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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都市 > 她变得又撩又甜 > 第79章
  夜晚的风吹过来,她的长发被吹起,她身上的衣衫单薄,轻纱裙子随风飘扬,她在一片飞扬的白纱中就像凌风而来的仙子。
  他呆呆站在那里看着她靠近,身体似有些僵硬。
  然而他的眉头却蹙得更紧,语气越发严厉,“我的话没有听到吗?赶紧回你的营地去。”
  她终于走到他跟前,她杨着脸望着眼前这个肃杀的男人,她突然笑了一声,笑容带着嘲讽,“昌奇,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冷凝而暗沉的双眼似轻轻闪动了一下,然而他的模样依然是肃杀又威严的,“赶紧给我离开!”
  “你何必呢?你要是不想我找你,你直说就好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你真不喜欢我找你我不找就是了,何必假装不认识我?你这样很伤人的你知道吗?”
  他突然沉默下来,那肃杀的面容也像是突然笼罩了一层薄雾,显得不那么真切了,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然而他这种异样的表现已经告诉她一切了,她猜的没错,他就是假装不认识她的。
  “昌奇,你就是个言而无信的混蛋!”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不知道他紧紧的咬了咬牙,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小寻追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莫卿颜呆呆站在那里,那么大的风吹来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小寻小心翼翼问道:“倾颜你认识刚刚那个教官吗?”
  莫卿颜突然觉得很疲惫,她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在训练场吹了冷风的关系,莫卿颜后半夜发起了高烧,高烧一直持续到白天还没有退,一开始军医来看过,开了些药,然后吩咐莫卿颜的助理帮她物理降温,可是到了白天烧还没有退,军医没办法,只能给她打点滴退烧。
  本来慰问演出完毕第二天就要离开的,但是莫卿颜这种情况明显是走不了了,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事情便先走了,莫卿颜只能暂且滞留军队里面,等退了烧才能走。
  军队里面用早餐之前还得先进行一次拉练,军人们拉练完已经饿得不行了,脸也来不及洗就冲去了食堂。
  昌奇端着餐盘从某桌经过的时候听到几个新兵蛋子在议论。
  “好像烧得很严重,从昨天就开始了。”
  “倾颜小姐姐也太能吃苦了,居然跑到这里来慰问演出。”
  “她简直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好看,我现在只求她千万没事,快点好起来。”
  昌奇脚步顿了一下,那几个新兵蛋子很快就意识到了他在听他们说话,他们已经见识过教官的厉害,而且也听说过这位雄狮的威名,所以一看到他停了下来,立马闭了嘴。
  昌奇却没有说什么,走到一旁坐下开始吃饭。
  小寻到了时间要去医务室帮倾颜拿药,刚走出门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这人如松一般挺立在不远处,小寻看到他那标志性的眼罩,认出了他就是昨晚那个教官。
  小寻顿时就吓得一哆嗦,她猜想他和倾颜可能认识,便小心翼翼问道:“您是来看倾颜的吗?”
  “她好点了吗?”他问道。
  “好了一点了,不过她现在睡着了。”
  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小寻又试探着问:“您要进去看看她吗?”
  “不了,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平静的声音中却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小寻下意识点点头,在这个人面前恐怕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吧?
  昌奇转身离开了,医务室和他离开的方向相反,小寻见他离开之后就去了医务室拿药,不过昌奇走了几步脚步却停了下来。
  她睡着了,那么他进去看她一眼也没有什么的吧?
  昌奇进了她所在的营房,她安静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高烧的原因,脸颊上泛起红晕,看上去柔弱又无助,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失去了父母亲人弱小又孤独,依赖着他的小女孩。
  床下放着一个洗脸盆,看样子助理刚刚正在帮她物理降温。
  他走到床边坐下,将她额头的帕子拿下来,手无意间挨上她的额头,他眉头皱了一下,怎么这么烫。
  将帕子放在冷水中浸透再拧干,他轻轻的在她额头上擦拭着。
  明明说好了只看她一眼就走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莫卿颜烧得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不然她怎么看到昌奇坐在她床前。
  他拧了帕子轻轻的帮她擦拭额头,这个人一到训练场上就跟个夜罗刹差不多,可是离开了训练场却是一个温柔又细心的人。
  那时候她虽然很幸运的从地震中活了下来,可是得知家人都已经死了,她很难过,也不怎么爱吃饭,后来生了病,而他的伤才刚刚好,她生了病他却还是坐在床边照顾她。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睁开眼睛,可是幻觉还没有消失,她看到他依然坐在她床边,他帮她擦完了额头然后擦手心。
  粗粝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她全身滚烫,他的手挨上来,她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不对,这不是幻觉,他真的是昌奇。
  “昌奇?”
  沙哑的声音叫着他,她试着坐起来,她感觉他身体僵了一下,可很快便恢复如常,他理所当然一般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
  目光落在他身上,她注视了良久,最终彻底确认,不是她的幻觉,他真的在她身边。
  她觉得莫名其妙,他既然装作不认识她,为什么还要来照顾她?
  她艰难的撑起身体,他拧了帕子为她擦额头,她愤然拍开他的手,她冲他冷笑一声说道:“不是不认识我吗?”
