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荼是个花花公子,向来只会哄女人笑,鲜少见女人哭,他看乐宁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手足无措道:“哎……小姐,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打跑坏人了吗,不怕了啊。”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想给乐宁拭泪。
乐宁起身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景荼的距离,她刚刚只是想到萧镇心有余悸,吃一堑长一智,她心想自己下次定不能任性做这般危险之事了,万一真与萧镇天人永隔那真是得不偿失。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来日我定登门道谢!”
“我叫景荼。”
乐宁问道:“哪个‘荼’?”
景荼嘿嘿笑道:“荼毒生灵的荼。”
这个名字听得甚是耳熟,可想了半天乐宁想不出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乐宁打量着眼前的景荼,身量颀长,却文文弱弱的像个书生,她微微笑道:“今日公子大恩,乐宁铭记于心,我乃张学州张老尚书的外孙女,名唤萧乐宁,改日你可登门找我,乐宁必有重谢。”
那时乐宁还不知道景荼是景老将军的儿子,她虽心怀感激却并未真正放于心上,后来通过周嘉年再次遇见,方知景荼的真实身份,从此便存了些心思与之结交。
听乐宁提及往事,其实于景荼只是一桩顺手的小事,他并不在乎,但见乐宁这样在意,他便戏谑道:“你既感觉大恩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可好?”
还未等乐宁回话,周嘉年急了,他脸皮紫涨,反驳道:“说什么不着四六的,乐宁是我的,你别想抢。”
“你急什么嘛,乐宁又不是物品,怎么就成你的了?周嘉年,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周嘉年不乐意搭理景荼,看向乐宁,语带委屈:“不是……乐宁,我父亲明明也曾救过你啊,你为何就不感谢我呢……”
乐宁心道,你父亲是救过我,可那是我父皇以他的发妻作的一场交易。
四年前,乐宁被萧镇的一个夫人陷害中了剧毒,普天之下只有周墨有法子救乐宁,周墨趁机向萧镇提出必须以忠王妃作为交换,如此他方可救人,萧镇当时虽恨极周墨的放肆却不得不同意他的要求。
不好说的直白,乐宁微笑,隐晦开口道:“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一码归一码。”
“那是不是以后我救了你你便就以身相许了?”
景荼听这话被气笑了:“周嘉年,你有脑子没有,你这不是诅咒乐宁出事呢吗!”
周嘉年哪会有那个意思,他摸摸头,神色尴尬,看着乐宁道:“乐宁,我,我只希望你好,怎么会咒你。”
乐宁无奈笑道:“我懂你,周嘉年。”说着转向景荼道:“景公子救命之恩乐宁今生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再给你做牛做马了。”
“嗯?为何今生无以为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还是你难道……真喜欢周嘉年这个白斩鸡?”说着嫌弃地瞥了眼周嘉年。
周嘉年登时怒了:“什么白斩鸡,你就比我好到哪里去吗?堂堂一个将军,却长得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战场上怕是敌人见到你这模样,都感觉自己稳赢吧!”
“……”
景荼只是看着文弱,虽不中看却极其中用,他向来对自己外貌颇为自信,不然曾经怎会只靠一张脸便俘获诸多女子的芳心呢?可周嘉年的嘲笑令他开始质疑起自己起来了。
周嘉年见景荼被自己奚落的大受打击的模样,心下畅快许多,他又绘声绘色道:“还有,我跟你说,乐宁她已有喜欢的人了,她喜欢的那人可比你强多了。”
说完这句话周嘉年就后悔了,他拿折扇狠狠敲了下额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其实早已知道乐宁与萧镇的事,只是不愿相信,他始终认为乐宁只是一时糊涂,喜欢上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不认为乐宁错了,因为以萧镇的魅力,很容易便可以让世间女子趋之若鹜,周嘉年一直在想,来日方长,他会用行动让乐宁感受到自己的真心。
所以现在首要的是不能在乐宁面前提那个男人啊,一旦提及乐宁肯定又要想起远在深深魏宫的那位了。
景荼根本不管周嘉年的反常,只受伤地看向乐宁,郁郁问道:“乐宁,我真如周嘉年说的那般不堪么?”
乐宁摇头笑道:“景小将军生的是一派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且又能文能武,实是天地间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
景荼感动地看着乐宁,虽知她这一番话有些夸张,看起来倒像是奉承自己,不过还是诚恳谢道:“多谢乐宁你给予我如此高的评价。”
周嘉年拿出折扇挡住景荼瞧乐宁的视线,嗤笑道:“这么虚伪的话你也信。”
二人不想理会幼稚的周嘉年,谈起了乐宁的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