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桂突然抬起头,问道, “灵儿,今天公子他们去哪里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呀。”肖灵表情有些为难地说道,然后猜测, “但应该是为了云桂嫂子的事奔波吧。”
“不知道我夫君的仇何时能报。”在生育时丧夫丧父,心情上本就一直压郁,在十几日等待的煎熬下更加悲切。
肖灵劝慰道,“云桂嫂子你别着急, 我相信几位公子一定能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云桂叹了口气,“希望如此罢。”
肖灵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就过去搀扶起她道,“云桂嫂子,你还是先回床上躺着吧,这坐月子的女人可不能着凉了。”
“嗯。”云桂由着她扶起来,余光中却看到窗外宇文飞从另一边的走廊走过去,不禁问道,“公子现在去哪?”
肖灵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个方向是书房,好像莫大夫在那里。”
这时,奶娘抱着娃娃跑了进来,把雨儿放到床上就一边叫道,“肖灵,过来帮我去拿尿布子,雨儿拉了好多。”
“哦,好。”肖灵应着赶紧跑去帮忙。
云桂看着宇文飞消失的身影,脚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而身后的在给雨儿换洗的两人也没有发现……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似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空也愈发暗沉,苏子青慢慢从梦中转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回想起方才自己的大胆行径,面上一下子滚烫不已。
听了会外面沥沥的雨声,猜想到现在将军一定还在书房与莫大夫商议,就爬了起来换上衣裳。
出了走廊,才发现雨下得不是一般大,院子里的花朵都被打落了无数的花瓣。
他叹息一声就一路去往书房,快到时竟看到云桂嫂子立在书房外,脸色惨白得吓人,不由出声叫道,“云桂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云桂慢慢地转过身呆呆地望着他,眼里一片空洞。
可能是听到苏子青的喊声,宇文飞与莫颜之从里面打开门走出来。
云桂抖着身子问道,“公子,是不是那个狗官已经消除了所有证据,我夫君的仇是不是报不了?”
宇文飞与莫颜之对视了一眼,想刚刚说的事情已经全部被她听到了。
“云桂嫂子,你莫要着急。”苏子青上去安慰着。
莫颜之也开口道,“此事还没到没有回转的余地,只不过要从长计议。”
不过云桂似乎无法冷静下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那狗官什么时候偿命,他一天不死我心中的愤恨难平!”
而肖灵可能发现她不见了,就跑来,“云桂嫂子,我找了好久,你怎么来这里了!”
宇文飞沉着脸吩咐道,“灵儿,你先扶云桂嫂子回去休息。”
“是!”肖灵马上去扶云桂,“云桂嫂子,我们快回房间吧。”
二人渐渐远去,云桂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夫君,爹,你们死的好惨,是我没用没有办法为你们报仇雪恨……我好恨啊……”
苏子青望着她们,听着她悲凉的哭声,心中不知是滋味。宇文飞走到他身旁,“子青好些了没有?”
“我没事了。”
“我们进去吧。”宇文飞拉着他的手踏入书房,让他坐到了榻上。
莫颜之也上前为他再把了次脉,颔首道,“看来苏公子已经没事了。”
苏子青抬眸望向宇文飞问道,“将军,你们有讨论出如何下一步吗?”
宇文飞思忖了一会,道,“此事还需另想办法吧。”
一旁的莫颜之也想了想道,“其实,目前唯一的办法是先让凉州县令的儿子自己露出马脚。”
苏子青问道,“那该如何让他露出马脚?”
正说着时,肖灵就又慌慌张张地跑来,“公子,不好了,云桂嫂子抱着小雨儿不见了!”
三人都站了起来,宇文飞皱起眉头问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灵按着胸口,喘着气道,“刚才一回房,云桂嫂子就一直说非要亲自告倒凉州县令的儿子不可,但我没有太在意去厨房打热水给她洗个脸,但回来时就发现人不见了。”
苏子青看着窗外的大雨,担心地道,“现在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我们快去将她们追回。”
“子青,你留下。”宇文飞却不愿意他再受到凉。
“我真的没事了……”
宇文飞想都不想地打断他道,“不行!”
苏子青只能低下头说道,“我想与将军在一起。”
“……好吧。”宇文飞面色一滞,却知道不是开心的时候,就拉着他的手道,“那我们走吧。”
莫颜之摸着下巴道,“将军,看来此事不允许我们慢慢来了。”
宇文飞的神情变得严峻,“路上再想个对策吧。”
几人在走廊上快速地走着,沈大宝闻声而来,“灵儿,我听到你叫声,出了什么事情?”
“云桂嫂子抱着小雨儿跑出去了。”肖灵已经急哭起来,抹着泪水。
沈大宝大吃一惊,“啊?为什么?”
停下来时,宇文飞沉思了半响,命令道,“大宝,事不宜迟,你速去我府上叫常安让他将凉州知府带到衙门,说凉州县令儿子的事,我接手了。”
“是!”沈大宝立刻转身。
“等下。”宇文飞又另外给他任务道,“然后你再去把吴三儿,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他与他娘来。”
“哦哦哦,我马上就去!”沈大宝虽还没有弄清是什么事,但从他们脸上的神情看出事态的严重,就立刻撒开腿奔了出去。
而莫颜之一瞬间明白宇文飞的用意,唇角勾了起来,“原来将军是想这么做,在下佩服!”