  昌奇的手指僵了一下,他偏开目光说道:“好好躺好,你还在输液。”
  莫卿颜想到了那日她看到的那个女人和他怀中抱着的孩子,她嘲讽道:“你在这里照顾我,要是让你老婆知道了她会不高兴的,更何况我现在是公众人物,我不想和有妇之夫扯上什么关系?”
  “老婆?”昌奇满脸问号,“你烧糊涂了吗?在胡言乱语什么?”
  他疑惑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可是她还是难过,心里恨着他,恨他辜负了她,她冷笑道:“还记得那天去我找你的时候吗?我都看到了,我听到那个小女孩叫你爸爸。”
  昌奇略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谁,“那是我兄弟的老婆孩子,那水果店也是我兄弟帮我开的。”
  莫卿颜:“……”
  不是他的老婆孩子。
  她一脸不敢置信,“你没有结婚?”
  “没有。”
  “……”
  他没有结婚,他没有结婚……心中慢慢溢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可是她又想到他没有结婚这些年却不来见她,看到她还假装不认识她,心中又燃起了一股怒火。
  “昌奇,你真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他没有说话,闭上眼睛重重的咬了咬牙,他站起身说道:“你的助理去拿药了,很快就会回来,我先走了。”
  他说完果然向门口走去,然而才起身,眼角余光却看到她将手放到手肘上,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她想把针管拔掉。
  昌奇眼疾手快,猛然回身抓住她的手,他阴沉着一张脸怒道:“你发什么疯?不想活了是吧?”
  她没说话,微红的双眼紧紧盯在他脸上。
  他想到了这个小丫头从小就很任性,她不吃饭,他为了哄她吃饭,每次都要给她吹一个小时的风琴,她不想吃药,偷偷把药藏在枕头底下,他很生气,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说她生病了他才能来看她。
  没有她在的时候她天不怕地不怕,有了他在,她就什么都怕,一点点小事也要流眼泪。
  他望着她微红的眼睛和因为高烧而泛着红晕的脸颊,心里揪得疼。从战场回来,他受了重伤,眼睛也瞎了一只,成了半个废人,害怕连累到她,他不敢和她见面,知道她在祁洲等着他,他也不敢回去,远远的躲到鄱市去,并不断让人给她传信他已经死在了战场,好打消她的念想。
  希望她能对他死心,她该有更好的归属,可是小姑娘偏偏那么倔,非找到他不可。
  他那只眼睛,他自己看到都害怕,更何况是她呢。
  他被安排在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就在这样的地方还能遇到她,她就像他的宿命一样,他简直毫无办法。
  此时,望着她欲哭不哭的样子,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什么担忧通通烟消云散,只想好好保护她,不想让她伤心难过,只想一直在她身边。
  他微垂着头,“颜颜,我的眼睛瞎了一只,我不再完美了。”
  她曾经说过她喜欢完美的东西,她也说过在她眼里他是最完美的人。因为他的完美所以她才喜欢他。
  他叫她颜颜,听到这个称呼她简直想哭。
  莫卿颜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问他:“所以,你是因为瞎了一直眼睛才不和我见面的吗?”
  “嗯。”
  良久他才轻应一声。
  她嘲讽的笑了一下,突然伸手一把拉下他的眼罩,黑色的一只窟窿出现在她眼前,他没料到她有这个动作,忙不迭用手捂住,然而莫卿颜却拽着她的手,她目光直勾勾的盯在他那只黑窟窿上面。
  “这有什么?你告诉我这有什么?”
  他身体僵了一下,许久之后他才捡起眼罩重新将眼睛罩上。
  “你现在已经是明星了,前途无量。”
  “不要给我说这个了,什么明星,什么前途无量,你不过就是不想对我负责而已,你就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你说过会娶我的,你说过会给我一个家的。”
  得知父母已经不在之后她一开始是呆呆的,年纪小,还不能完全体会亲人离开的痛苦,后来意识到他们不会再回来之后,她躲起来大哭了一场,他找到了她,试图安慰她。
  “昌奇哥哥,我没有家了,我成了孤儿了,没有人再要我的。”
  “没关系,我也没有家,以后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我要你好不好?”
  他明明说过他会给她一个家的,他明明说过他会回来娶她的。
  “你知道吗?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是你让我获得了重生,只有你在我才真正活着,没有你,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有了你,我才有了喜怒哀乐。”
  昌奇将他的眼罩取下来,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注视在他脸上。
  “你好好看看,这只眼睛你要面对的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你要面对的是一辈子!”
  莫卿颜笑起来,“瞎了一只眼睛又怎么样,纵使两只眼睛都瞎了也无所谓,你没有眼睛,我就做你的眼睛。”
  他的身体僵硬下来,那捏着她下巴的手却隐隐在发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闭上眼睛,猛然将她拉到怀中抱着。
  抱得很紧,下巴埋在她颈边,他深深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颜颜。”他轻声叫她。
  “颜颜,颜颜。”一声又一声,除了这么叫她他什么都做不了。
  莫卿颜埋在他怀中,她已经长大了,她可以和她爱的男人长相厮守了,他叫着她颜颜,她是他的颜颜。
  很开心,心头溢满了幸福感。
  鼻头发酸,她哽咽着,只不断的点着头。
  “我给你一个家,不会再让你流离失所了,我的承诺来得这么晚,你能原谅我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