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回来了!”
陈赟从马车下来,丫鬟翠花上前去扶问道:“姑娘的脸色很不好?这手上怎么还受了伤,包扎着伤口?”
那光洁细腻的肌肤上缠了一道白色的布,止住了献血,不难看得出是新的伤口。
陈赟默默的把手收回:“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被伤了,不碍事。”
“公子爷可不会这么想,等会儿又要找奴婢的麻烦了。”
“宋陵,他。”陈赟嘴角一扯,有些话像是思绪乱成一团麻,不知道该从哪里解。
丫鬟翠花往马车里看,她问:“那旁边服侍的小丫鬟又去了哪里?“
”她啊!”陈赟下了马车:“我有事吩咐她,这段时间先不回来了。”
丫鬟翠花哦了一声,自然是不会去问陈赟派那小丫鬟去做何事,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这位看上去软软弱弱的姑娘心里却很是有主意,不喜欢别人多问她的事情。
丫鬟翠花:“公子爷说,那小丫鬟很是机灵,让她跟在姑娘身边,他也放心的。”
丫鬟翠花提起宋陵,陈赟的心头上又闪过别样的滋味:“他还没走?”
“公子爷,最近身体似乎不太好,总是在房里休息。”丫鬟说道此处偷偷的打量了一眼陈赟。
公子爷也当真是痴情种子,对姑娘好的那是没话说了,可姑娘就是没给过公子爷好脸色看,让她们这群下人看着每天心惊肉跳的。
陈赟颔首:“知道了,你去小厨房准备几样好菜送上来。”
听陈赟的语气,两人这是要和好了?
小丫鬟答的爽快:“好嘞!”
陈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提起脚步,步伐的沉重的往楼上走去。
这买来的小丫鬟,正是那会易容的苗寨少女沈英。
在护国寺里,沈英也同她说了一些话。
“神仙姐姐,这可真是不好玩儿啊!”沈英孩子气的嘟起小嘴:“我还想多演一会儿的。”
那小丫鬟对着那黑暗里喊道:“公子爷,神仙姐姐都猜中了我的身份,那我们的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你快不出来?”
陈赟往那高大的朱红漆柱子看去,却是有一个黑色身影。她淡淡说道:“既然来了,何不露面?”
沈夺从那朱红漆柱子上走出来:“许久不见。“
陈赟对着沈夺做了作辑:”沈将军,许久不见。“
沈英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刃隔开陈赟的手腕,那手腕上一朵红色落英红的耀眼。
“你和宋陵在一起这般久!居然还是处子!”沈英瞠目结舌的说道。
“割吧。”陈赟闭上眼睛。
那沈夺看着陈赟的眼神慢慢的变得炽热起来,他在一旁温和的说道:“会有些疼。”
陈赟的眉头已经皱起来,血从手腕上流下来接起来。
“说起来,宋陵那厮比公子爷的毒更重。”
陈赟仓皇失措的问:“你说的是谁?”
“宋陵啊!你恨不得他死了的宋陵!”沈英卷着发辫:“那天我在卧房外头可是都听到了,你说梦见他死了。”
陈赟:”他还有得救吗?是不是只要喝了我的鲜血就好?“
方才沈夺看陈赟的眼神,那可真是关心!
这么多年,她跟着他跋山涉水,风餐露宿的,他都没有一句说过一句关心自己的话。
“哼。”沈英心里酸得很。
沈英才不会让沈夺和别人在一起呢!就算是陈赟也是不可以。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计。
沈英摇摇头:“宋陵的毒太重了,光喝你的血是不行的。“
”那要如何?“陈赟着急的握上沈英的肩膀。
”你真是知道?你不是巴不得他早些死了的吗?”
陈赟的眼睛里有泪花闪过,垂着眸,低声说道:”他这人自私的很,普天之下没有一人是看得入眼,都是作为棋子为他大局谋划。”
“哦,我听明白了,你还是很舍不得宋陵的嘛!”沈英嘻嘻哈哈地拍拍手:“你们两人也纠结了,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喜欢,按照我们苗寨的风俗喜欢就抢进自己的房里。”
陈赟别过脸去:“你不要岔开话题,还未曾告诉我如何救他?”
