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在公司忙,开口就不耐烦:“闻如一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来公司办离职,别给我占着茅坑不拉屎!”
此时此刻,闻如一连于念的粗话,听着都暖心,她吸了吸鼻子,煽情地说:“组长,谢谢你站出来帮我作证。”
于念一顿,语气不改,还是一样的臭:“我没有帮你,只是有了一个契机,让我给自己讨公道而已。”
“什么契机?”
“会有人告诉你的。”
没等闻如一多问,于念“啪”地医生,挂断了电话。
对着电话那头的忙音,闻如一回想这件事,似乎明白了什么。
向言叙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家里。
闻如一炒完最后一个菜,看见他回来,笑着说:“向向回来啦,洗手吃饭,我做了好多好吃的。”
向言叙从背后抱住闻如一的腰,手臂收紧,沉声问:“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闻如一放下碗筷,换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认真地问:“微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向言叙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含糊不清地说:“什么事?”
闻如一用指尖遮住他的唇,阻止他进一步靠近:“宁石远的事情,于念为什么会站出来?”
“你别瞒我了,那些转发带节奏的大v号,都是向氏传媒的,这件事情,不可能于念一条微博就发酵得这么快。”
“一个小时前,摄影大赏的官博都转发了,说永久取消宁石远的参赛资格。于念和我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说完,闻如一捧住向言叙的脸,揉捏两下,像是撒娇:“向向你好会装啊,之前什么都不问,也不关心我,我都以为你在外面有三儿了。”
“是你不想说。”向言叙抓住她的手,越过闻如一,走到沙发边,脱下外套,淡淡地哼了声,“你不说,我也不说,事情解决了就行。”
闻如一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向言叙,你是在跟我怄气吗?”
向言叙神色平静:“还不够显而易见?”
“……”
闻如一忍住笑,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晃悠两下:“可我不说,你什么都懂呀。向向最棒了,要是没有你,一一可要被坏人给欺负死了。”
向言叙扫了她一眼,没挣脱,也没说话。
闻如一偏头,凑到他面前,眼尾上扬:“我保证,以后好事坏事,我都告诉你。”
“这次我帮了你?”
“对,都是向向的功劳,向向威武!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向言叙握住闻如一的手腕,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
“你什么也不用做。”
闻如一暗叫不好,想溜,可向言叙按住她的双手,她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享受就好了。”
“……”
——
两个月后。
摄影大赏作品公布,闻如一那一组藏羚羊照片,被评为单人摄影的金奖。
向母听说闻如一获奖的消息,订了餐厅给她庆祝。
向言叙在外地出差,晚上的航班回澜市。
闻如一今天不忙,提前下了班,开车去机场接他。
路上堵车,到机场晚了半小时,闻如一打向言叙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
思索片刻,她停好车,拿上包去接机大厅等人。
这个点,好几班飞机落地,大厅的人比平时还多,闻如一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闻如一怕到时候谁也找不到谁,转身往出口走,直接在外面等他。
过了十分钟也没看见人,闻如一拿起电话准备再打,一个转头的功夫,就看见了人。
向言叙拖着一个黑色行李箱,一身西装,款款朝这边走来。
他似乎还没看见闻如一,拿出手机也要打电话,闻如一正要出声叫他,突然,旁边路过一个年轻女生,在向言叙身边停下。
闻如一离向言叙不算远,女生的声音也不小,对话尽数落入她耳中。
女生非常直接:“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一瞬间,闻如一心里的火就蹭上来了。
这人怎么拖个行李箱,都能散发荷尔蒙,吸引小姑娘。
向言叙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淡淡说:“不方便。”
女生锲而不舍:“了解一下就方便了呀,你看这么多人,我一眼就看上你了,多有缘分。”
向言叙有点不耐烦:“我结婚了。”
女生笑了,当然不相信:“这借口太随便了吧。”
向言叙转过身,走了几步,牵起在那里一个人生闷气的闻如一,两个人站在女生面前,他紧握着闻如一的手,神色不改:“你换个人一见钟情吧。”
“……”
看女生负气地离开,闻如一心里偷着乐,脸上还端着,抽出自己的手,酸不拉几地说:“看看,被我抓到了现行,招蜂引蝶。”
向言叙直接搂住她的肩膀,含笑问:“你怎么不过来?”
“过来不是打扰向先生的美事了吗?”
向言叙捏她的脸,吐出三个字:“不讲理。”
闻如一停下脚步,叫他的名字:“向言叙。”
向言叙看她:“怎么了?”
倏地,闻如一拿起向言叙的右手,在手腕的位置,张嘴咬了一口。
这次她没用狠劲,看着向言叙手臂上的牙印,她凶巴巴地说:“你以后给我记住一件事。”
似曾相识的场景。
闻如一刚回国那天,也是在这个手臂上,给他留了一个牙印。
向言叙放下袖子,配合她:“什么事?”
“你是我的人,是我驯服了你,证据你手上的牙印。”
闻如一上前一步,扯住他的领带:“以后对别的女生,要凶一点。”
向言叙很受用,还低了点头,让她扯得更顺手:“好,跟你一样凶。”
“不行,要比我还凶。”
“嗯。”
向言叙看闻如一还噘着嘴,俯身与她耳语:“还不消气?”
闻如一看看四周,沉默一顿,话锋一转,沾沾自喜地感叹:“这种把你握在手心欺负的感觉太好了,你让我再享受一会儿。”
向言叙失笑,重新牵起闻如一的手,往停车场走。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她消气,向言叙今天的话比平时多,出差中极小的事情,都跟她说。
闻如一听得开心,时不时跟他斗两句嘴。
走到半道,闻如一的鞋带散掉,她停下来,要弯腰去系,向言叙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闻如一低头看着他。
暮色的光落在向言叙的背上,熠熠生辉。他专注地给她系上鞋带,系完一只脚,还不放心,把另一只脚的鞋带拆了,又重新系了一遍。
“少穿有鞋带的鞋,你又会摔。”他难得唠叨。
两只脚的鞋带都系好,向言叙站起来,拍拍衣服的皱褶。
闻如一声音里带了笑意,主动挽住他:“我偏不,就要穿。”
向言叙皱眉:“闻如一。”
“不许凶我,我还在生气喔。”
“……”
他还真的不凶了。
闻如一偷偷收紧了手上的力道,眼底笑意更甚。
她看见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后汇到了同一个点上。
倏地,闻如一轻声感叹:“向向,我好喜欢这个城市泽。”
“嗯?”
闻如一摇头,没说什么。
到了停车场,里面车多,向言叙拿过车钥匙,让闻如一在外面等,他去开车出来。
闻如一点头应下泽。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盛夏。
六月的澜市,炎热依旧。
这座城市夏日的酷暑,曾让她无数次抱怨,无数想要逃离。
可这么多年过去,闻如一才发现,自己对脚下这片土地,竟无比眷恋泽。
她在这片土地上,认识了一个人。
这个人寡言少语,重度洁癖,不爱笑,可他心里住着全世界最温柔的灵魂。
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
也在这里,和她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