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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是一年。
  华国南部森林。
  此时已经被人遗忘的落魄江总正蹲在阴暗的山洞里接电话。
  “所以,你要答应他的求婚吗?”本来清透的声音经过山洞里阴风的传播,听起来有些幽暗。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江画似乎笑了笑,乌漆嘛黑的脸上那一口白牙非常显眼:“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不必勉强自己再做这种无谓的牺牲了。”
  安静了一会儿,似有若无的电流声与更加低微的女音悉悉索索响起,哪怕隔得不近都能听出电话那方的激动。
  整整十分钟,江画一直一言不发听着电话那方激动的诉说,等对方再次安静下来后,她才清了清嗓子,有些挫败的保证:“……好吧,我会帮你说服上面的。”
  等她挂断电话,山洞外走进来几个全副武装的大汉,其中一个正是在一年多以前随着江画破产而失踪的钱明。
  “老板,是秋小姐?”钱明笑着询问。
  “嗯。”江画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懒得说话。
  钱明几人对视一眼,看她情绪不高的样子,也不敢触她霉头,都讪讪安静下来。
  气氛有些沉闷。
  好在很快从山洞深处传来一声闷响,似地下深处打了个炸雷,让钱明几人迅速转移了注意力:“炸了!”
  江画站起身,目光往山洞深处看去,似乎透过幽深曲折的通道看到了对面几个山头后的爆炸现场。
  钱明焦急地询问:“老板,要开始了吗?”
  “再等一等,”江画沉吟片刻,“爆炸规模还不够大,理论上还会再炸几……”
  话没说完,又是连续几声闷响,动静越来越大,最后一声时已经有些贴着耳朵炸响的意思,甚至连这个早早看好的坚固山洞也被震得有些动摇。
  江画稳稳站着,目光扫过有些站立不稳的钱明几人,话音里难得带着些恨铁不成钢:“注意点。”什么胆子?居然腿软了?
  读懂她的潜意思,几个大汉难得有些羞愧起来。早就知道爆炸的范围了,居然还被吓得站不稳……
  数着时间过了十分钟,羞愧的钱明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开口:“老板……还不去救人吗?”
  江画这才轻声道:“好了,出发吧。”
  ……
  当天,秦氏的能源实验室发生特大爆炸事故的消息传遍全国,并飞速扩散开。
  #秦氏“新能源”的真面目!#
  #新能源?史上最大骗局!#
  #秦家告诉你煤气到底能有多值钱#
  #江氏新能源项目消失之谜#
  #特大爆炸事故一个人没死?#
  #救护车冲入秦家老宅,秦氏倒闭石锤!#
  ……
  ……
  伴随着压都压不下去的各种似真似假的爆料,不过一天不到,秦氏就摇摇欲坠了。
  秦氏。
  “不可能!不可能!江画你骗我!!!”
  “碰——”
  “噼啪——”
  “……”
  秋小婉走在秦氏顶层走廊上,以往一路上的各种关卡或者问好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伴随着一路上看到的员工们惊慌失措的行为,这宽敞大气却罕见的安静的走廊反而是整个秦氏唯一显得井井有条的地方了。
  ……哦,要除开隔着隔音门都能听到的咆哮。
  她还是跟以前一个模样,娇怯、单纯、弱不禁风,就像开在风中的小白花,也只有这四下无人的时候,她眼底压抑的光芒才能稍稍绽放一点点,亮得灼人。
  一步一步走进尽头的大门,秋小婉眼里的光芒也随之一点点收敛下来。
  她抬手轻扣大门,等了一会儿见里面的人似乎没听到,才转动把手。
  “子牧……”秋小婉飞速扫视过一片狼藉的室内,视线抓住站在落地窗边正以头叩窗的身影,眼睛迅速变红,“子牧你不要这样!我相信你!你不要伤害自己啊……”
  她焦急地冲进室内,担心的话语随着渐渐合上的大门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在门缝里。
  第105章 大结局
  紧跟着新能源项目的失败,偌大的秦氏随之坍塌。而伴随着秦氏的败落, 大大小小的财阀们也被拉扯着, 在之后与zf的对峙中一点点失去了主动权。不过几年时间,华国就重回社会主义的怀抱。
  而作为用一个骗局主导了秦氏败落的幕.后主使, 江画没有再搅风搅雨,反而深藏功与名,回到老家陪伴父母去了。
