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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好妈妈系统[快穿] > 第215章
  她的灵魂好像忽然落回了身上,心一阵一阵的疼,手上忽然有些温热,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已经哭了。
  李招娣紧紧地抱住身边的单静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膀:“没事的,会好的,阿福会好的,你放心。”
  张富贵没说话,只是像是个柱子般,站在旁边守着妻子和小秋,等待着他的宝贝阿福。
  单静秋的眼泪没停,她明明不应该害怕的,阿福是故事的女主角,怎么会出事呢?可那颗心却还是被控制不满的恐惧填满,万一呢?如果呢?她很担心,也真的很害怕。
  阿福,你要好。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德志出局
  当然,阿福会没事的,组织请尽管放心
  第192章 被抛弃的孩子(五)
  “滴——滴——滴——”
  安静的病房里, 只有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在回响,一声接着一声, 很有规律,上头各色的线条变换, 描绘出并不复杂的图像。
  “小秋,你先去吃点饭吧。”张富贵刚去楼下打包了饭菜回来,他已经先和妻子在病房的外间用了饭, 现在打算换小秋去吃饭。
  单静秋脸色有些差, 唇色发白,静静地冲着他摇了摇头:“我晚点去吃, 医生说小秋等等麻醉效果就退了, 要不等她醒来看不到我会不开心的。”即使是说着话,她的眼神依旧没有离开在她正对面的病床。
  病床上头的是还在麻醉中的阿福,鼻子上挂着用来输送氧气的氧气带子,连接在床头的深绿色氧气瓶,瓶子里头气水翻涌, 发出轻微的声音, 阿福的手上插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管子, 单静秋叫不出名字, 只知道其中有条放在阿福脸旁边的是镇痛泵,医生吩咐了, 痛的时候要帮着按一下。
  此时阿福身上的病人服是扣上的,里头还包着挺厚的纱布,单静秋到现在还没能看到阿福身上的伤口, 可只凭想象,就知道绝不会小。
  护士特地吩咐了,一定要有人在床头帮忙守着,对方担心阿福年纪小,一动弹,会扯开伤口,所以自昨天半夜阿福被推出来直到现在,单静秋都没合过眼。
  阿福的这场手术比想象中做得要长,从白天做到了晚上,单静秋和张富贵两口子在外头一度冷汗涔涔,在每次手术室门口自动开启的时候,腿就发软,生怕像是电视剧一样,那个护士会出来拿什么签字的同意书,告诉她里头情况危急。
  手术室外头的气氛很压抑,甚至免不了有人抽烟,除去过来剖腹产的产妇家人,几乎所有人都是愁云惨雾,若不是单静秋坚持,估摸着张富贵和李招娣根本不会去外头吃饭,可等两口子吃了饭,又给单静秋带了饭回来,阿福还是没能从手术室里头出来。
  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手术室里头,望眼欲穿,病人家属们,满怀着恐惧、担忧、期待、希望,将自己重要的人托付给医生,可这也就是他们能做的全部了,剩下的,全都只能交给病人自己、医生和命运,明明只是一个房间的间隔,有时候却能间隔生死、悲欢离合。
  一直到半夜,向来早睡多眠的张富贵和李招娣已经开始打瞌睡,只有单静秋掐着自己勉力支撑,周围的病人家属来来去去,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终于等到了那扇门的打开。
  “单婷婷的家属在吗?”穿着绿色衣服的护士带着口罩,从刚打开的门那探出了身体,有些疲乏地往外喊。
  “在!我们在!”听到熟悉的名字,哪怕是正在瞌睡,也忽然惊醒,三人几乎是同步地跑到了那门面前,踮起脚尖往里头张望,可里头还有一扇门,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单静秋知道护士辛苦,生怕让对方烦着,可又情不自禁地便追问:“您好,可以问一下,手术情况怎么样吗?辛苦您了,实在是辛苦您了。”
  那护士小姐人挺客气,听了这话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细细地解释:“手术挺顺利的,之前检查的精细度不够,所以手术过程中是有一些小问题,不过已经都解决了,你们现在稍微在外头再等半个小时左右,我们观察一下情况,没有问题就可以推到病房去了,她麻醉剂量比较高,晚点麻醉医生会到你们病房去和你们说注意情况,明早主任会去查房,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具体去问。”
  听完她的解答,三人总算稍微放下了那颗高高悬起的心,松开手来,让那位护士小姐把门关上,继续进里头忙活。
  单静秋回过身,看着身后的张富贵和李招娣,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有一片水雾不知何时已经凝结在眼前,要她看不清眼前的两人,她眨眨眼,眼泪便簌簌落下,努力扯着笑脸的她,能瞧见张富贵和李招娣也都已经哭得不像样子。
  “爸,妈,你们听到了吗?阿福没事了!阿福没事了!”她边笑边哭,不用照镜子,就已经知道自己有多丑。
  李招娣一手擦着自己眼上的眼泪,一手擦着单静秋脸上的:“没事了,医生说没事了,别哭了小秋,会好的,你看,这不就一点点好起来了吗?”
