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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弟妹这么看着我作甚,有什么想说就直说吧,你性子直也无需迂回。”魏王妃倚靠在马车上,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有些湿,足以想象她当时在景王府的时候,有多么紧张。
  岑王妃酝酿了一下,才低声道:“我只问一句,魏王嫂莫生气。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可不能与我翻脸。”
  “好。”魏王妃点头,不过一颗心还是提了起来,什么有没有,难道这位直肠子的岑弟妹忽然变聪明了,能看出她弯弯绕绕的内心?
  “你是不是对景王有别的意思?出嫁之前跟他有过渊源?”
  岑王妃这句话一出,魏王妃就差点被口水呛住了,整张脸被憋得通红,她哭笑不得。
  “岑弟妹,你可真能瞎想。是不是最近话本看多了,脑子里除了这些风花雪月就没别的了。我与景王就是唐叔嫂的关系,除了客套话之外,完全没有多余的交流。这次给他诊脉,也是因为见景弟妹伤心过度,没想到有些多此一举了,反而惹她更伤心了。况且我要是对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还会在你们俩面前表现的这么明显,我是不想活了吧?我们家王爷也不会放过我啊。”
  她连忙给她解释,同时周身的胆战心惊也完全散去了,她真的高估了岑王妃的智商,在她的眼里除了情情爱爱,也没别的东西了。
  岑王妃见她说的真诚,外加的确有理,除了这次诊脉之外,魏王妃与景王的确没什么别的交流,证明的确是她多想了。
  “那下次就不要做出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啊,还怪我瞎想,分明是你的举动惹人遐想。”岑王妃不由得丢了个白眼,见没什么八卦,她也就不关心了。
  魏王妃长舒了一口气,心底叹息了一声,她当时找岑王妃一同前去,就是为了给自己当挡箭牌,挑人选的时候她想都不想就找了岑王妃,只因为这位弟妹真的没什么大智慧,相当好糊弄,事实证明她的选择完全正确。
  魏王妃回到府上之后,就被丫鬟请去了书房,魏王一直在等她。
  夫妻俩见面的时候,魏王的书房里还有几位门客在,当然他们要说体己话,这些门客就很有眼色的告辞出来了。
  书房的大门刚被关上,魏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景王还在昏迷吗?”
  “是,一直躺在床上,你告诉我的两颗痣我也确认了,其他地方我看不到,我最多只能替他诊脉,所以就能看到那两颗痣。”魏王妃点点头,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实际上直到现在,她还浑身是汗。
  喝了两盏茶,她才彻底缓过来,或许是因为到了自己府上,安全感也逐渐回笼,让她一颗乱蹦的心安稳了下来。
  “那就好,不是他就好。”魏王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显然也是一副心放回了肚子里的状态。
  “你究竟怎么了?竟然这么怕他,我给景王诊脉,虽说理由都找好了,但是毕竟不同寻常,岑弟妹还拉着我,私下问我是不是对景王有想法?我这么多年一直温婉贤淑示人,争做最优秀的王妃,结果因为这次诊脉,都差点让岑弟妹误会,她的嘴巴又非常不严,爱嚼舌根子,只怕下回有什么宴席的时候,我这坏名声就要传出去了。”
  魏王妃平时不是多问的人,毕竟魏王的事情,也不愿意跟她说,她只要管好后院就行,可是这次要她所做的事情实在太过离谱,她都忍不住了才问了两句。
  魏王听她问,脸色更加不好看了,随手挥了挥。
  “不要多问了,告诉你你也不懂,反而添乱。岑弟妹虽说舌头长,却也不是蠢到极致的人,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要是传出去,这不仅坏的是你的名声,也把景王搭进去了,只不过说几句闲话,要得罪两个王府的人,她才不干这亏本买卖呢。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回屋去吧,我还得跟门客商议要事。”
  他根本不愿意多谈,甚至直接下了逐客令。
  魏王妃有些面色不虞,这让她想起自己就是个永王就丢的东西,可是她又不能对魏王抱怨什么,毕竟他可没有景王表现出的那样维护妻子的模样,只能咬着牙离开了。
  ***
  科考解释,在未放榜之前,江南考场忽然出现了大地震。
