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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幻想 > 媵宠 > 番外帝后之
  矮胖丫头小盘儿x招摇撞骗神棍‘鬼’大叔宗琮(一)
  热闹的大街上, 充斥着各种叫卖声。
  宗琮突然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有一瞬间的愣神。
  可经过他前几年连续不断的入梦,他的意识已经很清楚自己这是又做梦了。
  距离那个梦已经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中他再没有做有关‘盘儿’的梦。
  恍然之间,觉得是黄粱一梦, 又觉得也许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若不是他有个入梦的分享者——盘儿,他的皇后。可能他以为这都是自己的臆想。
  这一年中他没有再做过任何梦, 所以突然又做梦了, 宗琮难得很有兴致, 竟在街上走了起来。
  这俨然是个集市,听着那有些耳熟的方言,宗琮走到三丈开外,才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扬州话。
  他做梦梦到扬州了?
  回首之间,就看到一个小女娃。
  好像五六岁大的样子, 扎着两根羊角辫, 穿了身花布衫,羊角辫上还绑了两根红绳儿。
  看得出家境不太好, 因为花布衫上还打着几个补丁, 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小女娃皮肤雪白,眼睛也很大, 一看就是个未来的美人胚子, 也因此即是这种稍显有些寒酸的打扮, 走在街上, 也引得来来往往许多大人们侧目。
  她气呼呼的,小脸鼓成了个包子,格外可爱。
  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宗琮在她身上感觉到一种熟悉感,便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近前,就听她念道:“臭二哥,坏二哥,不给糖给盘儿吃,还故意欠我,我要去找爹,让他给我买糖,到时候也欠你……”
  其实女娃根本没说出声,就是在嘴里念着,但莫名宗琮就是能听见她在说什么。
  盘儿?
  小时候的盘儿?
  他的目光凝住了,不自觉跟在后面走。
  矮胖丫头人矮腿也短,走久了就开始有些吃力了,步子变得慢了起来。她很聪明,也似乎认识路,从大街穿到小巷,总能找到最准确的方向。
  又走了一会儿,矮胖丫头突然转过身,大喝道:“大叔,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宗琮一愣,指了指自己。
  他方才试验过了,这路上的行人都看不见他,直到女娃点了点头,宗琮才知道她竟然真的能看见他。
  他来了兴致,笑眯眯地蹲了下来,看着满眼警惕的矮胖丫头,道:“我没有跟着你。”
  “还说你没有跟着我?你跟了我三条巷子两条街。”矮胖丫头一边掰着胖指头数,一边怒视着他:“你快说,你是不是拍花子的,想拐了我去卖?我娘可是说了,拍花子的最喜欢拍了我这种长得好看又可爱的女娃去卖,能卖不少钱。”
  宗琮被逗笑了,想了想道:“我真不是拍花子的,我要去码头。”
  “你也去码头?”
  话说出口,矮胖丫头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用小手捂着嘴,“你去码头就去码头吧,但你不能跟着我,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叫人了,把你抓去官府打板子。”她恫吓道。
  却没有吓着宗琮,他笑眯眯地问道:“胖丫头,难道你也去码头?”
  “我去找我爹。”盘儿拧着小眉头看着他,“我告诉你,我爹可厉害了,一个可以打你两个,把你打得屁滚尿流!”
  “我是去找人,又不是找你爹打架。”为了降低丫头的警惕性,宗琮站了起来,往前走去。
  盘儿犹豫了一会儿,跟在后面往前走,因为去码头只有这么一条路。
  显然,去码头的路程有些远,至少对五六岁大的盘儿而言是这样。有时候会穿到僻静无人的巷子,偶尔还会碰见狗。
  盘儿怕狗,有人当伴就能好上不少,也因此她走得离宗琮越来越近,直到有一条野狗被宗琮吓走后,她终于觉得这个大叔可能真不是坏人了,跟在他身边走,还跟他说起话来。
  显然一旦熟悉起来,小盘儿就显得活泼话多了不少。
  从友人姓甚名谁,到宗琮的打扮实在不像有个在码头上干活的朋友,到他家住在哪儿姓什么,反正问得宗琮是焦头烂额,颇有种原来小时候的盘儿这么精灵古怪,还是长大后的她更可人。
  就这么一路到了码头,当盘儿笑眯眯地挥着手跟他说‘大叔再见’,宗琮竟然松了口气。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失笑地摇了摇头。
  正想着接下来他是该追上去,或者什么时候能醒来,突然看到一个身形很结实的汉子扛着胖丫头往这边走来。
  这就是他岳父?
