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
“嗯,”她的声音不似以前那般欢快,“我说昨日大公子被孙公子和安公子联手修理了一顿,郝氏那边还放出话来,说这次的美妆盛宴绝对不允许他再参与其中。”
施锦秋脸色微顿:“那他现在岂不是……”
“您还管他做什么!他那样的人,活该有这样的下场!”柳芸一脸的忿忿不平。
施锦秋轻扯动了一下嘴角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的脸都有些僵硬。柳芸以为她的失常是因为施旭熙,使劲的在那里说着施旭熙的不是。可是只有施锦秋自己才明白,施旭熙对她做的事情她虽然生气,但是却并不在意,让她觉得难受的是施文姗竟然会跟这件事情有关。
不论施文姗本人有没有参与在其中,光是她跟施旭熙有联系把她的行程路线告诉给施旭熙这件事情就足以打击到她。
第二天一大早,荣锦记还没开门呢,彩儿就哭着找上了门来,说什么让施锦秋帮帮施旭熙,说他现在很颓废,被赶出了郝氏之后就无处可去了之类的,施锦秋只是冷着脸听她说完之后便叫人“请”她出去了。
施旭熙这是属于自作自受,她不对他落井下石已经很仁之义尽了,竟然还叫她帮他,她把她当成什么了!
两天后,施文姗带着仁娴来了,施锦秋让她们谁也不要提那封信的事情,自己如往常那样招待了她们两人。她向仁娴讲解了一下之后需要她做的事情,并提议她要是想效果好的话,最好是可以留在这里。
对此仁娴倒是没怎么反对,反正她在哪里都一样,只不过需要点时间回去准备一下。下午她便让人传来口信,说两日后便过来,并且还要带着施文姗一起过来,让她替她们准备两个房间。
施锦秋也欣然答应了。
下午,是她与安思涵约好要去荣国公府的时间,施锦秋整理一下,带着需要的东西过去了。这次是替安思涵做全身的保养,所以所花费的时间比较久,等她弄完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我让秀秀送你出去吧。”安思涵觉得花了她这么久的时间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行。”
见她这么说,安思涵没有坚持,由着她自己出去了。
天很黑,出了安思涵所住的园子之后的廊道上基本就没什么灯光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施锦秋总觉得今晚的荣国公府似乎特别安静一些。
突然,远远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说话声,紧跟着便是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快点,一会儿晚了夫人该生气了。”
“大晚上的让咱们去买这些东西,我还真有点害怕……”
“就你胆子小,有什么好怕的!”
“啊妮姐姐,你在府里的时间长,知道夫人这么晚了要祭拜谁吗?”最主要的是为什么不在白天光明正大的祭拜,而是非要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因为知道这件事情而变得凉飕飕起来。
正文 第398章试探
“这件事情基本上府里的老人都知道,你是新来的才会不知道。不过夫人后来下了命令,不允许府里的下人之间传说这件事情,所以……”
“啊妮姐姐,好啊妮姐姐,你就跟我说一下嘛……我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好吗?”
“那你可记得,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被叫做啊妮的丫鬟迟疑了一下,见她点点头,这才又说道,“夫人祭拜的是府里的懿夫人。”
“懿夫人?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咱们老爷还有这样一位夫人?”
啊妮看了她一眼:“你当然没听说过啦,因为……”
“啊?那她是谁?夫人又为什么要祭拜她?”那小丫头更加好奇了起来,见啊妮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忙拉住她要她讲个明白。
啊妮忍了一下硬是没忍住,便停下了脚步:“这位懿夫人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她是有一年突然就进了咱们荣国公府,而且进府的时候就已经怀有了身孕。那时候大家都传她可能是老爷在外面的女人,因为有了身孕才会被接回来。”
“那她真是老爷在外面的女人吗?”
“当然不是啦,不然咱们夫人哪里还能容得了她。”啊妮说道,“后来才知道,她是夫人的一位好姐妹,因为被丈夫抛弃又怀着孩子,夫人见她可怜就将她接回到府里住了。”
小丫头抿了抿唇:“咱们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肠过?”
“谁知道呢,兴许是因为她自己也怀着身孕,所以就感同身受吧。”
“啊?夫人自己也怀有身孕?”
“是啊,两人还是差不多同时生产的,夫人只比那位懿夫人迟了半刻钟。”
“那后来呢?”
“后来?”啊妮停了一下,“没有后来啦,懿夫人难产,大人小孩都没能保住,咱们夫人平平安安的生下了公子。可怜了那位懿夫人和那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那时候夫人待她真是亲如姐妹呢……”
啊妮唏嘘了好一会儿,在小丫头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拍了一下她:“行了,不说了,咱们赶紧走吧。一会错过了时辰真要挨骂了!”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廊道的尽头,融进了黑黑的夜色中。在刚才她们交谈的地方,一道人影慢慢的从旁边的一棵树下走了出来,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里满是惊讶与沉思。
隔天,施锦秋找了李宇飞,去打听荣国公府里那个有懿夫人的事。可是李宇飞带回来的消息却非常有限,几乎跟她自己在荣国公府里听到的差不了多少。她想了想,这件事情安晁炎和安思涵也未必有知道的比她多,若是想要打听的话,还需要从那几个相关的人那里入手。
比如卢玉蛾、安士杰,亦或是……郭月。
昏暗的茶馆里,一个年轻人正仰头喝着酒壶里的酒,他晃了晃已经再也没有流出一滴酒的酒壶,有些气愤的把酒壶往桌上一扔,发出了一道清脆的碰撞声。
“伙计,再给我来一壶酒!”
“客官,您已经喝了很多了。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把这些酒钱先结了?”
伙计的话让年轻人更加愤怒起来,他拍的往桌子上一拍:“你……你这是什、什么意……意思?难、难道我堂……堂堂……还会欠……欠你这点酒、酒钱不……不成!”
伙计心想,不欠倒是先结了啊。可是看着睚眦欲裂的安晁炎,他实在不敢这么说。“时候也不早了,还请客官结了酒钱明日再来喝吧。”
“竟……竟然说我没……钱结、结账,我现在就……就结……”安晁炎说着就在身上来回找起了银子,可是任他找遍了全身上下,都没能找到哪怕一文钱。
伙计眼里的希望慢慢的变成了失望,最后像是看一个骗子一样看着他。“我说这位客官,您到底有没有钱结账啊。”
“笑……笑话,我、我会没……没钱结、结账?等、等着……”他边说边扶着桌子站起来想往酒馆外面走去。可是被酒精侵蚀了的身体就像不是他的似的,一点都不听他的使唤。好不容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却连一步都没迈出去,就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