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徐千姿立刻有了八卦的兴致,你们不是对家吗?
盛星燃淡淡摇头:不是。我和林序好着呢。我们最近还总携手上热搜呢。
热搜倒是大家都看到了,盛星燃那方发出的声明虽然并无倾向,但是圈内一贯的声明操作总会让人往就是在撇清的方向上解读,林序又对此保持沉默不回应,因此很难让人觉得两人还真的是毫无芥蒂。
我听我们公司小孩说,《清辉如故》从林序换成宋明朗,是因为林序和杨雯萱萱姐闹翻了。你和林序熟,那你知道他和杨雯萱萱姐到底是不是徐千姿压低声音。
盛星燃即刻回答:不可能。他们没私人关系。
真的?徐千姿追问。
盛星燃语重心长:你们公司小孩不靠谱,以后别道听途说,道听途说了也别传给第三个人,对你、对你公司小孩都好。
这边盛星燃认认真真向徐千姿导正自己和林序很好、而林序和杨雯萱不是那种很好的观念,那边宋明朗看着盛星燃和徐千姿窃窃私语,笑着拉了拉林序的衣袖:哥哥,你看。
林序淡淡一眼扫过去,又收回来,看什么?
徐千姿对盛星燃一直都挺有好感的。宋明朗低声笑道,这次可算是有个好机会了。
哦。林序不置可否地笑笑,是你们公司的小花?
宋明朗:是。她说就喜欢盛星燃那种开朗又纯情的样子。
林序点点头,依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视线再度扫过盛星燃和徐千姿,又快速移开了。
会议结束后是节目组给个人的休息时间,到晚上六点左右才会通知集合,录制抵达的第一次晚餐。
大家陆续回了节目组安排的一人一间的卧室。
不愧是又壕又充满艺术感的大别墅,即使林序特意和节目组要求的单人床房间也宽敞又雅致,且有单独的卫浴,不会再出现盛星燃忽然把林序堵在浴室里的复杂画面。
节目组的前期沟通做得挺到位,给出来的企划林序仔细看过,前半程全程都在这个岛上,后半程会每天去往一个当地的名胜古迹。
但具体的节目录制内容和流程依然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样一来能保证参与嘉宾的新鲜感,最大可能地呈现出真人秀的效果,二来预防万一与嘉宾的预期不符,也能够避免过于较真的嘉宾和嘉宾团队的对照。
只是林序没想到这前半程不是那种特别生存挑战的荒岛历练节目,而是荒岛度假。
林序想,《星辰大海》不像是个旅游节目,倒像是《东篱之下》延伸出的番外篇。这慢综艺,还真的挺慢的。
行李整理到一半,林序似乎听到房门被轻轻敲了敲。
声音隐隐约约,林序还没听清楚,就又没了动静。
笑着打开门,被打上开朗又纯情标签的盛星燃果然站在门口,还抬着手摆出继续要敲门的姿态。
看到林序一下子拉开房门,他倒是吓了一跳:你怎么不问清楚是谁就开门啊?
《快来battle呀》。林序说。
《快来battle》怎么了?盛星燃跟着林序走进卧室,顺手关上了门,节目组没在卧室里装摄像头,挺良心的。
嗯。林序合上行李箱,《快来battle》特别节目,在民宿那晚,你也是这样敲我房门的。
之后还仗着林序想看崽崽的画而强硬又擅自的加了林序的微信。
不知道徐千姿如果知道盛星燃的这一面,会不会在开朗又纯情上打个问号?
徐千姿。林序微微眯了眯眼,她喜欢你,你看出来没?
看不看出来有什么关系?喜欢我的人很多,但是我只有一个。盛星燃真情实感地皱眉,不够分,怎么办?要不,切片?不过,就算切片,我也只喜欢一个人。信不信?
林序面无表情:切开试试?
盛星燃捂住胸口:我们家凡事都给崽崽摆事实讲道理的序序爸爸,原来是这么毒舌吗?
林序依然面无表情:你才知道吗?
才知道。可爱。不后悔。盛星燃忍住笑,又认真解释,徐千姿,我对她没有想法。你不让别人知道,但是你自己还不知道吗?我心里有个人。那个人什么都好,导致我感情的起点非常高,降不下来了。
林序不语,垂了视线。
盛星燃靠过去,语气从欢快瞬间切换成不欢快,那你呢?
我?
