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丹摇着拨浪鼓:“我就愿意买,中珩呀,告诉你妈妈,你看到礼物很高兴。”
韩璐笑她疯癫颠,乌丹瞄了她一眼,说:“你也抓紧时间把苏润之拿下,给我再生个女儿,我就儿女双全了。”
“那你不如盼着晚月再生个女儿,我还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乌丹撇嘴:“你倒是想要呢,男朋友都没拿下,跟石头生?”
韩璐扑上来掐她,两个人笑呵呵地闹作一团,从婴儿房闹到客厅,又跑进书房。
谢晚月抱起万中珩,背过身子喂奶,万玉山下班进门,先是听到她的两个室友在书房嬉闹,他转进儿子的房间,便看到谢晚月把孩子托在胳膊上喂奶看书,夕阳的余晖照到她身上,反射出金色的光,尤其是她裸/露在外的腰/身,被光线一照,几乎成了透明色,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血液。
他倚在门边看着他们,看了好久,直到身后的两个姑娘轻声咳嗽,他才醒觉,扭头去看她们俩。
乌丹抬手跟他打招呼:“嗨,万总,我们来给晚月送笔记。”
万玉山点头,抬步往里走。
谢晚月听到他们说话,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三把两把将衣裳弄好,这几个人,怎么都不出点声儿的,躲在背后看人喂奶好看呢?
万中珩正好也吃饱了,踢腾着小腿儿兴奋不已。
谢晚月把儿子往万玉山怀里一放,说:“我去上会儿课。”
万玉山抱住儿子,逗弄着他玩儿,谢晚月则和两个朋友去书房,让她俩给自己补课。
乌丹说:“看不出来,你老公还能带孩子。”
谢晚月笑:“为人父母,做一回就都知道了,这个又不是多难。”
“我是不可会做妈妈的,就指望你们俩了。”
韩璐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别困住自己。”
乌丹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把最后的一点功课给谢晚月讲完,说:“你再巩固巩固,就完全跟上大部队了。”
谢晚月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赶上了,累死我了。”
乌丹问她:“你确定你下周要去上课呀,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有保姆和他爸呀,家里还有一堆人呢。”
“我听说休产假都得休三个月的,你这才一个月就要回来上课。”
“我这不是读书呢嘛,和别人不一样,而且已经出了月子啦,没那么多顾忌。”
“你老公也同意?”
谢晚月低着头奋笔疾书:“嗯,他同意,他也支持我。”
“你们也不缺钱,干嘛这么拼。”
“是不缺物质上的东西。”谢晚月停笔,“只是想活得更有意义,就像你喜欢唱歌,要做歌星一样。”
韩璐说:“我懂你。”
谢晚月抬手抱她:“我先把课程补齐了,项目这边的事情,回头得你带我啦。”
“没问题。”
谢晚月送走两个朋友,回到书房继续用功,徐素芳喊她吃饭,喊了好几遍,不见她出来,让万玉山去拉她,万玉山说:“盛出点,给她端过去。”
徐素芳叹气,但也没办法,一边盛饭一边对万中珩说:“你以后可别学你爸爸。”
谢晚月回了学校,忙碌了一个月,最后一科考完,接到沈黛的电话,让她尽快来医院,说老太太要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是一个平淡的婚恋问,请看文案~
所有的设定都是为文案而努力~
ps:下一章后天晚上更新。
☆、第 44 章
谢晚月赶到医院时, 走廊上已经站了不少人, 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哀色,令她的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
进了病房, 见长辈们都围在老太太的病床坐着,而万玉山抱着孩子站在墙边。
老太太这会儿正睡着,万璟芷抓着她的手, 默默地掉眼泪。
谢晚月走到万玉山身旁, 万中珩一直趴在爸爸的肩头上玩手指头,见到了妈妈,高兴地踢腾着腿, 要她抱,她把他抱过来,忍着即将掉下的眼泪,低声问:“奶奶怎么样?”
万玉山拉着她到外面, 对她说,“能忍住么?”
