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走到陈赟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姑娘!姑娘!不好了!那九公主听说了公子爷在这里,正骑着马杀过来了!”
那宋陵都不担忧,她担忧个屁。
“九公主吗?”陈赟笑了笑:“公子爷你的嫡妻就要到了,可要我避上一避?”
宋陵三日没有回府,这消息怕是早就传到了九公主高燕的耳朵里。
此番前来,一定是杀气腾腾。
宋陵睨着一双黝黑的眼睛,他极深情的与陈赟对视,淡而薄的嘴唇无声的吐了几个字。
陈赟大抵凑了凑,觉得是这几个字。
“卿卿,救我。”
王氏七郎探头过来:“你说哪个要来?”
“却是九公主。”小丫鬟如实的回答。
“高燕,那小娘子任性无理,见到宋陵和别人在一起,非要把这江面都翻腾一遍才算数。”王氏七郎向着陈赟投向怜悯的目光:“多多保重。”
王氏七郎又对着宋陵挑衅的说道:“哎!宋六!大祸就要临头了,要不要我帮帮你啊?若是你跪下来求我的话,我看在十二娘的面子上,或许可以考虑帮你。”
宋陵笑的一脸子的春风:“不用七郎担忧,卿卿会救我。”
这人!这人!
她什么时候说要帮他了!
宋陵,这厮真是脸皮厚到了极致!
小丫鬟却比陈赟着急的多,她向着王氏七郎问道:“九公主可不是公子爷以后的嫡妻!那岂不是要来抓奸来了!”
王氏七郎捂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抓奸!这词用得甚是有水准!我喜欢!”
“姑娘,姑娘!”小丫鬟越发的着急了。
“且等我想想。”
陈赟正在思虑,该如何解决问题。
对了!她有主意了!
陈赟对着小丫鬟说道:“那些乞儿是否正在码头边上?”
这时候陈赟提起那些乞儿作什么。
小丫鬟颔首:“大概都在这里附近吧。”
这就好办了!
陈赟对着小丫鬟招招手,附耳过去:“你去寻那些乞儿,就说我十二娘有事让他们相助,事后人人可得粮食。”
小丫鬟她领着陈赟的吩咐,将信将疑的去了。
王氏七郎看着陈赟,好奇的问道:“十二娘,这是出了什么主意?”
陈赟并不搭理王氏七郎,她学着宋陵的样子也负着手,目光眺望江面。
王氏七郎感叹,这小娘子一定被九公主要来的事情吓傻了,看她都呆头呆鹅的起来。
“十二娘,也莫要担心了。”王氏七郎体贴的说道:“若是那高燕真来了,你就躲在我的身后,我保证她不敢拿你如何。”
陈赟对着王氏七郎颔首:“七郎,不必了。”
陈赟现在说的语气,怎么和那凉薄的宋陵有些像?
现在的动作也如出一辙,都是负着手,莫非是处久了,行为举止就会相像?
“不好了!不好了!”
不一会儿功夫,王氏的管家就冲了过来,来到王氏七郎跟前。
王氏七郎不耐烦的问道:“有什么不好的,咋咋唬唬的像什么样子。”
那王氏管家喘上好几口气:“那九公主高燕的队伍被人堵上了!”
“还有这事!”王氏七郎越发的好奇了,看向那一言不发的宋陵和陈赟。
嘿?这事倒是真古怪了。
九公主高燕可是天家的公主,有谁敢挡她的路?
约莫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不好了!不好了!”
这次是宋国公府的管家,跑到宋陵跟前:”公子爷!不好了!”
“何事?”宋陵清声询问道。
宋国公府的管家,一头的大汗淋漓:“九公主的队伍被人堵上了!”