  张富贵背过身,顾不上脏不脏,直接拿起袖子往脸上就抹,把眼泪擦掉后,总算松了口气,他的宝贝阿福,没事了!好了!真是上天保佑,他擦干眼泪,回过身一手搂住了妻子,笑着拍了拍单静秋的肩膀:“小秋,招娣,你们哭什么哭,这不是好事情吗?我们阿福好了,哪有什么哭的道理,我们应该开开心心的等阿福出来。”
  他说得理直气壮,完全不知道自己眼周鼻子都有些泛红,一瞧就是哭过的样子。
  李招娣破涕而笑,用力地打了下张富贵:“就你讲理,就你厉害,那你怎么也哭呢!”她和小秋对视一眼,看着张富贵的窘迫样子,总算能朗声笑出。
  三人排排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眼睛盯着那正在一下一下转动的时钟,只等待他们共同的宝贝,从里头健健康康地出来。
  ……
  “哎,你好,周主任你好!”外间忽然传来一片喧哗,单静秋歪头一看,立刻站直了身体,病房没锁,径直进来了五六个人,有那位据说是首都特地请来做手术的周主任、人民医院儿科主任、医生、护士,手上拿着记录东西的本子,凑在一起,正在往里间走。
  单静秋忙迎了过去,同张富贵和李招娣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刚进来的医生,昨天晚上他们已经见过了麻醉科的医生,对方给他们讲了好些注意事项,还有镇痛泵的用法,他们就等着周主任来说具体情况了。
  周主任人挺亲切,知晓他们是着急,只说先看了孩子再说,他走了过去指导着那些医生记录了指标,又检查了阿福身上的创口情况,同那些医生护士吩咐了一大串观察重点,张富贵和李招娣两人竖直了耳朵,可却什么也听不懂,只能两眼茫然。
  单静秋听着听着放下了心,她压低了声音和两人简单讲解,周医生说的全都是术后护理注意事项,还提了几口这样的病例处理方式,其中清楚地说了这次手术非常成功。
  “你们都是单婷婷的家属吧?”周主任笑着看了过来,他之前见过单静秋一次,还未曾见过张富贵夫妇,他在儿科久了,看过的病患也很多,好些病童来这诊断出了病,家人只要听说要花多少钱,便会立刻犹豫,甚至直接甩手回家,觉得医院全是骗人,如果是男童还相对好些,大多一家子拼拼凑凑,勉力治疗,好些女童,正因为得了病,便被家人彻底放弃。
  也正因为这些经历,他格外欣赏能对自己孩子负责的家长,像是单静秋这样家庭条件不算太优砸锅卖铁也肯治疗女儿的尤为可贵。
  “哎,是的,周主任,我是婷婷外公,这是我老伴。”张富贵挂着笑脸,忙介绍自己,他心中有些埋怨自己,明知道医生今天要来查房,怎么就不去家里头弄些卤料来送给医生?这小秋年纪小,不知道人情,他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帮着照顾。
  “嗯,行,那我简单和你们说一下情况,昨天晚上手术很顺利,小秋之前心脏方面的问题我们已经处理完毕,你们根据术后恢复情况到时候去拍片确认,有一些禁忌、护理咱们儿科的陈主任会协助治疗的。”周主任倒是没摆什么术语,规范的名称、治疗的手段术后的出院报告都会体现,他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两老人没什么相关知识,若是说得天花乱坠,没准反倒是让二人担心到不行。
