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选张焕明?
看不出齐恬真的喜欢这个虚拟人物。
齐恬连忙否认,生怕迟了就变成随便的人。
我不喜欢年代背景,可以选择的霸总就只有他了。
洛羿舟呢?
不行啊。齐恬语带嫌弃,洛羿舟的好感度阈值太低,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爱别人。
而尊贵的游戏玩家是来享受爱意的,谁也不愿意去治疗一个内心有黑洞的人物。
步衡钳制齐恬的膝盖不觉用了点力。
齐恬脸被压在地毯上,面露痛苦,别别别,我都说
这人把步衡最不理解的抢劫交代了个底朝天。
系统有读档的道具,可以重置剧情,但仅有三次机会。齐恬还剩一次,当他准备放弃这一局了,就在金器店使用了读档道具。
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玩出点什么,就想潇洒一下
步衡:你在犯法。
又不是真的!
这是一个道德水平不高的家伙。
步衡想要反驳,可对方只不过是把游戏当成游戏。是他忘记了世界的剧本,把虚幻当成真实。
这样下去,他可能也要去看看医生了。
步衡愣了数秒,长叹一口气,关掉花洒,扯过浴巾。
玩家都知道洛羿舟心里有个空洞,也许他可以去问问那个爱打抱不平的心理医生。
上次匆匆一面,多亏他上了心,才有对方的联系电话。
按照地图的指引,步衡来到了本地知名大学的一栋教学楼。
步衡走进去,大学生的欢声笑语像一阵风,打着卷从他身边经过。唯独他面容冷肃。
医生久候多时,打量着他。
喝点什么?果汁,还是牛奶?
步衡没休息好,双眼带着红血丝,他疲惫地凝视着医生,语气却意外的柔和,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想了解洛羿舟的病史。
医生很爽快,你也看到了,我的正职是教书,受他家老爷子的委托,定期关心他的心理健康。
步衡垂下眼。
洛羿舟喜欢独自舔舐伤口,即便发病了,表现也极为克制,绝不至于闹到人尽皆知。
步衡想明白了,语气没有先前那么好:您负责监管他?
医生:
年轻人,有什么想法不能委婉点表达吗?
医生的沉默让步衡更加坐立难安。他怀疑自己棋错一着,葛家并不是什么好待的凤凰窝。
他到我手上的时候,已经非常温和沉静,只是偶尔会失眠多梦。医生很无奈,如果你不来找我,我会说他恢复得很好。
医生回忆起洛羿舟的微笑面具,他想说你自己就是刺激源,还是忍住了。
步衡还是不放心,我该怎么做?
医生:多陪陪他。就像关心一个朋友,而不是病人。
步衡:这尺度很不好把握。
医生头一次正色:觉得累的时候就给自己一点放松的空间,照顾病人的人不能先倒下。
步衡默默点头。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焦虑,但不是因为洛羿舟。他在潜意识里,认为洛羿舟总还是把校服穿成麻布袋的小豆丁,呼噜呼噜毛,总会哄好的。
他不能掌控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是脱缰的剧情,是牵扯他来到这世界的莫名力量。
步衡离开办公室,第一时间打视频电话给齐恬。对话框上半截还是齐恬发来的撩骚照,如果可以穿越回去,对方一定悔得肠子都清了。
接通了。
齐恬居然在一辆车的后排。
你要逃去哪里?步衡皱眉。
这时候,视频外传来机械的平台提醒声:【实时,据您一公里的地方有乘客】
出租车?
我没有!齐恬胆子比麻雀还小,哆哆嗦嗦地捧着手机,屏幕里全是他的大饼脸。化妆和熬夜摧毁了他的皮肤,短时间内,他长了几颗痘。
步衡把手机拿远一些,他不想看得那么清楚。
我出门是为了租房子还不是有人举报我,账号被封,公司的公寓不能住了。齐恬盯着步衡,似乎认为是他做的。
步衡面上不显,心中有几分烦躁。
他没辩解,记得把地址发我,不要想跑。
如果他多关注齐恬的面部表情,就会发现齐恬飞快地瞄了眼驾驶位。齐恬恐惧那个人胜于他。
说完,步衡把视频挂了。
走出几步远,他接到一个本地的未知电话。对方锲而不舍的精神,让他从自己的世界暂时脱离出来。
喂?