  主考官乃是当朝二品大员,直接被押入大牢,查出十几份雷同卷,以及上百份提前收到题目考生的考卷,当下满座震惊,这显然是有人泄题。
  这位主考官,以及四位副考官无一例外,全部都被下了大牢,等待查明情况后问斩。
  泄露考题乃是重罪,不止自己的性命不保,还会殃及家人,正因为科考是大黎朝选拔人才的最重要途径,所以对泄露考题的罪责极重,一旦触犯就是万劫不复,让那些歹人根本不敢伸爪子。
  可是现在还是有人动了,并且泄题范围如此广泛,当然抓捕行动也雷厉风行,无论是考官还是被抓住的考生,全都一脸发懵,完全没想到刚考完第三天,此事就败露了,而且没有漏网之鱼,让那些侥幸买到题目的考生们,尝了一回什么叫绝望的滋味。
  很快皇上就派接手的人赶来,正是让景王恨得牙痒痒的徐侍郎,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不过此事极其重大,因此两人见面并没有闹到台面上。
  而且徐侍郎见到他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头。
  “微臣还以为王爷仍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没想到您已经在这儿抓人了,想必昏迷也只是个局吧?为的就是请君入瓮,也不知道是哪位倒了霉。”徐侍郎冲他行了一礼,见景王端坐在椅子上,腰背笔直,唇色正常,根本看不出任何病弱的状态,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景王轻嗤了一声:“你好好办案就是,大头我都弄好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若是连这点扫尾工作都做不好,那你也成了瓮中之鳖。”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极其不客气,说完就把满桌的文件丢给他,直接离开。
  他悄悄地来,也悄悄的走,至少明面上是不能暴露他的,这也是他和皇上提前商议好的。
  等科考舞弊案处理结果下来的时候,景王已经刚回了景王府,好好躺在床上装他的病人了。
  五位考官和一百多位考生全都押回望京,不过主考官在回京路上中毒身亡,四位副考官也奄奄一息,显然是遭受了不少迫害。
  四位副考官,其中三位被撸了官职,流放千里,五代之内不得参加科举,等于是断了百年基业。
  剩下的那位不仅无罪释放,还官升一职,而且进了户部担当要职。
  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所有在朝为官的,几乎都看明白了,这位副考官恐怕是“告密者”。
  考题泄露此事重大,考题本身就是五位考官商议而成,这位副考官能察觉到什么,是很正常的事情,实际上泄露了这么多人,主考官难辞其咎,他知道这个罪责就是要死,但是又忍受不了诱惑,因此不如拖这些人全部下水。
  其他三位副考官被绑上了贼船下不去,最后一位知道自己下不去,就索性发了一封密折送上。
  所以才有了景王秘密前往江南,提前布置,隐忍不发,直到这一百多位考生将答题写上,还有十几个蠢货竟然买到了同一套答案,人赃并获,才抓获这些人。
  当然这些考官泄题,也是受人指使,否则泄题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能当考官的头一条就是今年科考的学生之中没有跟他们沾亲带故的,泄题给陌生人有什么好处。
  皇上当即还狠狠地发落了魏王,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月,并且将他从吏部踢了出去。
  每位王爷手中都有权力,魏王所在的吏部可是个实权部门,掌握所有官员的调遣令,他想用科考一途,趁着自己在吏部可以调控,想要多培养自己的势力。
  外加这位主考官明面上还不是他的人,所以他自认为计划十分完美,根本就查不到他的头上,结果事与愿违,皇上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他。
  甚至他落下的把柄,还不是与主考官有什么勾结,而是他府中门客的族亲参加了这届的科考,并且还是个得到泄题的考生。
  无论他怎么解释,皇上都不放过他,就用这点把柄,把他在吏部的权力给收回了,他筹谋了好几年的势力,瞬间就损失了一大半,吏部这地方本来都是人精,人走茶凉,只要别的王爷去,他那些势力很快就会被人瓦解和收编。
  他气得几乎要发疯,本来他还怀疑景王,可是被调去吏部的人却并不是景王,而是负责此案的徐巍,虽然以他的资历根本干不了吏部尚书,但是如今的吏部尚书年事已高,眼看就要致仕回家养老了,徐巍在刑部就是被着重培养的人,也是有振才实干的,如今被调去吏部,很有可能是想让他接老尚书的班,先去熟悉一下而已。