  她手底下的人原本多多少少有些案底,国家倒是不在意那点事——反正是在法外之地犯的别国的法嘛——看他们都很有些本事,原本是有意收编的, 不过在外面野惯了的人很难适应循规蹈矩的生活, 纷纷推拒了橄榄枝,都回到非洲继续为建设美好社会发光发热去了。其实间接也是被收编了的。
  于是某种程度上,在江画不管事后, 非洲那一摊子也算是被国家接管了。
  大家都日子都越过越好,国家蒸蒸日上,老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好得多。
  唯一有点问题的是秋小婉。
  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 在秦氏破产后她还跟秦子牧在一起。不过这次却成了女强男弱的虐恋情深,秋小婉把原本在秦子牧那里受的气都加倍还回去了。
  神奇的是明知道秋小婉就是江画的内应,是自家败落的原因之一,秦子牧居然还挺死心塌地的跟她耗着,无论秋小婉说什么难听话,用什么办法虐他身虐他心, 他都死赖着秋小婉不肯走,甚至连秋小婉几次搬家都被他追着找到了。
  江画偶尔拜访秋小婉, 见秦子牧居然是真心的在追求秋小婉,既没有什么忍辱负重的念头,也没有什么报复的想法,惊疑过后也就不管了。
  毕竟真要说起来,秦子牧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倒是她把秦子牧整的很惨,饶是以江画的心黑,也难得有点不太好意思面对他。索性就当没看到秋小婉每次投来的求助视线,任秦子牧耍赖了。
  咳,反正……她看秋小婉好像还是挺乐在其中的。
  ……
  时间过得很快。
  在江父江母先后离世后,江画也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原本她没想走这么快的。
  江母葬礼后,江画送走了低调前来的大人物们,一个人坐在家里发呆。
  呆着呆着,她突然一愣。
  我穿越以前……是干什么的来着?
  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后,江画面上第一次带上真切的悲意。
  除了一开始搞了点事,这辈子她都挺安分的。或许正是这样的天伦之乐感染了她,江画第一次生了些怅然若失的感觉,想要回去看看自己的出生之地。
  刚穿越时不知道前因后果,除开前两个加起来没活过一周的世界,在成为废太子后,为了尽量活下去,拼尽全力破除死局,江画不太敢,也没什么心力去回想前事伤春悲秋。
  等她当上皇帝了,不得不说,权利还是很腐蚀人的,她虽然还记得自己是谁,但心里到底也不纯粹了,对家人都思念在慢慢减少,对父母的印象也在渐渐淡化。于是即便在忙碌之余偶尔偷闲,她也多是在跟老婆儿子一起培养感情,反正是把自己的前世忘得差不多了。
  这么跌宕起伏的日子过久了,如今回首过去,江画才惊觉除了自己的名字,她都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随后她起身划开世界屏障,一步跨出,离开了这个世界。
  ……
  “画画……”
  “画画……”
  好像是在梦中一般遥远的呼唤,从小渐大,一遍又一遍反复回响。
  又像是出自心底里的最细微也最深沉之处的记忆,被埋在最不见天日之处,被刻意遗忘着。
  直到有一天,记忆的主人不想遗忘了,那记忆之外的厚厚枷锁才逐渐松动,裂开一个微小的缝隙,等待着着主人来发掘。
  “画画……”
  “该起来了……”
  缝隙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如擂鼓一般,震动着回忆的主人。
  “画画……”
  “不要睡了……快点醒过来吧……”
  咔嚓——
  枷锁碎了。
  江画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但又熟悉的面容。已经有些苍老的妇人正低头拭着眼泪,嘴里还在念叨着“画画”。
  江画顾不得感受体内的力量是否充足,也顾不得放开神识观察周遭,她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老人,低声道:“妈……”
  对了,这就是我最初的记忆,最初的世界……
  江画,女,26岁,游戏美工。
  虽然普通的车祸并穿越了,但却不普通的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