  宗琮想了半天,都没把圆圆胖胖的永顺伯和眼前这个男人挂上号,可父女俩的对话又证实了苏大田的身份。
  “……盘儿乖,刚好爹今日拿了工钱,这就带你去买糖可好……”
  “只给盘儿买,不给二哥买!”
  “好,不给你二哥买……”
  宗琮就一路跟在后面走,到了一个卖饴糖的小摊前。
  见盘儿眼珠不落地盯着糖人看,苏大田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两文钱,递给小贩,从小车上取下女儿一直看着的猴子造型的小糖人。
  “爹,这是给我买的?”盘儿很吃惊也很诧异。
  “嗯,喜欢么?”
  “喜欢,”小盘儿先是笑眯了眼,笑完了犹豫了一下,道,“可是这个要两文,糖果子可以一文买五个。”
  小贩笑了,对苏大田道:“这是你闺女?好聪明的娃儿,这么小就会算账了。”
  苏大田与荣有焉地笑了起来,又对女儿道:“你喜欢就买,没事,爹今天拿工钱了。”
  “可——”
  小盘儿还是很犹豫,明明小手攥着糖人的小棍子舍不得丢。
  “走吧,爹送你回家,下午爹还有活儿干。”
  苏大田牵着女儿,打算走了。谁知刚走出几步,小盘儿突然转过身,跑到小摊前把糖人插了回去,又伸手管小贩讨那一文钱。
  最后小贩还了她一文,又给她了五颗小糖粒。
  她把那一文钱放回苏大田手里,甜滋滋地吃着一个糖粒,边嚼边道:“这钱你还是给娘吧,不然让娘知道你拿两文钱给我买糖,咱俩晚上回去都不用吃饭了。不对,不是咱俩,是爹你一个人,娘才舍不得不给我饭吃……”
  苏大田不禁哈哈笑了起来,父女俩手牵着手的背影渐渐远去。
  宗琮来到小摊前,伸手在那小贩眼前晃了晃。
  对方果然看不见他。
  他伸手去怀里掏,却什么也没掏出来,想取下衣裳上的金珠,手却穿了过去。后来他放弃了,试着去拿那个糖人。
  正如他所预料,根本拿不起。
  他皱眉打算离开,临走前衣袖拂过小摊,刚才被盘儿选剩下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几颗糖粒竟被拂动了。
  糖粒顺着台面滚了下来,小贩诧异低咒,还只当是自己碰到了,跑去捡了起来,用手拍了拍喂进嘴里。
  宗琮停下脚步,转身从摊上拿起一颗糖。
  但也仅仅只能拿起一颗。
  他想起了多年前梦里的石榴。
  *
  “妹……”
  “哼!”
  “盘儿……”
  “哼!”
  小苏海被气笑了,伸手捏住盘儿的羊角辫,揪了揪:“臭丫头,小气儿多,二哥能吃糖不给你分?呶!给你留着呢!”