回应他的是一声大嗓门:狗屎!你终于接电话了!!
是跟着他一起回国的工作室伙伴。
步衡看了眼未知电话,号码只有八位数,竟然还是个座机号。
怎么不用手机打给我?
对面相当委屈,打过,你没接。
步衡觉得有些诡异,他这几天住在洛羿舟家,周围安静的不行,不存在没听到这种情况。
你等等。步衡查通话记录,确实没有对方。
你打错了吧?
哦可能是的。
步衡气笑了,到底什么事?
BOOM,我认为,这家公司居心不良。他们要偷我们的技术,然后把我们一脚踢开!
步衡脚步一顿,我现在来找你。
他们调给资方的原型设备在运输过程中损毁,他的伙伴有了不好的猜测。步衡去了之后简直哭笑不得。资方为表诚意,反而不再矜持,还提出了入股请求。
看在好结果的份上,步衡就不计较这家伙的一惊一乍了。
拿到超出想象的好处之后,身边的人还在嘀嘀咕咕:
那台机子的记忆芯片太老了,丢了你录入的数据,可惜啊!
步衡:
丢了就丢了吧,反正都是黑历史。
步衡放轻松了一瞬,笑着锤了下伙伴。
喝酒去吗?伙伴挤着眼睛,不会有人打电话叫你回去睡觉吧?
步衡想了想,难得有件值得高兴的好事,去。
反正洛羿舟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右手动了个手术,拆线休养,立刻就回来更新啦(求表扬
第52章
在酒吧坐了会儿,步衡被搭着肩膀问:你怎么一直看手机?
家里有点事。步衡随口说道,放下高脚杯。
一天多了,洛羿舟就发了一个落地的信息。这表现,和他之前黏糊糊的样子,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
难道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伙伴挑眉,我开了车,送你回去。
步衡:酒驾违法。先走了啊。
给外面的冷风一吹,步衡下巴往衣领的方向缩了缩。他叫了车,在路边等待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又翻了翻通讯录。
先前没接到小伙伴的电话,是有原因的。
系统不知什么时候启用了白名单
这几天有谁能碰到他的手机?
答案呼之欲出。
步衡咬着牙笑了笑,白名单里就一串看着陌生的号码!也就是说,只允许这一个号码呼入!
洛羿舟为什么要这么做?图好玩吗?!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当场揪着他当场道歉步衡一脸不爽地坐上出租车。
他没喝几口酒,两颊略有一些淡淡的薄红,眼神还算清明。
开门时,步衡捏着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放下钥匙,用胳膊肘挤开磁吸门,就着屋内玄关区域的感应灯光,点开信息。
须臾间,文字在视网膜上成像。
步衡一个急刹车!他维持着将要走入房间的姿势,在门口僵住了。
【10点20分。太晚了不安全。】
陌生号码发来的。
有一双眼睛,在窥视他的行踪。
步衡喉结微动,看向室内。发信息的人是不是就在里面等着?
他有点后悔给张焕明这个屋子换遮光窗帘了,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客厅一片漆黑。
微风吹来一丝浑浊气息。
直觉告诉他,里面有人。
危险的讯号传遍全身,白毛汗从步衡的后背刺出来,和衣物紧紧贴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十分不舒爽。
一进一退,选择什么很清楚了。
步衡浅浅的呼吸着,手松开抵着的磁吸门,用最快的速度朝安全通道跑去。
要快!
不能被对方追上!
