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妗睁大眼睛,呼吸不畅,被迫昂着头急促的喘气,被掐着脖子按在墙上那一瞬间,她的背重重的撞在墙上,肯定淤青了,她想。
秦彻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常年拿枪的手收紧了扣在她下颌骨周围,痛得她眼前一阵发黑。
“阿,阿彻…你听我……解释…”
“解释?从你杀了我的孩子那一刻起,从你害得我家破人亡那一刻起,你就罪恶滔天,再多的解释都没用了!”秦彻发疯了一样,逼近了她的脸,看着她惊恐的视线,“林妗,你就是个人人唾弃的疯子!你就不怕我那未出生的孩子夜夜在梦里找你吗?!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林妗努力的挣扎,想要推开他的手,可是她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个,哪里来的力气能推开一个当刑警的成年男人?
推不开,她索性放弃,一边听着秦彻大声说着她的“罪行”,一边开始低笑出声,最后笑声越来越虚弱。
“秦彻…你也,不过是个懦夫…和我一样……”
“我们就…合该在一起…”
“闭嘴!”秦彻一把甩开她,把她扔在走廊地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林家帮过我们的情分,被你消磨完了。林妗,你就等着我的报复好了。”
林妗捂着脖子使劲咳嗽,“哈哈哈…好啊…咳咳!报复啊!反正你逃不掉了!”
秦彻嗬嗬的喘着粗气,带着恨意的眼神和林妗狂热的视线对上。
…
“好吓人的感情纠葛。”傅眠小声的总结了一句,拍了拍自己胸口,“差点给我噎到。”
靳宴眉心皱着,低声说:“说了让你慢点吃。”
她瘪瘪嘴,“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了啊?”
看戏看了好久。她觉得楼梯口肯定也有人也在看戏,没道理这么大动静,会没有人注意到,上来休息的人可不少。
靳宴:“不用,你再休息会儿。脚还累吗?”
“不累了。”
“不累?那刚刚没做完的事……”
傅眠一个嗝…这下真的被噎到了。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无可奈何发笑的靳宴,委屈巴巴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水。
“变态!”
——
医院。
傅眠从前住过的那间病房被围起来了。路过的护士看见,还以为是住进去了不得了的人,不敢多停留,匆匆忙忙来来去去,只敢和同事小心翼翼的谈论里面的病人。
“来的不是病人!”有看见了全部事实的故事小心翼翼的说,隔着护士站看了眼最里面那间不算太好的病房,继续说道:“是个男人,被人拧着推进去的!”
有小护士立马瞪大眼睛捂住嘴,惊恐万分,“犯法的都跑到我们医院来了?!隔壁没多远就是警局,这些人疯了吧?!”
“我看不是什么犯法,”有人悄悄说,“是几个惹不起的大人物,在想法子搞对手呢!”
“我看也是!病房外面那几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就只是把那个男人一个人推进去了,关上门就没再管。丝毫没有要害人的样子。”
“而且那个男人被推进去的时候,一点没有挣扎。”
几个护士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小声讨论起劲儿了,直到护士长过来吼了一嗓子,那几个人才灰溜溜散了。
而在病房里面,林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病床上,出神的望着病房里那扇窗户。
这个时候,她的婚礼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他原本离开婚宴酒店,准备跟着下面人传来的消息,去另外一个地方堵人,可是都已经走到那个教堂外面了,却被靳宴的人拦了下来,也不知道靳宴从哪儿找来的练家子,一棍子就打晕了他。
他从小到大没少受这方面训练,醒来的时间要比一般人早,十几分钟的车程,他到一半就醒了。
本来可以离开的,毕竟他那时候也急着去阻拦婚礼。
可是眼看着车开向医院,开车的那个人又说了句“带你去看看傅小姐住了很久的地方”,他就彻底迈不开步子了。
傅眠的病历被靳宴做了手脚,他查不到太多消息,最多也只知道她在哪个病房住,连她之前的主治医生都没办法找到。
而这次,靳宴的人告诉他,可以把傅眠的病历本给他看,他想知道的都会知道。
那个助理还说,“林三少爷,婚礼日期会提前,时间点也会提前,您现在赶回去,大概也来不及了,还会让傅小姐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何必呢?”
“而且傅小姐的病历,仅存的一些视频,您只能在这个机会得到,错过了可就没了。”
他还能怎么办?
回去?抢人?
看着她怨恨的眼神,然后惹得她哭?
他僵直不动,那个人就直接帮他做了决定,推他进了病房,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事情好像已经成了定局。
这个时间点,想必她已经和靳宴交换了戒指,还…还宣誓了,接下来大概是吻礼?
靳宴会牵着她,带给所有人看,他的新婚妻子。然后所有人都会自觉给她打上标签【靳宴的妻子】。不是林承的女朋友,未婚妻,也不是什么过去的同学,靳宴身边的小丑鸭,而是妻子,共同生活,彼此捆绑在一起的关系。
从此,名义上,她和他林承,再无其他关系和可能。
他两眼放空,情绪突然冷静下来,看着窗户外面的小花园,蓝天绿草老人小孩儿。他脊背放松,稍微躺了下去,想知道她当初一个人躺在这儿那么久,会是什么感觉。
看不见窗户外面的风景了,只能看见一片天空,灰白色,和刚才看见的蓝天白云一点不相似。
他躺在病床上,左腿吊在床边,能够踩在地上。实在是这张病床太小了,又窄又矮,旁边有个升降的手动摇柄,已经锈迹斑斑。天花板上的墙皮都有些掉了。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就这样睡过去。
“叩叩——”
陈助理小心翼翼的推开病房门,把手里的病历本和一个平板放在旁边破破烂烂的家属柜子上。
“平板里是这间病房的监控录像,只截取了傅小姐入院到出院这段时间的。”
林承没有出声,陈助理也没更多要说的,又小心翼翼的出去了,反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