  周主任又说:“但是我得和你们强调,治疗结束,并不代表这个孩子就和正常孩子一样了,她这些毛病,是天生带出来的,又是早产儿,当年没有得到及时的护理,身体素质各方面条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像是之前登记病史写的那些哮喘、过敏症状也不会因为心脏问题的解决而解决,都是需要你们继续注意的,如果你们条件允许,最好每年给这个孩子做个体检,项目不用太多,就把基础的做一做就行,孩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剧烈的活动在成年前不要太多,尽量经过医生的同意再做进行……”
  周主任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生怕对方听不进去,反复强调,不过这些单静秋早有预料,她只单是听到对方没有说什么影响生育、影响寿命便忍不住想要镇臂高呼,原世界里,由于治疗的延误,对阿福造成了终身的影响,还好,这辈子并没有。
  “我明白的,周主任,我一定好好地照顾孩子,注意她的各种情况,非常谢谢您。”单静秋目光炯炯,句句感谢发自肺腑,周主任由于急着回首都,交代完毕后,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互相握着手打着气的一家人。
  阿福和普通孩子不一样,更娇弱、更容易受到伤害,可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那是他们共同的宝贝,独一无二的阿福,那些别人看来是毛病、是过于脆弱娇气的问题,在他们看来,只会让他们更心疼,绝不会觉得麻烦。
  世界上如果有选择题,谁都想要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可如果降临到身边的小天使,确实不太健康,大部分的他们依旧希望能尽自己所能给出更好,因为,那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
  病床那忽然传来了轻轻地叫唤,单静秋耳朵很灵,马上窜了过去,伸出手便轻轻地覆在了阿福的手臂上头,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了,由于最开始麻醉状态还未全部褪去,再加上止痛药的效果,阿福可能会无知无觉地动到伤口,一旦动到,伤口若是再次破裂或是大出血,就会很危急,所以一看着孩子似乎要醒,单静秋便激动得不行。
  阿福并没有醒,她只是叫唤了两声,嘴唇一开一合,手指头动弹了两下,然后便又消停了下来。
  单静秋知道,那是麻醉药渐渐褪去的症状,她认真地看着女儿到现在还不太有血色的眉眼,心疼得厉害,又注意到阿福发白的嘴唇上头现在已经起了一层皮,赶忙辛苦李招娣去弄了点温水,小心翼翼地用棉签一点一点地浸润女儿的嘴唇。
  她只要一低头,便能看见阿福手上被贴了好几处的透明胶布,长长的针头扎在了小手的上头,只留在外头一小节段,如果阿福醒着,一定会背着医生偷偷和妈妈撒娇,申请吃个糖果,可现在阿福只是这么静静地睡着。
  张富贵担心阿福还没醒来,小秋便已经撑不下去,忙去外间将饭菜热了热,然后强硬地送到了里头,虎视眈眈地看着单静秋食不下咽地硬把饭往里头扒拉,他看了半天,没忍住,终究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单静秋吃着饭,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阿福,饭还没吃完,阿福那忽然传来了渐渐大起来的呻吟,她管不上什么,直接把饭碗往桌上一放,和张富贵、李招娣一起围到了病床的旁边。
  阿福先是叫唤了一声,明明房间里中央空调开得挺大,可额头渐渐地全都是汗水,嘴唇有些抖,手指头一张一合的,脸色好像又白了。