王氏七郎掏掏耳朵:”这事,我们早就知道了,还以为你要说的什么新鲜事情。“
“不不,王氏七郎听奴说完。”
宋国公府的管家,用袖子撸了一把头上的汗:“九公主的队伍从到码头外头,不知从哪里冒出几十个乞儿,那些乞儿把公主的马车给堵上了。九公主金枝玉叶,如何气的过,她就拿出随身配的宝剑要杀了这些乞儿,这下子可把这群无赖泼皮的乞儿激怒了,居然,居然。”
这宋国公府的管家适合去酒楼说书,卡的一手好段子。
王氏七郎正听到精彩之处,心里发痒的不行:“快说!快说,别给我卖关子。”
宋国公府的管家看了一眼自己的公子爷,他低下头去。
“九公主就连人被乞儿一把拉下了马,腿给摔断了。”
听闻那九公主在码头和一群乞儿闹腾起来,居然把腿给摔断了。
如今,七日后就是大婚。
新娘摔断了瑞,可是很不吉利的征兆。
朝廷之上便有人拿起做了文章,纷纷向高明帝递上折子,说九公主先前同宋国公府的宋陵议婚,本就忤逆了纲常,上苍大怒这才发了旱灾。
如今,这番九公主更是摔断腿,更是惹怒了江里的水神!
上京城里一连几天都不下雨,这那就上天惩罚的征兆!
重臣请求高明帝收回赐婚的旨意。
陈赟听了这事,去看那宋陵,八成这里头又是他在和稀泥。
什么上苍大怒,什么水神?
亏得这人信口雌黄,能编得出来,他不去写那传奇话本,真是可惜了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宋陵拿着茶盏喝茶,对着陈赟温和的笑:“卿卿,可是要过来与我一道儿喝茶?”
陈赟没给宋陵好脸色看,宋陵喝了一口茶,就将那天青色的茶具放下,漫步到陈赟跟前,仔细的看着陈赟:“卿卿,这两日噩梦连连,眼下都有淤青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陈赟就又头疼了。
“我在梦里梦见过你。”陈赟道。
“哦?还有这事?”
宋陵眼尾瞟向陈赟,她的侧脸柔美,莹玉般的皎洁,却是他中意之人。
宋陵修长的手指触了触她的黑发:“卿卿爱我至深。”
宋陵向着陈赟的走了一步,低下头就好似要吻上她的脸。
陈赟别过头,拿手挡开宋陵的吻,道:“我梦见,你死了。”
第44章 ...
一连三日又是个大晴天,天上不曾掉下半滴雨水。
上京城里粮食的价格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上涨,十倍,二十倍,却仍是供不应求的地步,米铺刚到一车的粮食很快就被抢完。
每逢灾情来临时候,百姓心中不稳,他们都会拿金去购置一些粮食,以供不时之需。
出现这些情况,都在陈赟的意料之中。
那王氏七郎的两百金,都悉数给陈赟用来买了粮食。除去给陈氏叔伯的十车粮食,她又在粮食最高价的时候抛售出去了大半,只剩下几车供自己和仆人之间吃用的程度。
那些花出去的金,到头来还赚上了一倍不止的数目。
陈赟把这些金子用陶瓮装了,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她的心里却很是满足。
女人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要自己经济独立,要有自己的小存款,才能不被人牵着鼻子走。
有了这些金子,不管是做买卖也好,自己花销也罢,下半辈子都是有个依靠。
天微微亮,陈赟就穿得妥当准备出门。
“这么早,姑娘就醒了?”
小丫鬟揉着眼睛看陈赟的一身男装,她好奇的询问:“姑娘,这是要出门?”
“嗯,你随我一道去。”
马车出了城,来到郊外的一个田庄。
“这田庄上本来有条河,今年隔壁苗寨旱灾都断了水源,地里都干裂了。”
那农家汉子还挺实诚的,对着陈赟都说明白了:“本来我是不愿意卖田庄的,但是今年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一家人打算靠着这一份。”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了。”
因为陈赟知道,依着梦中的场景,再过不久天就会下雨。
只要下雨,河就会重新有水了。
这个田庄是她近段时间看中已久的,离上京城只有半天的路程。田庄中花果树木品类也多,关上大门,她就可以清清静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陈赟准备把这个田庄给买下来。
那农家汉子急着用钱,就忙拉着陈赟去衙门把过户手续都办了下来。
事情办理妥当,已经过了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