  他的手里捏着一角糖,一看就知是从糖块上掰下来,有拇指那么大一块儿。他的掌心汗津津的,糖已经有点化了,他换了只手,把这只手在衣裳上蹭了蹭,又伸手拍了拍,递给小盘儿。
  小盘儿脸颊还是气鼓鼓的,但嘴角已经笑了。
  “我不要,你不说不分我嘛!”她叉着小胖腰,扭过头。
  “你可真是小气包,再不吃我吃了……”
  话音还没落,糖就被人抢走了。
  对面的小胖丫头脸颊鼓得更高,含糊不清道:“哼,看着你还给我留的份上,那我就原谅你吧。”
  终于把糖吃完了,兄妹俩一起回家。
  盘儿把腰上栓的小荷包翻给哥哥看,“看,这是什么?”像是藏了什么宝贝给人看的样子,“爹买的,你既然把你的糖分我吃,我就分了一半,五个的一半就是两个半……”
  “你个臭丫头!”苏海又揪了揪她的羊角辫。
  *
  因为有糖,所以哪怕晚饭不过是稀粥,两个孩子也吃得十分欢乐。
  还似乎跟爹有了共同的秘密,让姚金枝闹不懂这父子几个到底怎么了,总是神神秘秘的笑。
  饭桌上,提到了老大苏江。
  苏江不在家,正所谓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尤其苏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去年姚金枝就和苏大田商量着,把苏江送去了一家铁匠铺。
  开铁匠铺的是他们以前的一个街坊,虽然学徒没有工钱,但管吃管住,还能学到一门手艺。
  其实后者才是关键,姚金枝一直觉得做苦力没什么前途,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穷得家徒四壁,想学手艺也没人愿意收,也只有这种出苦气力的地方愿意收贫家的小子。
  “娘今天跟隔壁的刘家婶子去野外采了不少野葡萄,早洗干净镇在水井里了,一会儿让你们爹去取出来,你们兄妹吃一些,再给你们大哥送些过去。海子待会儿你去送,别半路给吃光了。”收拾碗筷的时候,姚金枝说。
  “我也要去,我监督二哥。”盘儿举起小胖手道。
  姚金枝被逗笑了,“好好好,你也去,看着你二哥,免得他一边走一边吃,到你大哥那儿不剩下什么了。”
  盘儿欢呼着让爹去井里取野葡萄,姚金枝让他们吃过了再去,也没拦住两个孩子。盘儿十分有主意,把葡萄分成了三份,一份留在家里给爹娘吃,两份放在篮子里,说他们边走边吃,免得等吃完再出门天就晚了。
  姚金枝一面摇头,一面笑着,目送着两个小人儿手牵手走出家门。
  苏海还是半大的孩子,正是贪吃的时候,一路上就见他手不停地拿着葡萄往嘴里喂。
  明明不是很甜,酸得龇牙咧嘴还往嘴里塞。
  盘儿嫌弃他:“你少吃些,别把给大哥留的吃了。”
  “留着呢,留着呢……”
  宗琮远远就看见小盘儿明明吞咽着口水,却没往篮子里伸手,心中有些恼怒幼年的苏海怎么这么贪吃,就不知道让着妹妹。
  瞧瞧盘儿多懂事,明明想吃却忍着,还记着要给大哥留。
  他心里又是酸又是涩,看了看手里的糖粒。
  已经是暮色四合的时候,沿路有酒肆茶楼门外燃着灯笼,晕红色的灯光把两个小人儿的身影拉得很长。
  走了一刻多钟,才到了苏江学艺的铁匠铺。
  转过街口,远远就看见拐角处铁匠铺门外的火光格外明亮。
  伴随着打铁声,有火星子四溅,一个身材魁梧有力裸着上半身的汉子,正拿着铁锤,奋力地在木墩上击打着。
  乍一看这副画面挺让人震撼,往前走两步就能听见这铁匠嘴里正低声骂着什么:“……你说养了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烧火,火烧得不够旺,瞎耽误老子时间,白费老子力气……”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这小崽子不是你让收下的,我当初怎么说的,收什么徒弟,白浪费米粮……”
  “我这不也是想找个不花钱的力气,平时打个下手什么的……”
  “让我说,你就是看那姚金枝长得勾人,被人勾得魂儿都没有了,白给人家养崽子……”
  “胡说什么呢……”
  再看,才发现炉子旁边蹲着个消瘦的少年,大约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一直低着头,蓬头垢面地蹲在那儿往炉子里添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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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关于守护关于被守护的故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