第93章
凉州衙门的后院里, 县太爷王明德正搂着他的美妾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就听到外头一阵击鼓声起。
一名衙役就奔来禀报, “大人, 有人击鼓申冤!”
王县令马上收起笑容,不耐烦地挥手道, “申冤?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大雨天来申什么冤啊, 让她改日再来!”
“可是大人……”那衙役有些欲言又止着。
“你还可是什么?下去!”王县令的眼眸瞪过去, 然后伸出得肥腻的手摸着怀里小妾的脸蛋, 又露出猥琐的笑意,“现在我最重要的就是和我娇滴滴的美人喝酒。”
美妾轻轻地捶着他的胸口,抛着眉眼, 娇·媚地道,“哎呀~大人你好坏坏呀。”
“哟哟哟。”王县令就是喜欢她这样,抓住她的小手撅着嘴道,“你不就是喜欢我坏坏么~”
“大人, 但是……”衙役并没有退下去,犹豫了一下就道,“来击鼓之人是沈居的娘子。”
“什么?”听到那个的名字, 王县令神情一变,站了起来道,“你还不快去喊师爷,升堂!”
“是, 大人!”衙役马上转身就去。
“威武……”
待王县令换上官服后,坐到公堂之上,两位的衙役就用手中的棍子敲着地板。
王县令眯着眼睛看清楚底下抱着一个娃娃的农妇,一拍惊木问道,“堂下何人呐?”
云桂见到仇人,自然是分外眼红,咬牙切齿地道,“民妇沈云氏,状告王大槐杀人灭口,状告大人包庇凶手让我夫君做了替死鬼!”
“放肆!”王县令再拍惊木,呵斥道,“刁妇,这公堂之上岂容你口出狂言!”
“大人……咳。”一旁的八字胡的师爷咳嗽提醒了一下就向云桂问道,“沈云氏,你可知道你所告的什么人。”
云桂紧紧地盯着王县令,依然不退缩不畏惧地道,“告的就正是座上大人和他儿子!”
王县令又一次被她激怒,指着她哆嗦着手指道,“反了反了!沈云氏你这个刁妇简直是要造反!”
师爷挡下他的手,瞥了一个眼神道,“大人,还且稍安勿燥。”
“哎哟哎哟,本官被她气得肝脏都疼了。”王县令会意,马上瘫坐在位置上后装作痛苦无力地口申口今着道,“那个师爷,本官命你来受理此案。”
“是。”师爷弯腰应着,便转向云桂道,“沈云氏你击鼓申冤,可有状纸呈上来?”
云桂不知道他们玩什么花样,只狠狠地瞪着他们,“没有!”
师爷啧了一声,道,“这若没有状纸,衙门一向是概不受理的。”
王县令也立刻接口,道,“对对对,你没有状纸,本官不受理,来人快给本官把这个刁妇赶出去!”
“是!”衙役们听令上前去把云桂拉起来。
“放开我!”云桂挣扎着,愤恨地道,“狗官,你做贼心虚,害死我夫君,为了你杀人犯的儿子脱罪。我要去京城告御状,不信告不了你!”
王县令气得不怒反笑,一脸讥讽,“嘿,就你还想告御状?”
而就在拉扯中,睡梦里的雨儿在中醒来大哭,“哇哇哇……”
师爷告诫道,“沈云氏,你娃儿还小,我劝你为了你的孩子回去好好生活才是最适合的选择。”
“狗官你不得好死!”
两个衙役用力拉扯着破口大骂的云桂拖出去时,宇文飞几人就走了进来。
“云桂嫂子,你没事吧?”苏子青上前看着他们,好在都没受伤,身子也没有湿透。
云桂见他们来救自己,不胜感激地道,“公子……”
宇文飞淡淡扫了架着她的衙役一眼,“返回去!”
单单着这一眼,衙役就觉得一股惧意瞬间袭上心头,下意识地放开了云桂。
“是谁这么大胆……”听到声音的王县令看过去,看到那半边镀金面具的来者不由大吃一惊,“大……大大将军?”
“大将军?”一旁的云桂愣住,她不曾想他的身份竟是平息战事的大晋大将军!
宇文飞走到公堂中间,望着座上的王明德,“难道县令大人就是这么受理百姓冤案的么?”
“没有没有。”王县令摇着头,马上与师爷下来迎接,“我看下了这么大雨,她又抱着个娃娃,就好心派人带她回去,等天气好了再来。”
“择日不如撞日。”宇文飞淡淡地道,“我路过此处,听说有人击鼓申冤,就进来看看。”
“这……”王县令把目光投向他家师爷。
师爷心领神会,拱着身道,“哦,大将军其实是这样的,沈云氏她虽击了鼓但没有状纸,按照我大晋国的律法,需要等她写了状纸请了讼师才能受理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