谢晚月含泪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万玉山声音很低, 又沉,继续说:“一会儿不要哭。”
谢晚月吸了吸鼻子, 额头抵在他胸口,眼泪落了一串:“我不知道忍不忍得住。”
万玉山捏着她的肩头, 说:“让她笑着走。”
两人这么站着,夹在中间的万中珩觉得不舒服,不愿意在妈妈怀里窝着, 于是揪拽爸爸的衣襟,待伏上爸爸宽厚的肩头后,又开心了。
老太太再次醒来,目光逡视一圈,找人,沈黛忙去外面把谢晚月叫进来。
谢晚月一边往里走,一边调整状态,深吸两口气,坐到老太太跟前,握住她的手:“奶奶,我来了。”
老太太的目光飘忽,半天才看清她的脸,嘴唇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温和地看着她,笑了笑。
谢晚月几乎要忍不住,想哭,竭力掐着手心,也对她笑了笑。
老太太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含笑,去了。
屋子里顿时哭声一片,谢晚月憋得心口疼,起身奔到外面,跑到万玉山身后,靠着他的背,小声地抽泣。
万玉山面向窗外站得笔直,脸部线条紧绷,眼圈微红。
万中珩玩累了,窝在爸爸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困觉,在这场生死告别里,只有他有置身事外的本事,只因他尚未经历过人世间的悲喜。
***
老太太的身后事办得盛大风光,入土那天,万玉山抱着儿子走在最前,为老太太的灵魂引路,结束后,万中珩在他怀里睡了,沈黛要把孩子接过来,他没松手,依然自己抱着,回到家后,饭也没吃,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待了半个下午。
在这种时刻,没人知道该如何去宽慰他。
他们只知道,这么多年,他始终在那里撑着天,让人仰仗和依靠。
他不会伤心,也不会落泪。
他是万玉山,他不需要温情。
直到万中珩睡醒了,饿得直哭,万玉山才让谢晚月进去喂奶。
谢晚月进门,见他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头微微低着,面色依然白净,待他抬头,她吓了一跳。
大部分人伤心都是掉眼泪,他没有眼泪,眼底血红一片,像暗夜里的鬼魅。
她在他身边坐下,抱过孩子,微微背过身,撩起衣裳喂奶,万中珩双手捧着妈妈的乳/房,狠狠地吞咽,吃饱后,又不要她了,要找爸爸。
谢晚月抱着不停扭动踢腾的万中珩,想让他老实些,他偏不肯。
呵,还这么点儿就开始跟她犯倔。
她的执拗劲儿也上来了,想抱着他出去,留一片安静给万玉山,不想万玉山开了口,声音沙哑:“给我吧。”
说着,他把孩子接过去。
谢晚月静静地陪他坐着。
两人并肩坐了很久,直到日暮西垂。
***
丧事办完,秦明义过来辞行,说年纪大了,要回去颐养天年,秋曼也辞了工,万玉山答应了,把他们都送回去,他们一走,万玉山率先搬出了祖宅。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大家才终于发觉日子和从前不一样了,他们感受到了落寞和悲戚,一起住了这么久,时时刻刻都想着分开,真的到了分开时,竟是舍不得。
然而将他们捆绑在这里人已经没了,万玉山也不再管束他们。
于是都有些惶惶然,感觉没了根。
万子风夫妻两个原本就极少停留在家,很快就踏上了新的征程,有太多苦难在等着他们去拯救,万家于他们而言,只是偶尔的落脚点,所以分家对他们来说,完全不受影响。
比较反常的是万璟芷,一个人搬了回来住在老太太的院子,每天早出晚归照常工作,多年前她最先离开这里,多年后,她却独自留在了这里。
没了一大家子的负担,谢晚月非常轻松,假期的大部分时间都扑在工作上,眼见着假期要结束了,她完成自己的任务后,跟陈教授请了假,专心回家陪孩子,本身有徐素芳在,她没什么可以插手,但是突然就想停一停脚步,亲自带两天孩子。
这天,万玉山安排完手边的工作,让谢晚月收拾下东西,说是去茶园。
谢晚月想起来,他上回说过,等老太太身体好了,他带着她们去茶园住段日子。
只是计划着他们三个去,现在依然是三个人,却是此人非彼人。
到了地方,入眼是一片一片的绿,让人看了心旷神怡,谢晚月没见过这样的景色,跑过去看茶树,揪了一片叶子搁嘴里嚼,又苦又涩。
万玉山说:“是不是傻,这种叶子能吃,岂不是满树都是金叶子。”
谢晚月说:“我知道茶叶是只取新生的嫩芽儿,但是没想到这叶子这么难吃。”
几人来到住处,见一侧的房子已经住了人,能来这里的人不多,除了家里人,也就只有李书卿会来,而且能进得来。
不待他们去询问,那边已经出来一人,果然是李书卿。
万玉山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李书卿笑嘻嘻地过来,捏了捏万中珩的脸,低声说:“来这玩儿呗,难道你觉的我是来偷你家茶叶的?”
谢晚月跟他打了招呼,和徐素芳进门去整理房间,这里人烟稀少,周围都是树木,蚊虫多,她上回被蚊子咬得过敏,这回不敢掉以轻心,提前买了电蚊香,驱蚊液,又买了药膏。
徐素芳铺床的时候,谢晚月把各个房间都插上了电蚊香。
再出来时,见那两个人坐在茶台前煮茶,万玉山手里拿了把蒲扇,给儿子扇着风,小家伙攥着一只茶盅,用不太灵活的小指头抠抠戳戳,还不时地搁到嘴边啃啃。
谢晚月在两人身边放置了蚊香,想把孩子抱走,让他们专心聊天。
万玉山说:“你去给表姐送点药膏。”
谢晚月一愣,看了眼李书卿,见他神色坦然,她转身去拿了药膏,又出了门。
李书卿看着她的背影,问道:“我以为你们俩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