  这可更把魏王气得吐血,他忙碌了这么久,结果却为旁人做嫁衣,这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可是他又毫无办法,毕竟他手中的权力都是皇上给的,既然能给,就能收回。
  在魏王气得上蹿下跳的时候,景王清醒的好消息终于传了出来,这时候几位王爷也都来走动了,先前都是怕不方便。
  当然魏王被禁足,所以他出不了府,也省得他还要去演戏,打掉牙齿和血吞。
  ***
  景王回归之后,薛妙妙就彻底放松了,虽说她还要顶着陪他养病的名头,不能出府,不过总归两个人的日子要比独自一人要有趣很多,担子都交还给景王了,无需她多操心。
  他们好好的过了一段二人生活,这期间薛蓉也生了个大胖小子,薛妙妙并没有出门,只是让人送了厚礼过去。
  倒不是说她亲情冷漠,而是她怕节外生枝。
  毕竟这么多天她都待在王府不出门,只是进宫过一次,在景王“清醒”的那天,进宫给各位主子报平安,之后无论是宴席还是景王府下面的店铺,她都没有去过一回。
  另外景王毕竟卧病在床,以薛城那种挑剔的状态,看到她去说不定还会不高兴,觉得她把病气给带过去了,对他的小外甥影响不好。
  再者想必薛蓉也不一定愿意见她,反正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等到景王这一摊子事情终于搞定了,能够出来转悠放风的时候,薛妙妙已经出来参加薛蓉的孩子满月酒了。
  薛蓉的儿子名叫罗锦,锦衣玉食的锦,这个名字是薛城起的,本来薛老将军不同意用,毕竟用了薛城起的名字,这罗锦肯定又是一个罗玉,被薛城疼到了骨子里,不过薛蓉也来求情,说是很早之前就起好了,还在在她肚子里就已经喊了无数遍,都已经听懂了,因此不愿意改,而且她的夫君也一直在战场上杀敌,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收到信笺取名呢。
  因此薛老将军就松口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是借口,薛蓉怀胎十月,这么长的时间,要是想让罗峰给亲儿子取名十个八个都有了,可是现在非说来不及,无非是一开始就定了让薛城取名罢了。
  当然这些跟薛妙妙都没什么关系了,她也只是当个八卦听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要知道她本来就不是太感兴趣,反正现在都已经放下了,她更多的是想远离他们,而不是陷入其中。
  她要比之前的自己强大无数倍,所以已经不在乎哥哥姐姐对她到底如何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薛妙妙赶到罗府的时候,罗府已经非常热闹了,薛蓉和梁氏一起在外面迎客,看见她的时候,梁氏立刻迎了过来,薛蓉愣了一下,也慢慢地走过来。
  三人说了几句话,薛妙妙就进了后院,后院是魏氏在帮罗府招待客人。
  “两位嫂子这是齐上阵了?”薛妙妙看见她招手立刻上前。
  “罗府没别人了,我和大嫂不上前,大哥就要亲自来了。当然公爹也发过话了,以后你们景王府操办事情,我和大嫂也都要帮。”魏氏耸了耸肩。
  第49章 掉下馅饼
  这次罗家小公子的满月酒,办的并不怎么热闹,跟之前想必完全差远了。
  首先罗峰并没有回望京,跟他交好的武将大多数都散落在各个要塞,好不容易有几个换防的回来,坐满一桌子而已,至于文臣那跟罗峰是完全没有交集的,根本不会来参宴。
  之前罗玉满月酒的时候,可谓热闹至极,主要是薛城给她撑门面,他邀请了无数好友同僚前来,比自家亲儿子还要尽心尽力。
  至于如今那自然是不可能了,有薛老将军在这儿坐镇,就不可能让他有这个机会。
  因此只坐了几桌,薛妙妙就独自一人来赴宴的,还跟着梁氏她们去看过小家伙,他长得很像罗峰,至少没有遗传到薛蓉的白皮肤,明明还是个小宝宝,却也挺黑的,好在他的爹娘长得都不丑,再怎么遗传,以后也该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等到她往回赶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原本萧烨说要来接她,被她给拒绝了,都已经能来了,那不进罗府坐坐似乎有些不大妥当。
  “王妃,前头吵吵嚷嚷的,似乎是几个人在揍一个。”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跟车的小厮立刻跑过来轻声禀报着。
  薛妙妙眉头一皱,脸上有些不高兴,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阻拦景王府的马车,真的是活腻歪了吗?