下了两层楼,他又回到住户走廊,死命地按着电梯间边上的紧急报警按键。
见到物业的第一面,步衡言简意赅道:406房,有陌生人闯入。
物业大惊失色,互相看了看。
步衡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查监控。
怎么说都是城市里最贵的楼房物业,每层楼的左右两侧都安装了夜视监控。
他靠着墙,和值班室的所有人保持着距离,等待结果出来。
没想到张焕明来了。
这是我的房子,有什么问题他们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张焕明拉过步衡的胳膊,拍了拍,放松。
步衡笑笑。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张焕明想问很多,但他还记得刚进来时看到的步衡,那样不敢放松的神态,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戒备。
物业队长走过来:抱歉,我们没查到可疑的人。
张焕明站在二者中间,看向步衡。
步衡面无表情,他知道风吹来的那股气息是什么。
是尼古丁、焦油兼薄荷叶的烟味。
可能他早就在屋子里了。
不是我说您其实没开灯,根本就没看见啊。
步衡看向张焕明,张焕明点了下头。他颇有亲和力地笑笑,也不管周围的人是什么态度,好商好量地拜托物业队中的一人:我弟弟情绪不稳定,麻烦你陪他回去。
好的好的。被点名的人挂着实习的工牌。
他们一起离开值班室。
步衡突然说:我还是不放心,你有什么办法吗?
对谁说的,我么?实习物业突然发现两个高个儿都在看自己,压力倍增,尤其是他收到了一个红包。
他没好意思直接点数,捏了捏厚度,笑道:帮助业主那是我的分内事,不用这么客气的。只是,恰巧你们那栋楼的监控是坏的。
步衡:监控的红点亮着。
张焕明抢答:假的,有的只是模型。
步衡脚步微顿,语气滞涩,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你们就不怕出事?
别误会别误会!实习物业:主要通道的那些都是好的,只是你们知道吗?现在的监控太清晰了,就比较占地方嘛,数据都搞云储存,按天数收钱的。我们也不会给每台设备都买年套餐,所以
所以这个收费标准全城最贵的物业公司,因为有的人中饱私囊,把好好的防御系统弄成了漏斗。
张焕明气不打一处来,揽着步衡越走越快,明天给你换个地方住。
不是房子的问题。
应该要解决的,是那个躲在暗处的人。
步衡安安静静听张焕明打发走实习生,一路想了很多。张焕明以为他还对房子心有芥蒂,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我推门进去了?里面的鬼应该怕我。
无聊。步衡拍开张焕明的脸,恹恹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就算有人,也早该跑了。
屋内的灯带、吊灯、壁灯、夜灯全部发挥着最大的功率。
步衡一饮而尽手中的水,望向拉开缝隙的窗户。
张焕明看了看窗,安慰道:凡事都会留有痕迹。这世界上又没有蝙蝠侠,那个人不可能贴着墙壁溜走的。
步衡:你相信我?
信啊。张焕明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还记得你刚去实习的时候,正好碰到董秘东窗事发,去一趟园区,又被管道塌方困住。这运气没谁了。
步衡听他这样说,就觉得发缝间的疤有些隐隐作痛。
他喃喃:
不一样的。
那些都是原剧情,无论他在不在,都会发生。
张焕明伸手:把手机给我。
步衡照做。
张焕明看了看那条让步衡毛骨悚然的短信,嘴角一抽,他用夸张的口型无声道:帮你查号码。
嗯,谢谢。步衡没抱太大希望,敢发短信就是不怕查。 我觉得还得查一下房间和那些电子设备,你说呢。
现在就收拾给我。张焕明打量房间,说不定对方正在看直播?
步衡:喂
还不让说呢,张焕明笑道:别紧张了,说不定只是你惹的情债。
步衡反手丢了两个抱枕砸过去。
张焕明也没想到,自己的玩笑竟然会有严肃的后续。他找来的人在房子里搜出了三种型号的监听器。
一枚黏在门框上方,一枚在室内盆景的枝干上,还有一个贴着手机壳。
步衡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反而没有前一天晚上被警告恐吓总之他认为那是一种示威。
当时他没有心理准备。
你得罪了谁?张焕明一开口,房子里戴着手套在忙碌的人都自觉出去。这些人平常负责商业调查,知道什么话不能听。
不知道。步衡把监听设备扫进垃圾桶,查查货源,这些东西很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