个人。
从刚上台的淡淡的青涩,到现在的完全carry全场,叶远溪只用了半年的时间。
无论是从才华还是从他沉稳的气质上来说,这个人,已经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挤进了歌坛小天王的行列。
“今天要给大家唱的,是我最近刚写的歌。”叶远溪这次难得的没有使用任何乐器,只是屈腿坐在了聚光灯下的一张高脚凳上,“名字叫《窗外》。”
他说刚写,其实真的就是刚刚写的。
这首曲子完稿是在他昨天和余枫乔打电话的时候,之前他就把谱子交给了合作的乐队,但一直没有拟好名字。
昨儿在打电话的时候,他听着余枫桥的清浅呼吸声,站在窗子里看了会儿雨,转身就给这首曲子定下了名字,就叫窗外。
他穿着宽松的白色线衣和浅色牛仔裤,单手扶着椅子,坐在高脚凳上。青涩地宛如正在参加十大歌手的校园少年,这会儿坐在台上,红着脸要和自己亲爱的人告白。
一片安静中,后方乐队的配乐缓缓响起,叶远溪单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打着节奏。
这首歌曲并没有之前他所惯有的愁绪和深情。
清淡随意的风格,倒更像是首随性而做的民谣。
下方听着的人跟着叶远溪的牌子摇晃着脑袋,仿佛看见了叶远溪所唱老房子外的青绿芭蕉,听见了吱呀响着的老式收音机里正在念着的情诗。
“我只听他说…”叶远溪唱完这最后一句,就睁开了眼睛,笑着等着节目组给的音响效果。
这里原本应该有一段提前录好的收音机音效的情诗。
是余枫桥上一本床头书中叶远溪摘抄下的,觉得喜欢就想化在自己的歌里。
可没想到,节目组却掉了个链子。
一片安静中,叶远溪的眼神有些疑惑。
片刻之后,另一束追光灯打下。
叶远溪和所有观众都用着惊讶的眼神看向舞台的另外一边。
“how do i love thee ,let me count the ways .”
许久不见到余枫起乔靠在上头的栏杆旁,举着话筒,安静地笑着,和下面的叶远溪对视,眉眼间是满满地眷恋和思念。
他念诗的速度很慢,每一个单词吐字都十分清晰,清晰到让听的人不住地红了脸。
“i love thee to the depth and breadth and height.
my soul can reach, when feeling out of sight
for the ends of being and ideal grace.”
叶远溪移开了手边的话筒,转过脸低着头无声地笑开。
妈的这礼送的,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诗是how do i love thee?---by 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
引用的几句的中文翻译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