沈英勾了勾手指,陈赟的脸靠过去,一字一句道。
“蛊母的处子血可解世间万毒。”
他竟然瞒了她这么久,宁愿忍着毒入骨髓的痛楚,也不喝自己的血做解药。
陈赟她推开门,那宋陵正歪躺在榻上手上捧着一本书,卧房里只燃着一盏牛油灯,昏昏沉沉的光线,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抬头见是她,眉眼都笑出一道山峰来:“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陈赟一切都知道了。
宋陵朝着陈赟舒展双臂:“不过是去了一日而已。”
陈赟慢慢走过去,投入宋陵的怀中,乖巧的将下颏贴在宋陵的心房之上,那耳边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
宋陵是个很干净的人,她从外头来身上的气息肯定不好闻,可就是这般挑剔的人,也同样抱住了陈赟大掌抚上她的背脊线,皱着眉:“外面有人欺负你了?”
陈赟摇了摇头,她的泪在宋陵的衣服上蹭了蹭:“没有,只是,我很想你。”
苦情剧演久了,一下子转变剧风便会很不习惯。
先前,陈赟打定了主意,要离开宋陵。
她一直想着的是如何躲避宋陵,如何存钱,如何买田庄地契,如何规划自己的未来。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论一百种推到宋陵的实际操作方案。
可是,可是,都有这个贼心没有这个贼胆。
“姑娘,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啊?“
陈赟梳洗之后靠在房门外头,直到丫鬟翠花捧着小菜上前。
”哦,我在等你。“
”等奴婢?那快点进屋吧,小菜等会儿就要凉了。“
”嗯,好。“
丫鬟翠花推了门,对里头的宋陵说道:“公子爷,饭菜来了。”
宋陵问:”你家姑娘是溺死在浴房了?“
这人怎么这般嘴毒。
陈赟酝酿了句子要怼回去,一对上宋陵那双黝黑的眼睛,她心里就发虚的很,甚是没出息的小声道:“从外头回来身上味道重,便多洗了一会儿。”
宋陵:“卿卿,不是避我如蛇蝎?”
“怎会,怎会。”陈赟尴尬的笑笑。
陈赟对着那傻站在的丫鬟翠花,挥了挥手:“快过来,服侍你家公子爷吃饭。”
陈赟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吃完了饭,
她和宋陵之间的初夜啊!
多少得要有些纪念价值,呃。
陈赟想到此处,脸就面红耳赤,宋陵正巧看过来:“卿卿,很热?”
“是啊!是啊!”
陈赟拿手当折扇:“这天再这样下去,可要热死我了。”
宋陵心思缜密,又多谋算。自己这般算计他,等到事后,他会不会怪她?
陈赟啊,陈赟,你真是个怂包!
“卿卿,靠过来些。”
宋陵打着折扇,不急不缓的再给陈赟扇着风。
天热,宋陵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领口是敞开来的,露出里头线条精美的骨架。
男色当前,她的脑子有些不太好使。
陈赟站起身:“我去寻几本书看看。”
陈赟拿起第一本,讲的是男主是富家公子爷,心系贫苦女主,强取豪夺的故事。
富家公子爷圈着贫苦女主,怎么都不肯放她走。
宋陵也是这般泼皮无赖,自己明明就要娶妻,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拿眼尾瞟了瞟宋陵,忖这天下的故事都差不多吗?
陈赟怎么总是会不自觉的将自己和书中贫苦女主套在一起?
富家公子是宋陵,贫苦女主是她。
陈赟摇摇头,赶跑杂念。“换一本,换一本。”
陈赟又重新拿起另外一本,这本传奇话本的书名是《盐商和他的贴身丫鬟》。
这名字,相当的有文化水准呀!
一开始,剧情还都挺正常的,男主是富家一方的盐商,女主是为了葬父而不得已卖身的苦情小白花。
陈赟看着那卖身两个字,甚是浑身的不舒服。
最初,大抵自己也是因为走投无路跟了宋陵,她算不上卖身吧?
陈赟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