宋明朗可是一整天都在注意你。
林序抬眸,哦。
哦?盛星燃对这个回答感到气闷。
他是挺注意我的,所以,林序深呼吸,移开视线,不看盛星燃,他应该看出来,我对他和对你不一样。
盛星燃揉了揉眉心,坐直了,以一种非常慎重的语气,认真说:所以,你对我,有多不一样?
这问题和盛星燃相处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因为某种张力引起的意识明确而延伸出的僵硬和紧张,又卷土重来,林序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只是轻轻咬了咬唇。
盛星燃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状态的林序,这个咬唇的动作太天哪的要命了
他不想逼林序为难,却又不舍得放弃呼之欲出、触手可及的那个可能,哑着声,终于还是追问了一句,你对我,和对所有人,都不一样,对吗?
林序垂下头,后颈的线条又一次落在盛星燃眼里。顺着延伸的线条,盛星燃发觉林序的耳朵微微泛着红。
他只觉这样的林序更要命了。
而林序快速抬起头,转了个话题:你来,是来叫我去集合吗?
这种躲避的方式,也很像崽崽幼儿园草莓班的小朋友一般可爱。盛星燃心里又一颤,但到底不忍心再逼着林序为难了。
他抬起手握住林序的手腕,引着林序的手掌朝上对他摊开,然后变魔术一般地轻轻一拍。
林序掌中便多出了几颗糖。
我来给你送这个。盛星燃笑着把林序的手指朝掌心合拢,盖住了那几颗糖,你随身带着,我随时抽查。
林序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盛星燃的手,把那几颗糖放在桌面上,我不喜欢随身带糖,有点幼稚。
可是你低血糖不是很严重吗?这种情况下糖就等于药,怎么会有人说你幼稚呢?
林序仍然坚持:也不过是偶尔血糖低而已。
那这样。盛星燃伸出手拿起林序放在桌上的糖,放进自己口袋里,我带着糖,你带着我,你得答应不离我太远。
林序淡笑,低血糖就算发作,其实也就是五分钟的事情,缓过了那个劲人就好了。哪怕真有人来给我送糖都得飞快,不然我自己就缓过来了。真不严重,你别担心。
在林序的淡笑里,盛星燃却看出了一丝苦。他心间一疼,忽然倔起来,踏前一步逼近林序:如果不告诉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带着糖,那我就现在去对大家宣布,我喜欢你。
林序怔了怔,继而真的苦笑起来:盛星燃,你别这么幼稚。
幼稚也好,无赖也好,反正我只对你这样。盛星燃寸步不让,表情凝重,所以,你告诉我,为什么?
林序当然知道盛星燃所说的现在就去宣布并不是真的在威胁他。
他曾经认为,他和盛星燃是不同的人,但因为崽崽而彼此相处之后,他便在盛星燃强硬又柔软、温暖又固执的侵蚀下褪去了大部分防备,所有的底色、所有的隐秘都清楚地暴露在盛星燃面前。
却又那么自然,像是本该如此。
像是润物细无声地证明给林序知道,他并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甚至,比微不足道,还可能重要很多。
因此,盛星燃要一个答案,便给他答案,也好像理所应当。
林序看着眼里缀满倔强的盛星燃,终于喉结轻轻一动:是周五。
第56章 另眼相看。
那的确是个初夏的周五, 太阳很明亮,但微风徐来,一点也不让人感觉到燥热。
林序记得自己穿着白衬衫和蓝色七分裤组成的园服, 背着小书包,一如以往的每一日一样被妈妈打点得妥妥帖帖地,在门口等幼儿园的校车。
妈妈牵着他的手,笑着给了他一颗糖,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送他上了校车。
那颗糖很好吃。
他很想再要几颗,所以把糖纸小心地保存在了白衬衫的小口袋里,时不时地还去拍一拍, 或者拉开口袋看一眼,确认它还在。
那天回到家时,夕阳还没落下,他把糖纸握在手心下了校车, 跑向妈妈。
那也是记忆中,妈妈是第一次没有蹲下来和他视线平齐地说话。
费力地踮起脚,把糖纸小心地举到妈妈面前, 林序笑着说:妈妈, 我还想要这个糖。
他得到的, 是妈妈居高临下的、毫无温度的眼神。
而妈妈的声音比眼神更冷。
她接过林序举过来的糖纸,毫无犹豫地揉成一团, 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看着林序,说:从今天起,你再没有资格吃糖。
后来
后来。林序的声音很轻,却平静得超出盛星燃的意料,后来, 我就不太想随身带着糖了。
盛星燃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他并不想在林序面前展现出过于激烈的情绪,但他实在没有办法控制住那已经塞满心脏、汹涌到喉咙口,压得他舌根发涩、鼻腔酸痛的情绪。
他只好伸出手,用力抱住林序。
贴着林序耳边,盛星燃非常非常诚挚地说:谁说没有资格?我们家的林小序小朋友,全世界的糖都是他的。
林序沉默了一瞬,抬起了手。虽然他反抱住了盛星燃,却一点也没有想要依靠着盛星燃而放纵自己情绪的意思。他反而轻轻地,一下一下给盛星燃拍着脊背,像是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温和地安慰着:盛星燃,我没事,我只是不愿意一再想起,所以才不带着糖的。
我知道你坚强。但我说的也是真的。盛星燃低下头,下巴在林序头顶上温柔地磨了磨,全世界的糖都是你的。我买得起,我也愿意。
林序轻轻笑出了声:要是我牙甜掉了,谁管?
