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提及秦远。
可是宫人通报的时候是带上了秦远的名字的。
薛凛看了一眼秦远,多年来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宫墙之中,他直觉今日不太寻常。
他的父皇分明传唤了他和秦远,宫人也通报了他们两人一起来,他的父皇却只喊了他一人的名字。
这是根本没有太过留意,还是刻意为之?
若说是没有太过留意,传唤他的时候还特意提及秦远,这就已经是留意了。
如果是刻意为之……
薛凛猜不出这是要干什么。
他看着铁笼中的大虫,心中忧虑愈发强烈。
秦远小声问他:“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
“我也觉得。”薛凛皱了皱眉,他不想加重秦远的担心,勉强笑了笑,“左右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更是循规蹈矩,出不了什么大事。”
他这句话说完,他们已经走到了宴会中。
秦远只好压下疑虑不再开口,跟在薛凛身后跪下,恭敬非常地对着皇帝请安。
皇帝此刻没有穿着龙袍,只是穿着方便打猎的短袍,除了头上那顶金冠,比平日里少了不少帝皇的架子。
只是他的表情无悲无喜,一点也没有方才薛凛离去时那般随和。
薛凛微微抬头看到皇帝的表情,心中更是不安。
“凛儿来了,你们一道坐在朕旁边吧。”皇帝的声音无悲无喜,完全让人无法揣测。
薛凛和秦远行礼拜谢,这才缓缓坐到了皇帝左手边的席位上。
皇后坐镇宫中没有出来,薛准坐在皇帝的右手边,苍白着一张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薛凛,举起酒杯朝着薛凛遥遥敬了一杯。
“三弟走的太早,我还可惜不能和三弟多说几句话,现在回来了,我高兴得很。”薛准看上去确实高兴得很,笑容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身后的宫人轻轻道:“大殿下,太医叮嘱过,您的身体不宜太过饮酒。”
薛准却道:“无妨。”
薛凛也举起了酒杯,假意道:“大哥还是注意点,莫要坏了身子,我喝便是了,大哥随意。”
随即一饮而尽。
秦远坐在薛凛的身边,收敛起了所有的风采,只是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在这么个充满了天潢贵胄的宴会中淡去了所有的存在感。
皇帝似乎也忘了这个他亲自喊来的小文官,和薛凛说了几句话,便继续同在场的大臣们说起了话。
宴会的正中间,被锁在铁笼中的大虫看着面前宫人转动着的烤羊,锋利的爪子不住磨着铁笼,发出一声声尖锐的碰撞声,伴随着它的嘶吼,格外的让人心神不宁。
秦远微微抬头看向那个铁笼,总觉得心中不安。
只是宴会看上去太平得很,众人好一番觥筹交错,皇帝还同两个儿子聊天打趣,没有一点异常。
过了大半个时辰,放在众人中间的烤羊终于好了。
皇帝突然看向秦远:“小远儿。”
这是秦远的乳名。
他入宫太早,皇帝和皇后都叫惯了这个名字。
秦远赶忙站起,三步并两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陛下。”
皇帝笑了笑:“不必多礼,起来吧。”
似乎心情不错。
秦远缓缓站起,低着头等待着皇帝接下来的话。
只是他等了半晌,皇帝都没有开口。