  李招娣一看到这样,心急坏了,她伸出手握住了阿福没输液的那只手,心肝宝贝的直叫,似乎连她也跟着痛了起来。
  那张皱紧了的脸上,紧紧闭上的眼睛忽然眨了眨,他们就这么看着阿福一点点地张开眼睛,也许是光太刺眼,没忍住又把眼睛眯上,好半天才打开了眼,她愣着神看了一圈,在确定了外公外婆和妈妈在身边后,终于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声音沙哑:“外公,外婆,妈妈,阿福好痛啊……”她就连哭的力气都不大有,声音又尖又小,另一只正扎着针输液的手,若不是被张富贵压着,估计已经紧紧地蜷缩了起来。
  单静秋也有些慌乱了起来,她曾经的那些冷静全都不见,忙不迭地扑到了前头,按着护士说的那样,在镇痛泵上的按钮那就是使劲一按,可这效果没起得那么快,她就这么看着阿福眼泪一直一直地往下掉,小小的牙齿咬在嘴唇上头,似乎就要把那嘴唇扎破。
  她慌了,赶忙将手用旁边水杯里的水冲了冲,把食指塞到了女儿的嘴巴里,声音带着抖:“阿福,别咬自己,没事的,妈妈陪着你呢!你咬妈妈就好,医生叔叔魔术变完了,阿福很快就能健康了,就是会疼一会,你忍忍,你再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她甚至冲动得想要去再按一下那镇痛泵,女儿小小的牙齿卡在手上,让她想起阿福那时候刚长牙,总是在她身上下嘴磨牙的样子,单静秋从未被人这样咬过,可看着傻乎乎的女儿,她却连反抗都没反抗,只是这样静静地给女儿咬着。
  可她这手指才放进去,单静秋却看到阿福努力地张大了嘴,不想咬到妈妈,她疼得厉害,额头上的汗就没停下过,可却死活不肯咬着自己的妈妈稍微缓解下疼痛,单静秋的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地往下砸:“傻阿福,咬一咬就不疼了,你乖。”
  她再怎么权,阿福却不肯听话,甚至还移动着小脑袋,想要彻底地远离妈妈的手。
  “妈妈不疼真的,傻阿福,你疼就咬一咬妈妈好吗?你这样妈妈难过。”单静秋摸着阿福的脑袋,手下的头发全都是汗水,若是拧一拧,没准能直接拧出不少水。
  由于嘴巴塞着妈妈的手指,阿福又舍不得碰到妈妈,说出来的话也跟着含糊不清,单静秋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女儿反复地说着不疼。
  可怎么会不疼呢?
  单静秋身边没有时钟,只觉得度日如年,过了好一会,阿福的那点儿疼痛终于慢慢消退,单静秋小心翼翼地把手指头拿出来,阿福忽然笑了,她笑得可傻:“妈妈,你看,我不疼了!”眉眼都跟着弯了起来,好像很开心一样。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又打不起精神,刚刚那一场疼痛,和昨天漫长的手术,已经把她不太好的身体透支得差不多,阿福努力撑开眼睛,想和外公外婆也说点话,却敌不过沉重的眼皮,慢慢合上双眼,再度进入睡梦。
  李招娣从卫生间那打了水,拆开了丈夫买来的新毛巾,哽咽地走到了阿福前头,要丈夫把小秋拉开,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毛巾轻轻地替阿福擦掉露在外头的汗水。
  单静秋狼狈地坐在旁边的床上,面前桌上的饭菜早就已经凉了,张富贵拿去外头再度加热,可她却始终愣神,莫名其妙感觉喘不过气来,她的傻阿福很疼,她的傻阿福是不是忍得很辛苦?那小小的身体躺在床上,还占据不了二分之一的床,抱起来,就像没有重量一样。
  这个孩子被父母带到这个世界,那么努力,那么认真的活着,可却差点,被丢了,还好,她抱住了那个孩子。