  “去看看什么情况。”
  很快,那小厮又一路小跑过来,“王妃,小的查清了,是如意庄的掌柜的派人打一个落魄少年,说那少年是个骗子,之前骗了掌柜的不少钱,说是能交给掌柜的新的染布手法,结果等期限到了,却给了一个假的法子,染好的布下水就掉色,那少年还说是他家布料有问题,要换成新的布料,把掌柜的气疯了,之前给的银钱也被花光了,就让几个小二揍他一顿出气。”
  薛妙妙脑子转了一圈,轻声问道:“如意庄是魏王妃手下的产业吧?”
  “是的。”
  她轻笑一声:“问清楚了欠掌柜的多少钱,我给了,一些银钱罢了,没必要打那么狠,难道还想要人的命不成?”
  小厮领命而去,很快前方就不再那么吵闹了,显然是事情解决了,道路也被清理开了。
  其实这种事情,她原本是不想掺和的,但是一听说事关魏王妃,她就忍不住奚落两句,谁让之前魏王妃还搞诊脉那一出呢。
  “请问马车里的是景王妃吗?您救了我,我愿意把这染布的法子卖给您,真的,您信我,我还有别的想法,都是可以赚大把银子的。”
  在马车要经过那堆闹事的人时候,原本被打倒在地的少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扬高了声音喊道,不过或许是脸被打肿了,他说话的时候有些结结巴巴,声音也沙哑了。
  薛妙妙本来不打算搭理,结果就听那个少年又痛呼出声,显然是又被打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景王妃说话,这就是个骗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满口胡言。”呵斥他的人显然是如意庄的小二。
  薛妙妙皱了皱眉头,她掀开了马车的车帘,那些小二立刻低头。
  “王妃,您别听他的,这小子就是个二流子,胡言乱语想要骗钱呢。”有个相对机灵的小子立刻点头哈腰的跟她说,似乎一片真心都为了她考虑一样。
  “他欠你们的银子,我都已经替他还清了,你们就没资格再打他了,否则无缘无故打人,是可以去告官的。无论这小子是不是骗我,都已经与你们无关了。”薛妙妙冷着声音道,那几个打手都不敢吭声了,就连之前那个机灵的都是呐呐不敢言。
  “既然你说了有许多赚钱的法子,那我姑且信你,希望你莫要再骗我了。带他去找锦绣庄的掌柜的,用他染布的法子试一试,试完之后来汇报。”薛妙妙挥挥手,倒不是她好心,而是这小子说有法子,她又不缺钱,就当试一试,哪怕真的是个骗子,那也没有损失什么。
  原本这就是个小插曲,却没想到这小子真的有几分才,没几日掌柜的就领着那小子到她跟前汇报,染色非常成功,也没有掉色的情况。
  “王妃,用林材说的法子染出来的布料,鲜艳又好看,而且并不会掉太多的颜色,还节省诸多成本,没有如意庄那边说的那么不堪一用,相反还大有用处,如果推广开来,足够赚一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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