盛星燃一句毫不犹豫的当然我管,和响起的敲门声完美重合在一起。
松开了环住盛星燃的手,也轻轻把盛星燃推开了一臂之远的距离,林序向着门口朗声问道:是谁?
哥哥,是我。
宋明朗的声音穿透关闭的房门。
盛星燃看林序一眼,露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林序笑笑,对盛星燃做了个你请的手势。
盛星燃于是毫不迟疑地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在对上打开的门里的盛星燃时,宋明朗满脸的笑意变成了目瞪口呆。
他下意识抬眼去确认门上的号码,又踮脚越过盛星燃的肩膀往里看:我找林序哥。
OK。盛星燃落落大方地侧身,让出可以让宋明朗毫无阻滞进入屋里的通行空间,同时转身向站在原地的林序扬声道,林小序,有人找你。
盛星燃竟然出现在林序房间里,和那句盛星燃唤得随意林序答得自然的林小序,直接把来通知林序开始节目正式录制的宋明朗送到了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的境界。
于是一整个晚餐和晚上的环节录制中,宋明朗都一反常态地没有去有意识地和林序保持着接近,而是全程都带着明显的不解和更明显的失落,时不时觑眼看看林序,或者去看并没有和林序坐在一起但时不时会和林序有视线交集的盛星燃。
距离一拉开,好像能看得比较客观清楚了。
他发现,不管是什么关系,总之林序和盛星燃都不可能是敌对的、或者是表面上保持和谐私底下却彼此不爽的关系。
再会做表情管理的艺人,也无法在自然状态下把眼神和表情控制到百分之百。
林序倒是没去计较盛星燃那句明显夹带私货的称呼,也并不在意宋明朗的无措,更没特别和盛星燃去多互动。
结束录制后,他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道过辛苦,和一起参与录制的其他八个艺人道过晚安,再对盛星燃隐晦地点了点头表示我走了,便回了房间。
困是真困的,即使一直持续保证锻炼,在日常生活也中保持着算是良好的生活习惯从不放纵,但身体的疲倦和时差的不适如实地敦促着林序回到房间,洗过澡,吃了片褪黑素就睡了。
换了地方,有时差,又是陌生的床和床品,很多已经久违会引起他不适的梦中场景纷沓而来,林序虽然睡得早,但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睁开眼,缓缓抬起手压了会酸涩的眼皮,林序才起了床。
薄纱窗帘外透着清亮的晨光,早上六点半,洗漱过后看起来清清爽爽的林序拿起了睡觉时放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
他不是重度手机依赖患者,所以平时也没有睡着时把手机放在枕边的习惯。早晨起来洗漱完毕后再去看手机的消息已经是多年的惯常。
只是这一次刷开手机时,他竟然隐约产生了可能以后应该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的念头。
毕竟,几条显示发自于盛星燃的微信未读消息的小红圈,让林序觉得没有即时看到而有些感觉到遗憾。
盛星燃发过来的是几条语音消息。
林序把手机的音量调高,点击了播放。
盛星燃:今天的睡前故事很短,只有十个字:林小序,猜猜我有多爱你?
这似乎并不需要很努力地去猜了。林序红了耳廓。
盛星燃:睡前故事讲完了。接下来,是睡前问题。
故事之后,还有提问吗?林序不自知地嘴角弯起:盛星燃是真的把他当成崽崽幼儿园草莓班的小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