  这是一段对于三人来说又辛苦又残酷的时间。
  镇痛泵是不能过度依赖的,有效期也有时限,三人轮流地打着瞌睡,一听见阿福惊醒,便要赶快按下按钮,然后小心翼翼地压着她,阿福很懂事,知道自己叫疼会让大家担心,若不是已经忍不住了,绝对一声不吭,可阿福并不知道,她躺在那,默默地流着汗掉着眼泪的样子,多要人心疼。
  医生和护士说,过度的镇痛药品会影响伤口的恢复,张富贵和李招娣向来是听信权威的人,可他们面对医护人员头一次生出了想要反抗的心,阿福还这么疼,怎么能说撤就撤呢?可他们互相握住手,把这点儿想说话的欲望忍了下来,因为他们同时也清楚地知道,这些事情,是为了阿福好。
  张富贵是个挺坚强的男人,最近大概已经把半辈子的眼泪流了个干净,他一回回地跑出病房,在外头找个没人的地就蹲在那,他甚至面对不了阿福叫疼,每每阿福掉着眼泪说外公我疼的时候,张富贵就恨不得疼的那个人是他,小秋和妻子反倒是比他坚强,一直守在阿福的身边,可他却不行,多看两眼,眼泪就快要倾盆而下。
  每天早上,护士小姐会来帮阿福拆开纱布换药,最近是夏天,换得会比平时勤快些,为了避免伤口化脓。
  那一层一层地纱布被打开,护士小姐手法利落,迅速地取下棉布块,然后露出下头惊人的伤痕。
  周主任早先就告诉他们,他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尽量缩小创口,可那道疤痕,在阿福的身上,依旧显得大得惊人,甚至有些丑。
  旁边涂抹着黄色的药剂,伤口还没拆线,像是一条有些凸起的蜈蚣,微微发着紫红,趴在那上头。
  每次换药的时候,就连李招娣也看不下去了,她总是找个忙活的理由,偷偷地跑到外间,抹着眼泪,她好不容易把他们家阿福养的白白胖胖,每回她最喜欢掐掐阿福终于有了些肉的手臂,搂着她和丈夫、小秋夸耀,说他们家阿福又白又嫩,还有肉,一看就有福气,可现在那曾经白嫩的单薄身体上,已经躺上了一条,或许再也不会消退的疤痕。
  阿福反倒是他们中间最坚强的一个,哪怕是看着身上弯弯曲曲的伤痕,她都半点不害怕,甚至还好几回被单静秋逮到她想偷偷地摸,单静秋曾把阿福报起来,悄悄地在她耳边问,为什么不害怕,她却笑得直点头,说她是哈利波特,会魔法,哈利波特头上有小闪电,她身上也有小蜈蚣。
  单静秋被天真的傻女儿逗得想笑,哈利波特的故事只是她按着上辈子的记忆,大概说给阿福听的,可阿福却已经把她当真。
  人民医院儿科主任在阿福伤口好了些后,便给她安排了全身检查,检查的结果正如周主任的预料,手术效果非常好、很成功,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一家三口背着在里面和主任说悄悄话的阿福,抱头痛哭了一场。
  苦尽回甘来,夜深见天明,最难的一关总算熬了过去。
  单静秋和张富贵、李招娣带着阿福回了家,阿福骑在外公的脖子上头作威作福,四处张望,对她来说,这就像是一场冒险,虽然有些疼,可很快就过去了,谁让她是记好不记坏的小阿福呢,她脸上写满了无忧无虑,甚至想下来撒欢跑步,可却被无奈的张富贵一把捕获,毕竟伤口还没彻底好,阿福手术后身体又虚,谁都不敢让她尽情在外奔跑。
  他们回到了富贵小炒,发现店铺门口的拉门上被人贴了好些纸,上面愤愤不平地写了好些特地绕路来的顾客的留言,他们在上头郁闷地呼唤,高歌一曲你快回来,甚至说店铺老板是欺骗善良顾客的大骗子,要他们三人被逗得啼笑皆非。
  也就是因为这档子事,富贵小炒莫名其妙在城市里留下个“任性老板”的名头,哪怕是过去了好些年,都会有人带着朋友过来,指着那店面窃窃私语:“这家店铺生意好,所以特别随意,只要老板忙,说关门就关门,不带通知的!”哪怕无辜的张富贵解释了好几回,都没能破除谣言,天知道他们也就是这么放了别人一次鸽子。
  回家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阿福都在水深火热之中。
  李招娣严格采取了填鸭式喂孩子法,非得要在阿福去上学前把阿福喂回从前的样子,甚至连什么以前从不肯给阿福吃的炸鸡、烧烤,也偶尔向阿福开放,若不是阿福身体纤弱,吸收功能不太好,没准都能被她喂饭技能点满的外婆喂成个小胖墩。
  在阿福的小脑袋瓜里,她深深地相信,自己遇到了厉害的魔法师、魔术师,在她的概念里,这两个东西简直傻傻分不清楚,经历了一场好像很长的梦后,她忽然醒来,然后就变成了健康的样子。
  不管是在太阳下跑来跑去,还是上幼儿园,都忽然就在眼前,当然,她还是不能跑得太快,不能太过激动,小小年纪的阿福在妈妈和外公外婆的千叮咛万嘱咐后,莫名养成了佛系个性,在小朋友群中标新立异,从不和人吵架,也不和人生气,要不是扎着辫子,就像是从哪家佛庙跑出来的小和尚呢!
  “阿福,我们出去玩吧!”小强从外头拿着水枪跑了进来,他眼巴巴地看着阿福,阿福在他们小朋友圈里头可是人气第一名,阿福家里有超级多的玩具,还很乐于分享,从不计较玩多玩少,小强总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每次都第一个把阿福约出去。
  阿福抱着她的玩偶,坐在柜台旁边的小桌子那玩着橡皮泥,她嘟着嘴不太乐意:“小强,外头好热的,我今天换了新裙子,不想出去玩了。”
  她的小脑袋瓜,还不足以支撑太多的思考,否则她一定会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她以前那么向往的事情,现在居然不乐意去了,可现在的她,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感慨为什么小朋友要承担那么多困惑。
  “阿福,我给你打伞!”小强眼睛一转,忙撒欢般地跑到了隔壁家里,他的爸妈是开连锁百货公司的,最近已经跑到首都考察了,他和奶奶留在老家,平时最重要的玩伴便是阿福,阿福一说不去,他便不太开心,他脑子很灵活,很快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从家里拿了一把不小的花伞,来到了阿福面前,努力向她招呼,“阿福阿福,我们出去玩吧!我给你打伞!”
  阿福万分无奈地看着兴奋得不行的小强,只能把自己的橡皮泥收了起来,不情不愿地同外公招了招手,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张富贵看着小大人一样的阿福便也忍不住笑,他忍不住捅了捅旁边的妻子:“招娣,你看阿福,成天像是个大人似的,多可爱,不过还是孩子气点更好。”他就希望小强把阿福带得更爱玩爱闹点,别这么懂事,心里头可没有半点危机感。
  李招娣忍不住白了眼丈夫,抱怨道:“我们家阿福那点儿孩子气,估计都长在某人身上了,也不知道多大的人,还像是个孩子似的。”
  “我哪有!”虽然妻子没有直接指出,可张富贵一下就听出了妻子说的是自己,有些不开心地抱怨。
  “哟,也不知道是谁,送阿福去上个幼儿园,趴在人家围墙的栏杆外头,一边看一边抹眼泪,结果从围墙那边掉下来,就差没骨折了。”李招娣放下了正在切菜的刀,趁着外头刚好没客人,冲着丈夫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